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过去。”布兰度下了简单的命令,臃肿的队伍也随之转向开拔。
别说指挥了,他连参与这样规模会战的经验都欠奉,好在这并非实战。
虽然是梦一般的考验,但是能在如此真实的环境,和【凯撒】同台竞技,确实也有点让人……
兴奋不已。
25.因果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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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述题:凯撒首次征服不列颠时,动用了两个不满编军团的八千兵力,从多佛白崖一侧登陆。假设你是不列颠最强的酋长卡西维拉努斯,应该如何阻止凯撒取得全胜战绩?(100分)
把目前的场景简化一下,布兰度的考卷大约就是如此。
但不知道是该说法斯托夫懂人心也好,还是刻意提高难度也罢,他选择的考核方式,反而更激发布兰度的斗志。
他选择了征战的道路,知道军事上的不易,便对当世名将都增了一分敬畏心,而此时还能得到与【凯撒】交手的机会……
便像是在足球上同贝利对位,短跑中和博尔特竞逐一般,荣幸之至!
船队缓缓地转头破浪,不列颠联军也同步地追随过去。队伍渐渐被拉长了,但各部酋长原本也没贪心到觉得罗马人会硬冲高达五米的白崖,队列还有调整的余地。
渐渐地,两军从南北对峙,渐随着海岸线的北走,转换成了东西对峙。
前方的海岸也不平缓,但罗马军也不再推延,而是开始集结,似乎准备强行登陆。
布兰度眯起眼睛,因为不列颠军自西向东列阵,眼前是逐渐刺眼的日光,想必稍后本军的弓手和投石兵准头都会大受影响。凯撒只做了一个微小的机动,就凭空为罗马军争来了一份优势。
好在,凯撒的操作也就到此为止,两军都对接下来的滩头争夺势在必得,已无调整空间。只有先填入士兵的血肉,才能让战争的磨盘继续运行。
布兰度下令,先让肯特本地的四个部落涉入浅滩,这里并非适合船只停泊之地,除非凯撒打算冒着半数船只撞烂,无法返程的风险,否则只能分批乘小艇登陆。
命令慢慢地传达过去,战吼声相继响起,像是先斗起了哪个部落的声音更大一般。精灵德鲁伊和蛮人萨满,两种后世罕见的神职人员,也各自开始了吟唱,为出征的勇士们祝福。
看起来倒是很厉害,但布兰度眉头直跳,这拖得也太久了吧。第一批罗马人的小船都快登陆了。
他意识到自己还是犯了错,高估了部落战士的组织度,该死,这些部落都是废物吗?
来不及检讨了,他只能顶着超高的延迟,眼睁睁地看着士兵们冲了上去。
再一次地,不,以这个世界线是头一次,不列颠的住民冲向了来自高卢的敌军,一方带着一往无前的蛮勇,而一方依仗百折不挠的纪律。
而冲击的结果是:有效!
