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2 / 2)

“借您吉言,先生,我需要付多少定金?”

“不需要。”商人的答复再次出乎预料,“这不是纯粹的生意,而是热那亚的复仇,您确定收货了再付款都行,我们愿意和您面对同样的风险。”

这条件实在是过于优渥,布兰度不得不生出疑心:“先生,为何如此相信我呢?没有担保地进行这种上万利弗尔的交易,就连我都为您担心。”

商人诚恳地低下头:“我们朱斯蒂尼亚尼家族,受过布锡考特执政很多恩惠,我至今都教育我的儿子乔万尼,要成为执政那样的英雄。勒曼格尔团长,您的姓氏,就是最大的担保。”

于是布兰度便知道男爵为他们递话的原因了,因为指挥着热那亚军队征战地中海的法国元帅,正是布锡考特。

他诚恳地握住商人的手:“那么,我必然不会背叛这份信任。”

稍后,他又和热那亚人们定下了几笔军购,小到固定长矛的武装带,大到二十门小口径火炮,意大利的商人们在这方面绝对专业。

然后男爵才施施然地走来,扔给他一面盾牌:“拿着。”

“元帅的儿子可不是好做的,但你证明了自己,那就我去联系他们,也不算是折损元帅的威名,希望这些能帮到你,孩子。”

布兰度毕恭毕敬地给他倒了杯蜂蜜水:“大人,我简直无法表达我的感激。”

老人笑呵呵地说着:“那就用勒曼格尔的姓氏和盾牌,赢下这场大会吧,元帅一向最喜欢这种活动的。”

布兰度的笑容僵在脸上,他该怎么和老人解释,他让迪努瓦和雅克·科尔都帮他在拉海尔身上下了重注,一定要保送他拿到冠军呢?

然而他还没预料到,关于明天的比武大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人来请托他。

“布兰度先生,明天的第三轮,你要给我放水。”啪地一下,他被抵在了门上。

“让娜?”布兰度震惊地看着压着他的女孩。

少女小脸微红,仍然昂着头:“怎么,难道我不能向你说这种话吗?”

布兰度在脑子里回想

了一遍对阵表,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在第三轮应该会对上……阿朗松公爵?

他在贞德鼻子上刮了一把:“是公爵夫人拜托你的?”

她点了点头:“是啊,公爵是唯一参赛的王族,可实际上他的骑术还不如我呢,要是被别人击败的话太丢人了,我们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而要是布兰度先生,或者拉海尔将军这样的勇者交手几个回合再击败他,就保住了王室的面子,不过拉海尔将军嘛……”

一个回合就会把他干掉,绝无放水的可能。布兰度想着,捏了捏太阳穴。

道理是没错的,但是眼看着贞德受到另一个颇有心机的女人影响,实在是让他感到一丝危机。

他一沉思,倒让少女皱了皱眉,她凑到布兰度耳边,威严满满地说着:“听话,布兰度,公爵夫人还教了我一些别的东西……”

一个小时后,他想,贞德正需要这种良师益友啊。

清晨在人们的期待中到来。

士兵们喧闹着走在一起,谈论昨天看的戏剧,圣女和埃提乌斯打倒那些丑陋的匈人让他们信心振奋,最后他们汇聚在各个饮食摊子上,争论今天比武的成败。

几乎毫无异议的是,他们认为拉海尔能闯出半区,至于他在决赛中的对手,人们则各自属意德·奥龙、勒曼格尔团长和德·梅斯。除此之外,两位元帅的对决也教人津津乐道。

一如人们预料的那样,布兰度轻松挑落了前两轮的对手——只需要在对冲的瞬间,时停半秒,便可以毫无难度地晋级下一轮。

阿朗松公爵也在轮空一轮,勉强取胜一轮后,走到了布兰度的对面。他提前晃了晃骑枪,友善示意。

公爵夫人、迪努瓦和夏洛特坐在看台一侧,为他们的亲人助威。布兰度这边则是贞德、吉尔和珂赛蒂。

“吉尔?你的比赛比完了?”布兰度震惊地问道,他以为他秒杀两个龙套已经挺快了,没想到那边火爆的元帅对决居然这么快就分出了胜负。

吉尔·德·莱无奈地摊手:“事实上,我第二轮就输了。有个流浪骑士非常厉害。”

他随即补充道:“布萨克这一轮也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布兰度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只能推想是吉尔最近疏于骑战,沉迷角色扮演和黑魔法,丢掉了法兰克贵族的立身之本吧。

阿朗松还在对面等着,他便不再同吉尔详谈,只盖好面甲,架起骑枪,催马冲锋。

一错马,布兰度侧身闪开了阿朗松的突刺,自己的攻击也被公爵用盾牌卸力,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

再一错马,精彩的骑枪对撞,演武长枪双双断裂,赢得观众呼声阵阵。

让了两个回合,布兰度觉得差不多了,换了把新枪,朝阿朗松甩了一甩。

“可敬的对手,公爵,你值得我倾尽全力。”他掀开面甲,朗声说道。

阿朗松沉默着架枪,举盾,突击。

实际上公爵的攻防招数还是不错的,只是在骑枪决斗中,双手一枪一盾,只能靠双腿驭马,这就把公爵的缺点无限放大了。

仅凭真本事,布兰度对他也有六成胜算,但为了双方的安全考虑,他还是屏息凝神,在即将接触的瞬间——

世界!

布兰度右手前伸,枪尖绕过盾牌,点在公爵厚重的左肩甲上,保证在造成冲击的同时,留下最小的杀伤。

他预料不到的是,对方的准备更加充分。

时间恢复流动,阿朗松也应声倒地,观众们发出如雷的喝彩:“勒曼格尔!勒曼格尔!”

布兰度却有些无奈地扔下枪,下马扶起对手:“公爵,我还没发力,你怎么就先倒下了。”

阿朗松摘下头盔,笑嘻嘻地往他手里塞了个钱袋:“这不显得您枪法准吗?”

这倒不是贿赂,而是骑枪比武的礼节,战败的一方惯常地要向胜者支付赎金,或者是自己的一件装备。这也是参加骑枪比武的最大门槛。

布兰度看着观众席,刚刚泾渭分明的两伙人现在都坐在一起,朝他们挥手,显然大家都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

他便也向他们招手致意,心想自己再赢上一轮,就可以进入决赛了。

说到底参加这个比武大会只是按照军中的惯例,布兰度万万没想到,这帮人硬是要把自己推进决赛。

不过之后输给拉海尔,也不算是丢人,想来这样对男爵也有了交代。

正出着神,他冷不丁地在观众席上又看到一位熟面孔:布萨克元帅正捂着脸看着他。

“您也来了?”布兰度惊讶地问道。

老元帅哼哼唧唧地坐在吉尔边上,嘟囔着:“那个流浪骑士邪门得很,我看啊,搞不好一会拉海尔都要过来了。”

“不至于吧!”阿朗松惊讶地说着,“我得过去看看!”

让·德·梅斯刚刚险胜了让·德·奥龙,他甩着还发麻的手臂走过来:“团长,不如我们这就开始,早点过去看看情

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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