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1 / 2)

布兰度便凑过去,看着角落里几个箱子,刻着不一样的字迹。顺着吉尔的手指,他看见了一行字:

“圣女的捧剑官。”

布兰度扶住额头,过了几秒,他才憋出句话:“吉尔,你是来嘲笑我的吗?”

吉尔连连摇头:“你再看看,在你箱子的上面。”

布兰度便抬起头,没写贞德名字的箱子还有四个,一个是给“尊贵的阿朗松公爵让”,而剩下的三个写着同一个名字。

“亲爱的德·莱元帅。”布兰度轻声念道。

“对,对,对!”快活的音节像是叽叽喳喳的云雀一样,从吉尔的嘴里扑腾出来,“你看到了吗,你们看到了吗!那是我的名字!”

他的双手朝那些箱子伸去,又缩回,俨然一个期待去拥抱新生婴孩,又害怕弄疼了她的父亲。

贞德一面感动不已,又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太正常,她瞥了眼布兰度,他沉默得很是古怪。

于是她便亲自安慰着元帅:“吉尔,这很好啊,说明你一直以来的努力,全都没有白费。奥尔良人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吉尔,你要一个人待会么?”

元帅蹲下,脸埋在膝盖里,点了点头,贞德便拽着布兰度离开。

出了船舱之后,布兰度便沉沉地出了口气,准备转向贞德。少女急忙捂住耳朵:“我不听,布兰度先生,我不听!”

然而等他们上岸的时候,她还是耷拉着脑袋,消沉地说着:“啊,该死,布兰度先生,你的肮脏诡计还是钻到我脑子里了!我该怎么诚实地面对吉尔啊。”

贞德有些紧张地看着他:“还有你,我知道你只说两句话,就是不想被吉尔看出来,可他那么聪明,怎么也能发觉你的问题了吧!”

布兰度揽着贞德的肩膀:“让娜,吉尔太相信他的魔法了。而要像你这样看穿我的谋划,除了聪明之外,还得对我非常了解才行。”

少女把他的手摘下来,偏开头:“在行军呢,对我尊重一点!”

他耸了耸肩:“我不否认我找了十几家人,就是那天吉尔替他们执行审判的,以吉尔的名义帮他们改善了一下生活环境,再暗示他们可以把换下来的旧工具捐给军队。”

“但是,那点东西装不满三个箱子,让娜。吉尔确实得到了应得的馈

赠。”布兰度一脸轻松地说着,“而且那里还有给我和阿朗松的,这还是挺让我振奋的。”

贞德便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午饭是法军最后的休整,饭后又前进了半个小时,雅尔若便出现在他们眼前。

布萨克元帅远眺着城头的旌旗,惊讶地说道:“是萨福克伯爵?”

“那是谁?”贞德问道。

“萨福克伯爵威廉·德·拉波尔,是名义上的大陆英军总司令。”布兰度翻着术士给他的笔记本,“只不过实际的兵权都掌握在贝德福德手上,他在作战序列里连法斯托夫和塔尔伯特那些人都指挥不动。”

“很少在战场上见到他。”布萨克元帅补充,“您就把他当作是对面的宫相大人好了。”

布兰度突然像是抓住了什么线索。

他倒是知道一位萨福克公爵,那是百多年后“九日女王”简·格雷的父亲,显而易见地,那时候这个家系应该姓英国味十足的【格雷】,而非现在还受着法国影响的【德·拉波尔】。

“今天的战争可能比我们想的要简单些。”布兰度冷笑道。

难道是被法斯托夫小看了吗?他分兵将法军引到这来,是为了帮他的主子贝德福德除掉一个政敌?

“不管是什么样的敌人。”贞德正色说道,“我们都得全力以赴。”

布萨克点了点头:“我去北岸围攻,你们和德·莱、阿朗松在南岸,如果顺利的话……”

“今天就拿下此城。”布兰度道。

说干就干,他们一边从船上卸下炮火和物资,一边让空船载着布萨克的人手渡河。雅尔若城在大河南北各起了一座城堡,靠着中间的桥体连接,因此法军也就在南北两岸各自扎下炮垒。

吉尔·德·莱练兵的成果显现出来,马车直接载着火炮就位,炮兵们没扛几步就能将它们安置在炮位上,比挖掘炮垒的进度还快些。

贞德打着旗帜,前去鼓舞辛苦的炮兵们,毕竟攻城的进度完全掌握在他们手上。她没走几步,就看到吉尔正洋溢着笑容,纠缠着身边一脸惊恐的阿朗松公爵。

“嘿,嘿!圣女大人!你来看看这家伙怎么了!”公爵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向他们扑来。

春风满面的元帅跟在他背后:“让娜,布兰度,刚刚我有些失态了,还没来得及向你们道谢。”

“是让娜说服了我,给了我到奥尔良的机会。又是布兰度把那样的责任交给了我。我一定要向你们表达我的感激。”

阿朗松躲在布兰度背后,喊着:“你看,这绝对不是那家伙吧!我看他肯定是被尖耳朵掉包了!”

布兰度尴尬地笑了笑,正准备说些什么……

“小心!”

突然有人在他耳边喊道,布兰度本能地凝神,停住了时间。

随即,身边的情形尽收眼底。

他看见柯若悄无声息从他背后跃出,按向了吉尔·德·莱。贞德也猛然拧身,抓住了阿朗松的肩膀。这当然不是因为他们是什么刺客,而是在这一瞬间,雅尔若的城墙上绽开了一连串的火光。

数炮齐发!

以这个世界的常理而论,布兰度满可以像约翰·塞奇维克那样自信地说:“在这个距离上,他们连一头大象都打不——”

但他更相信柯若和贞德的判断,有危险,必须躲避。

他左右环顾了一秒,认定柯若和贞德都能及时卧倒,自己去搬运他们说不定还会影响到他们救人。本着时停不能白开的心态,他无奈地把身边的一个炮兵按倒在地。

随即,烈风呼啸。两枚炮弹从头顶划过,更多的炮弹提前坠下,但正好有一枚,砸中了他们之前的位置。

吉尔甩了甩头上的尘土,漆黑的杀意重新充盈了他的双瞳,不过这次他显得正常的多,还能感谢刚刚救了他的柯若。只不过他似乎没认出来,那就是在骑枪演武里淘汰他的家伙。

阿朗松自然也是对贞德千恩万谢,只不过布兰度暗自觉得,恐怕敌人的炮兵正是瞄着贞德的旗帜而来的。

“哎呀,是勒曼格尔大人……”被布兰度救下的炮兵也做出了理所当然的感谢,只不过布兰度看着他的脸,似乎有一点眼熟?

“马蒂厄?”他拍着腿上的土,试探着问道,“家里过的怎么样?”

“好嘞,大人。”曾同他一起喝酒的匠人也从地上爬起来,“托您和圣女的福,我媳妇进了医院,女儿进了圣歌队,元帅来扩招马车兵的时候,我也就跟着报了名——嗨,这帮下地狱的英国鬼,怎么能这么远就开炮呢?”

布兰度冷笑了一声:“这是好事,英国鬼越是疯狂,说明他们的末日越要到了。”

“吉尔。”他喊道。元帅三两步跑了过来。

“现在不急着筑炮垒。”布兰度说,“直接给我来一轮反击。”

“正有此意。”吉尔阴森地说道。

布兰度便拍了拍马蒂厄的肩膀,鼓励他继续奋战,随即向贞德走去。

少女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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