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将屋子里的流萤石点亮,也算是看清了这幅画上究竟画了些什么。
画是花初妍自己画的,画上的少女身上仅仅穿着薄可透光的轻纱,正侧卧在床上,眸子幽幽的望向前方,想来她看向的是镜子,但心底想的是谁,顾渊可就不得而知了。
花初妍的画技很好,起码很写实。
那件薄可透光的轻纱根本遮掩不住什么,少女纤细的腰肢,酥软的胸脯,精致的锁骨全都一览无遗,怪不得她还要专门在包裹上面再加一层禁制。
这画要是让别的男人看到了,那当然就不得了了。
顾渊挺无力的,画的后面还粘了一副字条呢,字条被顾渊给取了下来,他凑到面前看了一眼。
“我猜在你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你已经想好回信了,回信大概率会是,让我不要自作多情,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联系这样的话。”
“所以,我要好好提醒你,你已经看过我身子了,按照世俗的规矩来说,你要娶我的。”
“我想你总是会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的,不然又何必要对我好呢?”
所以这幅画的意义又是什么呢?顾渊实在无言,将这幅画随手丢到了柜子里面,回到桌前继续写他的戏本子,只是写着写着心底却又有些无端的烦躁,说不上来。
妖女祸我道心。
顾渊心想这女人可真是个擅长自我感动的家伙,他给花初妍那两只药剂,就只是为了弥补些许花初妍之前做的。
从花初妍的视角来看,是他看过了她的身子,从他的视角来看,其实是因为他喝了两次花初妍的血,也算是一种报答。
谁知道这家伙完全不按照顾渊的预料行事?
顾渊放弃了继续写戏本子,躺在了床上开始望着天花板发呆,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直到舒月在他的房间门口敲门,顾渊喊了声进,少女便走了进来。
相对于姐姐,舒月好像更喜欢穿黑色的袜子,让她原本可爱娇俏的气质,多了几分妩媚的味道,她的手上还端着一壶花茶,走到了顾渊的床边,将花茶放在了桌上。
“顾渊师兄要尝一尝吗?”
顾渊坐起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挺喜欢这花茶的味道,只是一想到是花初妍送来的,无端的却又有些头痛起来。
“顾渊师兄在烦恼什么?”
“在烦恼该怎么让一个女人对我心灰意冷。”顾渊百无聊赖的回答。
“是那位花宗的姐姐?”
从顾渊的表情来看,舒月知道自己是猜错了,她歪了歪脑袋,“顾渊师兄不喜欢她?”
“不喜欢。”
“嗯?可那位花宗的姐姐很漂亮呀。”
“漂亮又不能当饭吃。”
顾渊说完自己还愣了一下,哦,对他来说,好像花初妍确实可以当饭吃。
奇怪的比喻。
“那顾渊师兄喜欢什么样的?”
“我不知道。”顾渊摇摇头。
于是舒月只能沉默无言,她就坐在顾渊边上的椅子呢,她的胸脯把女仆裙撑的鼓鼓胀胀,几缕发丝搭在肩前,似乎在努力的想着该说些什么,最后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她有点嘴笨。
和姐姐斗嘴的时候倒不会,可要是在顾渊面前,舒月就觉得自己好像不太会说话了,而顾渊现在就坐在床上,和她对视着,几秒钟以后,顾渊随口问,“修行的如何了?”
“已经筑基圆满。”
“嗯,那你和姐姐再等一小段时间,过些日子,我去寻些天道灵气回来。”
“顾渊师兄费心了。”
“无妨。”
顾渊摆了摆手,准备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我出去钓会儿鱼。”
“我……可以和顾渊师兄一起吗?”
“随你。”
顾渊站起身,朝着后山的小溪走去,舒月匆匆的起身,提着小鱼篓乖乖的跟在了顾渊的身后,两个人在溪边的一处青石暂且坐下,顾渊拿出了钓竿。
舒月就坐在一边乖巧的看着溪水,偶尔顾渊钓来的鱼儿上钩了,她会欢呼一声。
除此之外就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她的小腿轻轻晃荡,微风偶尔吹起她的发丝。
舒月有一点点的小懊恼。
“顾渊师兄为何喜欢钓鱼呢?”
“钓鱼也算是一种修行。”
“嗯?”舒月的手肘撑着膝盖,小手托着腮帮子,有些好奇的问。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看不见的因果线,就宛若这钓鱼的鱼线一般,牵连着许多东西。
如果你能够看见这条线的话,一切都会变得有趣,也会变得很无趣。”
“有些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