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1 / 2)

因为他们为君解烦的举动,夏洛特自然对他们百般逢迎,但同时又带着一丝歉疚:“让娜,你们是不是因为我才……”

“对呀,就是因为贪恋你的美色——哎呀!”贞德豪迈地揽着公主,又被布兰度一手刀劈在头顶。

“别在意,夏洛特。”布兰度安慰道,“我们本来就有主动出击的打算,去外围消耗英军,现在阴差阳错,也算是回到了原计划。”

公主的忧郁却不减半分:“不要说这种话,布兰度,现在的敌情和当初可不一样。”

其中最大的变数,便是里夏尔通报的,贝德福德占用宗教税组建的十字军。

布兰度刚准备扯上十字军的虎皮,还没有回信,结果回过头来发现,英国人已经早早落好了子。这四千人的水分是最小的,装备多半也很精良,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但有人对此毫不畏惧。

“应该打打。”贞德哼哼道,“我们是不能停下来的。”

少女阐述着她的见解:“我们法国军人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骑士团的军人也就算了,可其他部队的,尤其是最近被陛下招来的那些家伙。”

“他们几乎不听命令,做什么都要靠军官弹压,明明稍微训练一下,他们就能在战场上多活下来几个,他们就是不听。明明在农民手里抢不到什么东西,可他们为了一个苹果也敢杀人。”

“布兰度,夏洛特,我是真的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呀。”

他们只能对天真的姑娘报以沉默。

“所以,我们必须战斗。”贞德总结性地说道,“而且陛下也没有多少钱可以支付军队的薪水了,他们一旦解散,尖耳朵们又逼近过来,布兰度先生的麻烦会比现在更大,至少,我们现在还能选择决战的地点。”

布兰度点了点头。

法国人的弹簧舒张到了最高点,而英国人的弹簧正被压至低谷。现在避战看似能躲过战术上的失策,可随后他就会连战略上的主动权一并失去。

“我本来,只想和亲爱的两位,在香槟过一阵平静生活的。”布兰度笑道,“每天一定要睡足八个小时,绝不把我们的精力留到第二天。”

“但既然贝德福德,要成为阻挠我睡眠的敌人……”他把目光投向西方的黑夜。

那就把兰斯收复中未能爆发的决战,在这里开启吧。布兰度想,正好我们的训练也需要一点实战的检验。

翌日,在贞德的圣旗之下,八千名士兵开赴向西。由拉法耶特元帅替布兰度留守香槟。

骑士团的人手已膨胀到了两千整,给德·梅斯和桑特拉伊编了两个齐编的方阵,在前的有拉海尔的骑兵五百,布萨克元帅的两千人和阿朗松公爵的千人伴着中军行动。吉尔·德·莱和一班布列塔尼的新贵率两千五百人殿后。

他们预估敌军至多不过九千人,而且不可能倾巢而出,这很有可能是一次相互炫耀肌肉的行军,就像几十年前英国人经常在法国土地上做的那样。

但贞德并不这么打算。

“既然可能有一支九千人的敌军,我们就确定那是九千人。既然有爆发决战的可能,我们就一定要做好决战的计划!”

很漂亮,姑娘。布兰度心想,就算打开盒子,发现薛定谔的猫没死,那我们也要给它来上一枪,确保出现可以预测的结果。可以称之为【让娜测得准定理】。

“但是,我们要怎么

达到这一点呢?”

