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2 / 2)

“啊,这。”男爵一时语塞,讷讷地退了出来,看到早就躲在一边的布兰度,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布兰度倒是上前开解他:“大人,珂赛蒂也是要长大的,这兴许是她的战场呢?”

他倒是觉得,这个瘦弱的义妹看样子,要是举着蜡烛在深夜里查房,说不定也会有伤员低头亲吻她的影子呢。

一位被游击队吊在米兰加油站上的先生说过:在别人书写历史的时候袖手旁观是一种耻辱。反过来说,布兰度倒挺享受帮着身边的人书写历史的。

“我差不多支持珂赛蒂姐妹的意见,二位大人,你们来这纯粹是添乱。”

一个充满怨气的声音,二人转过身,向公主殿下行礼。

随即,男爵忧心忡忡地问道:“殿下,他们怎么能这样地过誉小女?要知道她还只是个14岁的孩子。”

夏洛特揉了揉发黑的眼圈,疲惫地说道:“也就比圣女大人小两岁而已,而且你们还不知道吧,刚刚珂赛蒂姐妹诱发了一个神术,治好了那伙人的头头,这些赞誉是她应得的。”

“神,神术?”男爵惊讶地说道,“这,这怎么会?她可是我的女儿啊。”

布兰度为男爵的自嘲精神点赞。

公主耸了耸肩:“具体的我也不懂,反正看着是个要死的人,被她救回来了。她是图尔城的希尔德静默修会培训出来的是么?劳烦您问问她们能不能再派几位静默修女过来。”

“这不是希尔德嬷嬷教的啦,夏洛特姐姐。”珂赛蒂安抚了伤兵们,走进院子,“这是让娜姐姐教给我的,她还——啊,她让我别说出去来着!”

小修女惊慌地掩口,公主无奈地翻了翻白眼,男爵尴尬地一拍脑门。布兰度也猜到了,贞德的那一罐子【神术】多半被她交给了眼前的女孩。

“我回来了,你先休息会吧,有紧急的伤员我再叫你。”夏洛特把金发盘在头上,草草地一扎,“你可以先陪两位大人吃个晚饭。”

“谢谢您,夏洛特姐姐。”

望着公主入内的背影,布兰度若有所思。

夏洛特选择驻扎在医院,似乎不只是为了向伤兵们宣扬王室的恩泽,只要她能直接接触到伤兵,就能始终掌握第一手的战场情报,并且及时地向国王通报。刚刚飞出去的鸽子里,应该就有一两只属于她吧。

虽然现在大家是同盟关系,没有欺瞒她的理由,她倒是也毫不放松。这样一来,倒要提防以后……

“布兰度,我在和你说话呢!”

惊讶回神,布兰度这才发现,珂赛蒂把一脸关切的男爵推到一边,正神情凝重地看着他。

“抱歉,我有些走神,你说什么?”他诚恳地道歉。

小修女的鼻尖上都渗出汗来:“布兰度哥哥,有人给我送了一大笔钱。”

她大张着双手比划了一下:“很大一笔!”

“说是你同意的。”珂赛蒂低下头,双手叠在一起,食指绞来绞去。

布兰度闭眼一秒,就忍不住笑了出声,布萨克元帅还真是,过于上道。

“你收着吧。”他随口道,男爵和珂赛蒂都变了脸色。

“布兰度,你不必这样的……”男爵苦口婆心地劝着。

珂赛蒂把双手撑到极限:“那么大一笔钱!我拿不来的,布兰度哥哥。”

布兰度挥了挥手:“元帅求我的事,我本来就没想给他太难的任务,他会满意的。这钱你收着花吧,寄给你的修道院也好,给自己买点东西也罢,或者——”

他抬起手,指了下对面的屋宇:“之后会有更多的伤兵,你捐一点钱来买下这些屋子,把医院扩建一下,就能救更多的人,你不开心吗?”

珂赛蒂兴奋地抬起头,男爵急忙粗暴地把女儿的脑袋又按了下去,为难地说道:“布兰度,她还小,只做了这些事就被叫做圣女了,她担当不来的。”

“我可以!”小修女低声地喊道。

洛塞尔只是盯着布兰度,他知道眼前的年轻人是对公主生出了疑忌,才把主意打到了女儿的身上。

布兰度沉默了一会:“如果大人,您是担心失败的话,大可不必。”

“我是,圣女骑士团团长,骑士布兰度·勒曼格尔。保护圣女是我的责任,我早就下定了决心,只要我一息尚存,她们就不会有危险。”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看了眼男爵,老人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波动,“您把她送到修道院的时候就该想过了,嘉德希尔德,不正是一位女圣人的名字么?”

男爵慢慢地松开了手,看着女儿充满期待的小脸,艰难地叹了口气:

“爸爸帮你,你愿意吗?”

珂赛蒂略有些嫌弃,但还

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布兰度摩挲着下巴,利用女孩青春期的叛逆,对抗的还是一直关心自己的男爵,良心还是有1%的疼痛的。

他挥手告别,把时间留给这一对父女,拖着辘辘饥肠,干脆直接去了教堂里的作战室。

在门外他就闻到一股香气,还听到狼吞虎咽的声音。一推开门,布兰度看见圣女贞德正优雅地坐在沙盘边上,小口小口地抿着粥。

除了抱着一个空了大半的锅,还是挺像一位淑女的。布兰度想。

“布兰度先生!”少女像是后知后觉地惊叹道,“我以为您和洛塞尔大人他们吃晚餐去了呢!”

布兰度笑了笑,瞎话也是张口就来:“我是圣女骑士团团长布兰度·勒曼格尔,陪圣女吃饭是我的职责。”

贞德夸张地耸了耸肩,捧着陶锅递了过去:“那我可不能让团长大人饿肚子呀,正好盛多了一点,不嫌弃的话请用吧。”

50.蓝衣大炮,一炮糜烂数十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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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兰度先生!下次祈祷要诵主的名!不是我的!”少女羞愤地喊着。

吉尔·德·莱一推开门,看见作战室里正在打闹的二人,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我是不是来的又不是时候?”

布兰度拍了拍身边的椅子:“吉尔,我们怎么也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不用说对不起。”

贞德把陶锅摆到一边,关切地问道:“吉尔,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年轻的元帅略偏过头,开口道:“没什么事,所以就来了。”

显而易见的是,这间屋子里的人各有各的去处。阿朗松带着夫人,男爵带着女儿,布萨克元帅遍地都有他的战友,孤傲的拉海尔其实意外地和迪努瓦有段交情。

在这样一场难能可贵的胜利后,人们都是会庆祝一番的,奔走之间,总是最亲密的人凑到一起。

然后布兰度和贞德就看见,吉尔仓皇地逃离了那份喜悦,如同踩了陷阱,呜咽着舔舐伤口的小兽。

少女皱着眉头:“吉尔,你这可不叫没什么事……”

她翘起椅子,伸脚捅了捅布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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