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1 / 2)

布兰度拍着心口,余悸不止,有心想着要让阿朗松公爵回去多管管夫人,又觉得看这样子,公爵多半已经被吃干抹净,根本指望不上了。

贞德挽着他的手臂,有些好笑地问道:“布兰度先生,真的那么可怕吗?”

“让娜,如果你母亲这么问你父亲,达尔克先生会怎么样?”

“对不起,我太过分了。”少女不假思索地诚恳道歉。

“你啊……”布兰度揉着她的小臂,“又有什么事让你焦虑了吧。说来听听?”

贞德晃了晃脑袋:“就是这个,布兰度。”

他不解地看着她。

少女伸手揪着他的脸:“我们面对着很多困难,大家都在努力,尤其是你,帮我承担了那么多的工作,还想着关心我。”

“谢谢夸奖。”布兰度腆着脸说道。

贞德竖起眉,瞪着他:“我没在夸你,布兰度!我是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一碰就碎的陶瓷人偶吗?”

“而且很精美漂亮。”布兰度是预备这么说的,但他的嘴被贞德拿手捂住了。

她垫起脚,额头抵着额头:“我是同你一起流血的战友,是与你同谋实现野心的共犯,是和你共享欢愉夜晚的爱人。我的骑士,我是真的想分担你的忧虑啊。”

他们四目相对。

五月的晴天,金色的太阳照亮了蓝色的天空。

“是的,让娜,我的烦恼很多。新老部队的矛盾,法斯托夫的袭扰,还有我们见底的金库。”

布兰度向前一步,将她推在墙壁上:“但你无需妄自菲薄,我一直都被你支撑着。”

他温柔地吻了她。

……

终于,拉海尔在餐厅里剃着牙,等到了他们。

他朝桌子对面打了个响指:“坐下,拉海尔说,你们边吃边听。”

这时间他们都红着脸躲避拉海尔的直视,将军的提案正合心意。

“第一,一个两难的问题。不管你还剩多少钱,奥尔良胜利的赏赐必须发下去了,再拖延的话,女孩的形象会变得跟国王小子一样。但,如果你们发下去了,士兵们手里有了钱,女孩的纪律就没法维持。”

贞德抬头想要发表意见,布兰度把她按回碗里。

拉海尔是骄傲的,可他心中有一个挥之不去的心魔,就是在韦尔纳伊和鲱鱼战役中两次戏耍了他的敌人:法斯托夫。

在这个敌人解决之前,拉海尔将是他最紧密的盟友,信任度只在贞德和男爵之外。

“第二,你们给小元帅的车队分配了太多的马,拉海尔需要更多的战马和半身甲——法斯托夫不会守城的,那家伙的致命一击一定是在原野之中。”

布兰度看了拉海尔一眼,安心地吃喝。拉海尔过去是不做这种事的,现在大家的关系更好,又是为了对付法斯托夫,他也拉的下脸来索要了。

“第三,”拉海尔罕见地停顿了一下,“布兰度,你最好在国王到达之前,就为他分忧。”

一时间静可闻针,贞德虽不明白,可她感知到了一股森严的气氛,咀嚼得都很小心。

“谢谢你的提醒,拉海尔。”布兰度郑重地说道,“我一向【勤于王事】。”

在拉海尔说出这

句话后,布兰度将他在心中又提了半档,几乎和男爵齐平了。

拉海尔悠悠地靠着椅背:“国王小子是个成大事的人,他具备很多成功者的优秀品质。这也是我们忠诚于他的原因。”

布兰度倒也轻松地笑了起来:“说来说去,您提的问题归根到底,都是钱嘛。”

拉海尔摇了摇头:“第一个问题可不是钱能解决的。”

“那只是钱不够多。”布兰度站起来,招了招手,“科尔大师!”

宫廷术士像是从桌子上飘过来一样,无声地来到他们身边。

“我之前向您借的款,您应该都筹措好了吧?”他当着贞德和拉海尔的面问道。

雅克·科尔搓着手:“很快就能到奥尔良了,您要求的物资我也购置齐了……”

“有困难吗?”布兰度抬起头。

“能赚钱,布兰度,奥尔良百废待兴,卖什么都赚钱。可你的目的要是把士兵们的钱都赚上来,那还有两万利弗尔的缺口。”

“那我昨天,请您帮我借的钱呢?”布兰度问道。

雅克·科尔左右看了看,为难地说道:“您要当着……大家的面讨论这事么?”

贞德立即好奇地抬起头:“怎么了?布兰度去找谁借钱了?”

拉海尔突然冷笑了一声,起身离开。然后宫廷术士才自欺欺人地说出了那个名字:

“法斯托夫。”

2.最后的罗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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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红旗猎猎。

有个人举着长弓,坦然地走向精灵们最后的结阵,喊道:“哈罗德已经死啦!”

法斯托夫扔下长枪,他恍惚间看见了亚瑟·潘德拉贡和阿尔弗雷德的影子,正笑着向他走来。

“战争结束了,古老的勇士们!是我纪尧姆·德·诺曼底成为了英格兰合法的王!”征服者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叫我威廉就好,然后把你们漫长生命中短暂的一天,忠诚地奉献给我,如何?”

战场倏然变幻,法斯托夫捂着自己破了洞的胸膛,艰难地抬着头。

征服者威廉还是那样笑嘻嘻地:“不想屈居我之下,直说嘛,我会放你们去罗马的。努力点,别死了。”

面前隔了一排铁栅栏,英格兰王坐在对面,脸上多了几道伤疤:“就剩你一个啦,又不愿意投降,又不接受流放,你还真是让我为难啊。”

他再来的时候脸上带着得意的神情:“嘿,约翰,你给我讲的海文氏族的秘密真的有用,我现在可以赦免你的罪了……你确定要拒绝吗?”

眨了几次眼的工夫,他的头发也渐渐白了:“我说你啊,骄傲也要有个限度。我确实占了哈罗德的便宜,可你们能活那么久,应该把过去踩在脚下,不要背在背后啊。”

这将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一年后,他就会像亚瑟王一样,在儿子的叛乱中死去。莫名其妙地,法斯托夫的脑子里蹿起这个念头。

所谓的人类,真是短暂而璀璨的流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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