凯撒再怎么是千古名将,在这个战场上也只能几百上千地投入兵力,虽然罗马军勉力布好了盾墙,但在不列颠军的奋力推打下,还是被一步步地推入海中。
布兰度兴奋地一握拳,这就要招呼后续的部落预备参战,前方的战局却突然急转直下。
血花在不列颠军中炸起。
是装在大船上的蝎弩,随之而来的是箭雨,不列颠人也愤怒地想要射回去,却发现自己粗劣的短弓完全无以匹敌。
这是来自文明的压制,只有少数几个卓越超群的精灵,能勉力射杀几个船上的罗马人,却也随即遭到重点狙杀。
偏偏在此时,第二批罗马人又乘着小舟赶到,也没有直接支援岌岌可危的战友,而是另择一地登陆,开辟了新的战线。
一步慢步步慢,相比起敌军的如使臂指,布兰度这边简直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比法斯托夫还要迟缓衰朽的那种。
在这一瞬间,布兰度明白过来,这一场考核的真意,居然是考核自己的预判能力,必须靠着这些迟缓的军队,设计出一个恰当的陷阱,再让凯撒一头撞进去……就像他在博让西以东和自己雨中激战时那样。
还真看得起我啊,法斯托夫。布兰度不自觉地露出一丝苦笑。
固然,他也自诩韬略为长,治戎为短。法斯托夫似乎也没指望他能用几个月,速成到和凯撒的指挥水平硬撼的地步,只让他尽力发挥自己的长处……
可是啊,老东西,这玩意虽然是我的长处,那也只是80谋略和40统帅相比的,可对面那个男人,人家的“双股剑”是两项都在95分以上呀。
打定了下次再争胜的主意,布兰度这时倒轻松多了,毕竟他并不真是大酋长卡西维拉努斯,更知道凯撒会在岛上呆十八天,还有下一次机会,便超脱出了一时的胜负心。
心态一放平,他对不列颠人的延迟指挥也有了经验,战局倒也被慢慢拉回,第二批不列颠猛士一拥而上,用血肉顶着罗马人的箭雨,又把他们的盾阵快推下了海。
然后是第三批罗马援军,布兰度早有准备,很快便安排上人手堵截,第四批来的更快,但布兰度这次根本没调动后军,直接让战车部队碾了上去。
他隐约捕捉到了,有那么一丝一乎的神妙感觉,似乎让他成了脚下这片战场的主宰,但又稍纵即逝。
他振作精神,看着战车部队的突击首次建功,敌人的哀嚎带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愉悦。
把人当成冰冷的数字,和以他人的哀嚎为乐,究竟哪一种更
26.颇讲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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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说布锡考特。”法斯托夫撇了撇嘴,“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的,在我们眼里,他是一位【大敌】。”
布兰度点头,虽然布锡考特有那么两次,名震欧洲的愚蠢失败,但除此之外,他其实是个极度聪明,甚至可以说狡诈的将领。
甚至于,他初临战阵的时候,完全被人当作盖克兰第二,成了让英国人放弃战斗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样一位大敌,可能会支撑法国数十年的强盛,我们自然要想办法除掉他。想来想去,他身上最明显的弱点就是,女人。”
“那么,这位薇薇安,就是你们对布锡考特投出的毒匕首?”布兰度自然地问道。
这份讨论自己的父母,却全然置身事外的态度,教法斯托夫对他更高看一眼。
“不错。”老精灵说,“那位姑娘是小公爵……现在的摄政王的手下,也算是他的侄女。”
“侄女?”布兰度讶然抬头,“还是个精灵?”
法斯托夫抚掌笑道:“不能这么算,她源自兰开斯特公爵,贝德福德的父亲,一次对侍女的乱性后生下的血脉,很遗憾,她的父亲只是人类。大多数情况下,人类和精灵结合也就是这样了。”
布兰度反而觉得滑稽,四舍五入下来,自己身上英国王室的血反而更浓一些?崔丝汀是自己姨妈,投靠贞德反而是投敌?不过欧洲贵族间,本来就是这样千丝万缕的,倒也没必要多做纠结。
他又想了想,根据孟德尔的理论,人类表现型似乎是显性性状,15世纪果然是生物学的世纪。
“生下人类,这种事还是挺耻辱的,对精灵来说。大约就像……”
“您吃鱼的时候被鱼刺卡到。”
“闭嘴,威廉!”法斯托夫回身瞪了一眼,继续道,“她的家系只能世代担任兰开斯特家的仆役,好在之后老公爵成功篡夺了王位,一家人各个领了公爵的封赏,她一支系的地位也稍微提升了些,开始能在政治上发挥一点作用。”
“用作肮脏的行当,给人当一当牺牲么?”布兰度本来还想再作讥讽,但想想贝德福德,连自己的亲女儿也毫不手软,又觉得索然无味。
“开什么玩笑。”法斯托夫嗤笑道,“能够攻陷布锡考特,这样的伟大牺牲,如果我是女性的话,我也要试试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