阿朗松公爵疑惑地问道。

布兰度只笑着,指向前方奔涌的河水:

“我们,绕道向南,再去巴黎。”

勃艮第公爵指了一条好路,从苏瓦松到贡比涅,这些城市确实都暗中向法王输诚。从此路前往巴黎,将是最轻松的路径。

可贝德福德的主力一定也守在路上。

而取道向南,虽然路程远些,但他们会为拉海尔收复他的隆格维尔伯爵领,以此作为后方,同时得到本来在西线佯动的里什蒙策应。

更重要的是,走北线,无论在哪都是贝德福德预设的战场。在宽阔的南面,就轮到法军调动贝德福德了。

兵法原则:致人,而不致于人,只有走这一步,才能真正挣脱英军的剧本。

53.城下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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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之前,布兰度先回了一趟夏隆,做一些走前的安排。

时维八月,秋收将近。在看到西面瓦卢瓦公国的惨状后,他对香槟的事业更加关心,特意在走前请来了拉法耶特和朱维纳尔。

对于前者,他自然明白,拉法耶特主动留下,一是因为他看好香槟的前景,二是因为他不看好西征的前景。这老爷子一贯是这样明哲保身的。

老元帅素有威望,但根基不深,所求的就是给他的一堆儿子搭好阶梯。正可以帮布兰度坐镇后方,又不用担心鸠占鹊巢。

对于后者,布兰度只觉得是个大才。虽说热吕主教看不起里夏尔,但他推过来的这位朱维纳尔修士,实质上的权力心与里夏尔神父并无二致。

而比起里夏尔的高调,朱维纳尔更喜欢做些实事,出任法官、清查账目、管理仓储,偶尔还会去巡视乡村。除了他的同事,每个人都称赞他的勤政。

贤人处世如锥处囊中。得到这样的人才,布兰度自然要委以重任,让他统筹负责全香槟的秋粮入库。

“明白啦,我会支持他的,那是书呆子推荐的人嘛。”拉法耶特元帅斜着独眼,一脸遗憾地摇头,“你真的准备打到巴黎去?”

“这时候还在劝我么?”布兰度笑道,“而且我不是说了么,这次出兵不是为了攻城略地,是为了战略防守。”

打得一拳开,避得百拳来。只有把两军主力都拖在外线,才能给香槟争取到收获的时间,而且说不定能吓得巴黎一带纷纷抢收,压缩贝德福德过冬的军粮。

秋天一过,面对这个满目疮痍的国度,握有最大产粮地的人,才是法兰西最大的强权。

“可是,布兰度,我还是觉得只考虑胜负的时候,你要更强大一些。”拉法耶特扔下这句话,他们便就此告别。

布兰度越来越觉得,拉法耶特老头就是个杠精转世,在自己只考虑成败的时候,他偏要自己多想想政治,而自己掌握政权了,他反而要自己专心胜负。

怪不得布锡考特不喜欢听他的谏言呢。他带着一点恶意猜想。

在兰斯分别五天后,他在隆格维尔重新追上了贞德。

簇拥在圣女旗下,法军日行二十五公里,一方面要打贝德福德一个措手不及,一方面也是为了让他们没时间违反纪律,在法国境内劫掠。

不过到了隆格维尔,后一点几乎不必强调。这片土地是拉海尔伯爵的私产,法军士兵宁可去劫掠王领,也不敢对拉海尔的封地动手。于是贞德下令在此多休整一天,收拢掉队的士兵。

布兰度正在一个清晨走进营地,贞德飞驰而出,一下扑进他的怀里。

“好女孩。”他摸着她的头发,倒不急着互诉衷肠,“这几天情况如何?”

少女挽着他的手臂,已进入了统帅的状态:“英国人在前面的蒙特罗有堡垒,但拉海尔已经把它拿下了,昨天我们收到了迪努瓦大人和特鲁瓦的支援,准备沿塞纳河建立补给线……”

布兰度知道,奥尔良方面的问题是吃饭的人太多,所以迪努瓦乐意支援大批民夫随军,如果幸运的话还能抢收一些英占区的粮食。

而特鲁瓦方面则是在他的命令下,又购置了一批粮食送往军中,反正秋收在即,特鲁瓦的存粮也还充裕,便让那十二家族稍微效力一番。

布兰度看到士兵们正拉开河边饮水的马匹,把拆下的营帐又打包装船,还有的人兴奋地讨论着前方的发财路线——越过隆格维尔便算是敌境,法军的纪律便不再那么严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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