先行真的很怕大逃这种节奏破坏者。
因此零衣习得了【大逃】作为东海帝王比赛的对策,用以压制帝王的节奏,而她有没有因为其他马娘落败的风险?说实话可能性并不大。
之前零衣在等候室也一一查看过其他马娘的数据,其中甚至有速度一百都没满的G+面板。
因此,她只需要盯着帝王便可。
而想要战胜帝王,零衣无论如何都要在终盘时间点前建立出对方绝对无法超过的局面,因为单凭目前的面板、技能硬实力和求胜执念,零衣是绝对无法靠常规手法战胜帝王,只能使用奇策,以大逃去扰乱所有马娘的节奏感。
但是,思考着,零衣却突然沉默了。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思维里似乎存在异常。
(……必须在这之前把东海帝王给打倒?)
这是乍看之下没什么问题的想法。
但是,问题在于为什么零衣会这么想?
她感到奇怪,惊愕于自己此刻的情绪。
自己现在……难道不是已经可以不用去制定对策妨碍东海帝王了吗?
——
猛得冷静了下来。
就像被泼了一股冷水。
要知道,零衣这次出道战的最终目的并不是和其他马娘一样争夺唯一的出道者,也并没有东海帝王那样的无败三冠执念。
迫使她参赛的动力——是生存需求。
异世界无依无靠,所以必须成为马娘获取资金。
而这项资金需求被满足的前提,就是她在这场中京赛事上夺得前五名的成绩罢,并不是必须得打赢东海帝王成为冠军。
赛前她之所以要自己要全力奔跑力求胜利,是因为零衣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发挥出变身马娘后的全部能力,可能会是所有参赛者中素质最差的那个?因为她根本没系统训练过,只是靠着系统带来的知识赶鸭子上架而已。
但是现在,她遥遥领先。
确认了作为赛马娘的能力,得已驾驭大逃的脚步,将其他选手随意抛下的强大,要在这里夺得前五名的成绩几乎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因此,现在……
就算输给东海帝王取得第二名……也没关系吧?
理性盖过了马娘躁动的血液。
少女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在能保全自己的前提后,不应该去掠夺别人本来就该有的东西。
(为什么我在领头确认了自己作为赛马娘的能力后,依旧产生了必须将东海帝王打倒的想法?)
躁动的心、想要求证这双腿的极限。
这不是她现在应该持着的想法、不是吗?
零衣的眼瞳尖锐了起来,却甚是空荡,那狩猎者犀利的锋芒似乎迷茫着,根本不知道要指向谁人。
合理来讲的话,她难道不是应该让本来就该获得这场出道战胜利的东海帝王,理所当然拿到属于她的那份冠军,不去摧毁那遥远的无败之梦、三冠臆想、还有最后终将成就奇迹的不屈?
(我现在……似乎没有理由全力大逃了吧?)
要进入前几名,就是取得先行马节奏而已。
冠军、第一名,似乎近在咫尺的东西。
争夺吗?不争夺吗?
意义不说,比赛衍生出求胜欲也很正常。
可说到底,她不过是使用系统的作弊者,真的有凌驾在努力夺得荣耀的马娘们的前头,拿下冠军的资格吗?
我想,那应该是不存在的。
规格外的作弊,去针对并抢走符合规格的人的胜利。
怎么想都不合理吧?
如此思考,得出异质的答案。
零衣突然感觉自己的脚步似乎沉重了一些,眉头紧锁起来。
究竟是体力消耗迎来的粗浅疲惫感、还是某种闷怒的情绪在作祟,就不得而知。
真心在向着什么悸动?期待?
真的是、蠢死了。
无论是她、还是这赛场。
擅自陷入马娘的世界又擅自提起争夺胜负的念想。
不过是异乡异客,一无所有的流离失所者。
她此刻。
对这种现状越发躁怒了起来。
——
“既然存在这样的赛马娘吗?”
鲁道夫象征在等候室内居高临下看着赛场,由于马娘比赛需要开阔的视野去判断局势,皇帝的视力纵使隔得很远,也依旧将赛场的情况一览无遗,其中也包括零衣怪异的神采。
“她的眼里还尚存迷茫。”
可就算如此,名为零衣的赛马娘却依旧持着并无求胜心的状态凌驾在所有人想要获取胜利对手的前方。
鲁道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家伙。
而这样的赛马娘,若是得到了对胜利的执着,可能会诞生出潜藏着等待爆发的凶悍异兽。
“说得没错。”
气槽也只手束在鼻梁前,稍稍侧过去脑袋,也看着零衣的表情喃喃道、再而皱起眉头。
“难以在那个孩子的眼里看到胜负欲,且就算是从荒无人烟的地区走出来的马娘,也应该对自己全力奔跑不会感到迷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