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男人们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意。
高塔上春情正深。
布兰度当然发现了,比起直接得到快乐,贞德更喜欢照顾他的感受。
但既然她说出了那句话,他就不打算再让爱人主导一切。
布兰度翻过身,强硬地将她按倒,少女不可动摇的伟力此时销声匿迹,只任他动作。
他用膝盖分开她紧闭
的双腿,右手一路抚慰下去,从她脸颊上挂着的水珠,锁骨边皎柔的折线,一直划过她顺滑而敏感的腰肢,直抵她腹下蓄积待发的火山口。
他的挑逗烫红了她如玉的肌肤,迷乱了她金色的眼眸,圣女的咽喉深处奔涌出一串美妙的音符,就在这婉转的旋律之中,布兰度亲吻了她的唇角。
“我喜欢你这时候的声音。”说着,他们之间所有的距离都消失了。
回应他的是愈加狂野的自然之声。
对他们来说,这座幸存下来的高塔,正如同末日一般地摇撼,简直像是全欧罗巴的火炮都被拉了过来,一刻不停地对图列尔开火。
破旧的墙砖,狭长的躺椅,堆满文件的方桌,乃至于吱呀作响的窗框,无一不在这股力量前战栗,但不管是什么,都没法拦阻这对爱侣的缠绵。
布兰度一把推开窗,卢瓦尔河的静波在他眼前展开,他们一同守护的城市在对岸沉睡,夜幕下壮美的原野,起伏的山峦,幽深的密林,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们爆发出深入灵魂的颤抖,带着无穷的热力。
终于,贞德不能自抑地咬在他的肩上。
布兰度的回应是亲吻她的颈项,少女急忙松了口,慌乱地说着:“布兰度……我,对不起。”
“不用抑制自己,让娜。”他将她从躺椅上抱了起来,放回床上,“我对你给我的一切,都甘之如饴。”
贞德笑了笑,轻抚他的头发,睫毛和鼻梁,像是要把夜空里的星光均匀地抹在他的脸上。
“你这么说,我就更不能给你了呢。”她亲吻着她留下的伤口,含糊不清地说着,“我要留着,当作我们击败法斯托夫后给你的奖励。”
布兰度的眉头跳了跳:“我猜……”
“是她教的。”少女果断地出卖了阿朗松夫人。
他们草草地清理了一下,双双倒在床上,耳边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卢瓦尔河的涛声……不对。
还有一个声音!是脚步声!
布兰度猛地坐起,伸手捞向挂在床头的短剑,贞德却像只挂在他身上的树懒:“好啦,别那么紧张,是夏洛特。”
他更紧张了,赶紧摊开被单,从脚盖到她的肩膀。
少女笑着说道:“布兰度先生,你知不知道我们刚刚有多大的动静,人家下来看一下不是很正常吗?现在她回去了。”
布兰度僵硬地问道:“你是说,她刚刚一直都在?”
贞德嘟着嘴,拍了拍他的脸庞:“我都没有吃醋呢。”
她倚在他的怀里,时而像猫时而像水:“夏洛特刚刚还提醒我们,说要当心失去陛下的信任,布兰度先生,你是不是又做了些什么?”
“是啊。”布兰度像是抚摸猫一样地捋着她的头发,“一个悖论,让娜,我们不可能只靠国王的信任过活。可如果我有了能保护你的力量,他就不可能再这么信任你。”
贞德仰起脸,认真地说道:“如果那样的话,布兰度,就算是为着他现在的信任,你也得答应我,不能走到和国王刀兵相见的地步。”
布兰度揉着她赤裸的肩膀:“只要他不背弃你,我会答应的。毕竟我们和夏洛特也是朋友嘛。”
少女满足地笑了:“等我们驱逐了英国人,让这片土地得到安宁,大家不就能永远和平相处了吗?布兰度先生,有时候也不用担心那么多的。”
布兰度躺下来,不去嘲笑她那天真的想法。
和平是不可能的。以法兰西足以养活一千万人口的体量,加之优良的马种,丰饶的物产,对于一个在铁血中重建国家的君主而言,这意味着一支无敌于西欧的军队,还有一群渴望追效前辈的新贵族。
接着就会对勃艮第动手,然后是富饶的低地和意大利,继而是分裂的西班牙和德意志,中途或许会掺杂几次内乱,但这些都阻挡不了法兰西的步伐,直到她攀越到自己的巅峰。
如果贞德知道,她舍生忘死救下来的这个国家,将成为专制君王手中,给其他民族带来侵略和毁灭的凶器,她该会失望,还是重新举起旗帜?
布兰度沉思着,直到身边的少女的呼吸变得匀称,他搔了搔她的下巴,她像猫一样地发出咕噜声,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
他笑了起来,眼前的法斯托夫都还没解决,哪里能去想那么遥远的未来呢?
16.抓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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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着荧荧的残烛,法斯托夫沉默地擦剑。
剑上沾的是英国人的血。
就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布兰度放回俘虏可并不是为了讨好谁。
这些被法军囚禁了半个月的士兵,早被灌输了满脑子的失败主义思想,要不是法斯托夫早有准备,他们准会在英军阵中制造一场无形的瘟疫。
几分钟前,左右离睡觉还有些时间,又要等一个汇报,法斯托夫临时起意,去他们的营地中视察。
在外面他便听到,还有冥顽不灵的家伙在说什么:“奥尔良战败不是死了一千个人,而是死了一个人这件事,发生了一千次!”
“法斯托夫根本不在乎我们,他手里的一粒灰,掉到我们头上就是一座山!”
法斯托夫思虑了一眨眼的工夫,就决定让这座山掉到他头上。
他一向说到做到。
然后他用平和的眼神扫过营地,提着滴血的剑,随口和他认识的下级军官们闲聊了几句,便转身回返。
这点小事不至于让他感到受挫,倒是让他更兴起了几分兴趣。
大战的气氛越来越浓了,这样正好。法斯托夫擦着剑,嘴角不知不觉地勾起——
他突然咳嗽了一声,下意识地用手去捂,再看时只见满手是血,独不知血迹是否来自剑上。
法斯托夫面色不变,果断地撩起衣服擦干嘴角,等威廉过来时,他正目光炯炯地坐在桌后。
“战况传回来了吗?”他沉声问道。
侍从点了点头:“有一队遇上了拉海尔,剩下的四队都顺利完成了任务。”
“可怜的总司令啊。”法斯托夫笑了,“看来法军正在围攻雅尔若,恐怕再等一天我们就能收到报告了。”
威廉找了把椅子,殊无尊卑地在他面前坐下:“可是,大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让我们的士兵做那种无利可图的事?而且还很……”
“残忍?”法斯托夫将手收在桌子下面,细细地挑着指甲缝里的血痕,桌上的残烛在夜风中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