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赛蒂礼貌地笑了:“是的,我会听从您的命令。但请再给我一点时间,虽然被您除去了一半,还有另一半的伤员,我得安排好他们的后续……”
“对了。”她真诚地说着,“天气越来越冷了,您要保重身体,也要记得注意士兵的保暖。”
小修女最后划了一个十字,躬身道:“愿上帝保佑您……”
“圣女大人。”
她随即离开,贞德抿着嘴唇,走到墙边。
“这孩子……成长得真快。”贞德微笑着,嘴角发抖。
“珂赛蒂是一位虔诚的姐妹。”卡特琳娜道,“继续努力吧,让娜,她渴望的安宁世界,只有你才能创造出来。”
“呵。”贞德不确定地笑了一声。
这时一个士兵跑进来,先朝二人行了礼,再吞吞吐吐地报告:“圣女大人,卡特琳娜大人,外面有一位勃艮第的使者……”
“不见。”贞德直截了当地挥手。
可士兵摇了摇头:“圣女大人,那位使者指名了,要见珂赛蒂……大人。”
贞德一挑眉,下意识地按住剑柄,慢慢松开:“让他去见,记得提醒他们保护好珂赛蒂。”
卡特琳娜小声问道:“您不去看看吗?”
“不用。”贞德长叹道,又无比认真地对她说:“你也,不要,插手。”
“是。”她回答得无比恭谨。
她们回到街上,朝所见的士兵打着招呼,又接受着镇民恐惧的目光。贞德振作精神,威严地巡视着驻足的这片土地。
时下,为了应对羊皮兵的大规模渗透,骑士团撒的很开,中间由拉海尔、贞德、德·奥龙和安德烈各领一支机动兵力,在布控的兵站之间往来支援。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危急的情况,羊皮兵的战力一如既往地差,往往稍一受挫就大规模逃散或是投降。面对这些曾在巴黎城下围攻法军的敌人,贞德的命令只有一个。
杀。
懒惰之人不事生产,可杀,嫉妒之人横行劫掠,可杀。
贪婪之人收受英军财货,傲慢之人竟敢敌对法军。以上帝之名,一概诛杀。
贝德福德的军队在西面督战,而贞德的军队在东面绞杀,曾经为祸法兰西多年的羊皮兵主体,居然就在两军的默契之中,在这近百平方公里的战区内被夷灭殆尽。
虽然此地的人民也会在战火中哀嚎,但奥尔良、香槟、瓦卢瓦一带的法国军民,应该会为这个消息感到鼓舞。
贞德回到军营,又在卡特琳娜的协理下,处理了一阵军务,疲惫地趴在桌上。
卡特琳娜心疼地走过来,揉着她的肩膀:“让娜,你应该多休息一些。”
“不行啊。”贞德喃喃道,“我还不可以停下来……”
卡特琳娜跪下,把贞德放倒在她怀里,温柔地说着:“没关系的,让娜,你可以相信我,你永远都可以信任我。”
外面响起一阵喧哗,她正要训斥,又听见西面涌来一片蹄声。
贞德一跃而起,呼一下冲出营帐,登上简易的瞭望台,看到隆格维尔伯爵的旗帜得意地分开浩渺的雪地,气势十足地朝这里赶来。
“拉海尔!”士兵们欢呼着,看着将军故作轻松地,在军营前扔下两面旗帜。
“你去偷袭英军了?”贞德上前问道。
拉海尔下意识地捂住肩膀:“少女怎么知道的?”
“我又不傻。”贞德一指,“你丢下的是金雀花旗。”
拉海尔啧啧摇头:“是的,少女,拉海尔担心贝德福德太过无聊,所以冲过去慰问了他一下。完全不堪一击,只损失了两个人。”
贞德招呼道:“我没担心这个,快让士兵过来,没伤的人赶紧去火边休整,伤了的人去找……医院治疗。”
“等等。”将军突然停步,“你为什么避开了小修女的名字?难道拉海尔之前在路上看到的,真的是她?”
“你说什么?”贞德悚然一惊,无视了拉海尔的质问,“你在路上碰到了谁?”
拉海尔看着她:“拉海尔这就去找。”
贞德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定要把她找回来!还有一个勃艮第使者,也尽量抓回来!”
然而在天黑前只抓回了使者,他哭着说,自己只知道要把一封信交给珂赛蒂大人,公爵嘱托这关系着勃艮第的命运,唯独不知道里面写的什么。
贞德手里摊着的,则是珂赛蒂留给她的字条。
小修女说了三件事。
一、勃艮第人送来的,热那亚银行单据,她一并留在了桌子上。
二、她祈求贞德,暂时和勃艮第保持和平。
三、她去找布兰度了,只有他才能让贞德恢复原来的样子
。
贞德从未想过,自己也能有骂出这句话的一天,但她还是不能自抑地骂道:
“这个,恣意妄为,一根筋,倔得跟驴一样的蠢姑娘!”
可是骂着骂着,眼泪畅快地从她眼角淌下。
难道你真的还没死吗,这个该下地狱的布兰度?
狂放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就连纷纷暮雪也冻不住这样的欣喜。
15.时间管理实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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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在水中沉落,四面都受着深水的压迫感,空无却又热烈。布兰度睁开眼,慢慢地从安妮夫人的怀抱里离开。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周。
比起暂停时间,布兰度现在急需管理时间的能力。
他现在要保持跟法斯托夫学习,顺便磨合出一种新的方阵战术,看起来花里胡哨……实际上也花里胡哨。
复合兵种的大方阵,强则强矣,指挥难度和后勤压力也随之增加,现在看起来简便,是因为建构在英军的战术传统上,还有足够的老兵可用。
而法军那边,布兰度依戚继光的练兵法,给德·梅斯做过方案,今后的征兵要从兵源抓起,纵使是新兵也能很快形成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