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2)

听着这燕子般快活的吵闹声,布兰度便知道是那个名叫威廉的侍从回来了。但这一次和刚刚全然不同,已经是按剑在手的场面,他却仍是一副恍然无觉的样子,这不由得不让人加倍警惕。

“这个归我。”贞德在身后说道。

“明白。”布兰度转身,法斯托夫将军微笑着看着他,放下酒杯。

“你知道么,几年前,哦,快四十年前了,在英法议和的时候,我和年轻的布锡考特见过一面。”

布兰度缓缓起身:“想必那时的场景也不甚愉快。”

法斯托夫仍然坐着,把手按在佩剑上:“是啊,彼时彼刻,就恰如此时此刻……”

危!

闪电般的危机感在布兰度全身窜动,仿佛被针扎入指甲一般,布兰度霍然跃起,进入了凝滞的黑白世界。

来不及欣赏更进一步的奇景,布兰度首先避过了身前的刀光。

法斯托夫这个老滑头,一路说着坦荡的话,光明磊落地按着剑,以他坐在椅上的那点空间,布兰度本来处在安全范围内。

可他按剑的手只是空挥一下,真正的杀招是顺手拔起的一把匕首——就是那把交给他验看的,来自崔丝汀的【信物】。

这匕首看起来是随意地丢在桌上,实则是放在他最顺手的位置。匕首的灵活性当然使长剑望尘莫及,就连早有准备的布兰度也来不及拔剑出手,就被锋利的刀尖顶住胸口。

恐怕就是换成贞德,也得先被这一击重创。幸好,不管法斯托夫如何筹算,他都不会预料到,布兰度的能力超越了时间,完全跳出了他的陷阱。

布兰度连剑带鞘地一扫,把法斯托夫扫倒在地,然后长剑顺势出鞘,顶在了法斯托夫的咽喉上。

时间重新流动。

法斯托夫似乎瞬间就明白了态势,右手一松,匕首落地。他的表情并无波动,仿佛两人一直都还在把酒言欢:“真像啊。我当时就是这样,一刀破了他的防御。可那家伙就是不讲武德,一直死缠烂打,我大意了,没有闪……”

将军的回忆被侍从的喊声打断。

“我不能呼吸了呃——”威廉声嘶力竭的喊着。

布兰度慢慢回头,看见威廉趴在地上,贞德一手叉着腰,一手反扣住精灵的双手,膝盖压在后颈上,正朝他得意地笑。

远处的军官们开始鼓噪,将军反而露出了仿佛在期待戏剧发展一般的神情,朝布兰度说道:“恭喜你,年轻人,接下来你想要提出什么条件呢?”

6.贞德,你又算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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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条件,立刻释放所有俘虏!”

英军一折不扣地执行了,大约两百名的俘虏立时被集合起来,惴惴不安地在雨中等待裁决。

在城楼上观望着这一切的同时,布兰度捕捉到了法斯托夫脸上的笑意。

“第二个条件,交出你们的马。”

威廉当即反驳:“这不可能,将军最多交出我们本部的马,我们无权处置别人的财产。”

“那就让他们试试!为了几匹马死掉了两个精灵,该由谁向你们的王承担这个责任!”贞德怒吼道。

这条对话被在场的军官们听了去,于是布兰度和贞德收到了四十二匹马,加上他们自己带来的,合计四十四匹。

“第三个条件,保护我们到安全的地方,我们再放了你们。”

“不,”法斯托夫微笑着说道,“这会让我的处境更加危险。”

“你以为你有拒绝的权力么。”贞德威胁道。

但法斯托夫处变不惊:“当然有的,看看你周围吧。”

布兰度依言看了一眼,笑了一声:“让娜,我们中计了。”

贞德也反应过来,随即啧了一声。

二百一十七个法国人,四十四匹马,贞德和布兰度一场大冒险赢得的所有宝藏,反而成了法斯托夫手中的人质。

法斯托夫就像指挥着一支佯装败退的军队,沿途抛下沉重而珍贵的物资,任由一路追击的贞德和布兰度拿得盆满钵满,却在最后杀了一个回马枪。

尽管他被布兰度用剑架着咽喉,可他终于用另一柄无形的剑架到布兰度颈上了。

“布兰度先生,我想你们这样有着大好前途的年轻人,应该不是来和我这个老头子同归于尽的吧。”

布兰度赞同道:“说的对,法斯托夫阁下,我就是为了荣华富贵才来的!”

贞德惊怒交加地喊了一声:“嘿。”

布兰度瞥了她一眼。

在某种程度上,现在的对峙就像是1429年的核威慑,谈崩是双方绝不能接受的结局,在这个问题上,他必须压制一下贞德。当然,他也明白自己的基本立场应该站在那边。

布兰度继续说着:“可边上这位疯女人,她是那种不顾一切的殉道者,殉道者您懂吧,急起来了他真能和我们同归于尽!我跟您可是一头的,您千万别刺激到她,要我看啊,咱们各退一步好了!”

法斯托夫点了点头,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说说你的方案。”

“下这么大的雨,就别让英国兄弟们受罪了,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好好庆祝胜利!您就送我们到门口,我们请这位威廉先生,陪我们来一场浪漫的雨中漫步,要是两个小时后他没回来,您随时点着大军来找我们。”

布兰度把肺里的空气一口气吐了个空,狠狠地喘了两口,然后听着法斯托夫整好以暇地说道:

“一个小时。”

他咬了咬牙,又看到贞德满脸的怒火。

两个小时和一个小时的区别在于,前者足够他们带着这帮俘虏走入安全区,无论是进入奥尔良还是窜入北部的森林都能杜绝英军的追击,而后者……他们要么还在泥泞的沼泽里挣扎,要么还在无险可守的大平原上跋涉。

对布兰度来说其实没什么所谓,他们拿到了四十多匹马,足够保证自己的安全,但亲爱的少女显然有一个【保护所有人】的执念,他不得不继续讨价还价:

“至少一小时……四十分吧,半个小时我们才走到哪啊,我们都是法国人,路熟得很,不劳远送。”

法斯托夫却突然撇下了他:“一个半小时,让娜女士,您有意见么?”

“可以。”贞德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瞪了布兰度一眼。

是你先自作主张的。布兰度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但他随即发现,贞德的目光变得柔和,诚恳地朝他低了下头。

布兰度也松了口气,看来能达成协议,终究还是一件好事。

然而,就在他和贞德“眉目传情,心防松动”的同时,法斯托夫忽然又开口了:“一个附加条件,两位。”

“啊?还有条件?”贞德竖起眉毛,“你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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