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2 / 2)

布兰度一把将她扑倒。

太阳自顾在冰冷的云里漂浮,进出,地上的雪却被慢慢地融化,将约翰宫前的道路濡湿成一片泥泞,马车轧过这片泥泞的路,扬起一片欢快的吱呀声。

时间又过去很久,久到让车辙被突然下起的雪掩埋,久到让这间房里的二人也被沉默掩埋。

“你还可以选择放弃,人类。”崔丝汀孤傲地躺在一边,把布兰度踢到床铺的角落里,不让他再接近。

“这不在我的选项里,殿下。”他笑着,用足趾去勾她伸过来的足弓,“我这具身体里,唯一,能称得上良心的东西,不忍心见到哪一位女子无辜地被献上祭坛。”

“就像你不愿意放弃回到香槟一样?”

布兰度闭上眼,熟悉的笑貌浮现,他狠心地说着:“您可误会我了,说到底,我认识让娜,只比认识您早了几十分钟而已。”

“这么说,她不是你的挚爱?”

“不是。”

“那你就冒险吧。”崔丝汀的语气里并没多一丝信任,“我会向你前进一步的,人……布兰度。但那时候,我要看到你更多的真心。”

“否则我们的未来注定会走向毁灭,你信吗?”她挑衅地说道。

布兰度毫无停顿:“相信。”

精灵的眉头跳了一跳,他们不像是坐在轻柔的丝绸和棉布上,倒像是坐在尸山血河之间,纵论生与死的话题。

“与其相信前途的危险,我更相信人心的邪恶,崔丝汀。我已经见到了父亲会无情地献祭女儿,我就更不会把自己的生命交到尼可·勒梅和摩根·勒菲的手里。比起他们,我更青睐一个高贵的灵魂。”

精灵不再说话,把从肩头滑落的被子提上来,小心地将自己盖住。布兰度便走下床,敲了敲门:

“劳驾,给我们送两套男女衣服。”

30.周故与秦复合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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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风呼啸,地窖里只见得两个黄影往来隳突。

一个赤手空拳,一个手持一柄红黑相间的大剑。虽是大剑,在黄甲巨人的手里,也只似把单手剑般轻盈。

布兰度和尼可·勒梅分立两端,沉浊的劲风扬着泥尘,都扑在他们头面上,其人却不为所动。

“太慢了,太慢了。”炼金术士说着,“力量姑且不论,我参孙的速度和技术,都远在你的【世界】之上。”

“是和我同类型的参孙呢。”布兰度冷静地分析,“虽然活动范围不大,动作却简练而精准。”

“但似乎杀伤力有所不足?”他随即问道。

“这只是为了和你训练。”尼可·勒梅挥停了场中的格斗,“我可是尼可·勒梅,真到开打的时候,自有数不清的秘术为我所用。”

诚然如此,布兰度想。

“不用灰心。”炼金术士安慰道,“你在我这训练了两天,每天进步都很大,就算我还是棋差一着,靠着你的力量也能周旋下去,大概吧。”

布兰度径直坐倒在地,黄甲的巨人持剑回到他身边。操控黄巾力士的战斗,其威力固然是肉体的几倍,但消耗也随之倍增,就算他的身体经历了龙血的洗沥,也只能支持几分钟的全力作战。

若是再叠加上时间停止的消耗……恐怕五秒钟后,他就会彻底脱力。

如果在战斗中拼尽的话,得做好三条以上的逃跑路线,布兰度认真地筹谋起来。

“龙血的力量,还能再做提升吗?”他问道。

“路我可指给你了,跟着崔丝汀过完这个月,顶得上你奋斗十年。”尼可·勒梅摊手,“你要是需要一些,别的药品帮助,我倒是可能帮得上忙。”

布兰度的五官都快皱作一处,这一副熟稔的皮条客姿态……真不愧是职业的炼金术士。

这表情不知道尼可·勒梅是怎么理解的,反正他没当成拒绝:“别以为自己年轻就没事,那可是一条龙,等她真的迷上你了,有你好受的。”

“这听起来像是经验之谈。”

“龙倒是没有,但魔女的滋味嘛……别打岔。”炼金术士斥道,“别因为你那点可怜的自尊,耽误我们共同的事业。”

“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布兰度无奈地笑道,“那来点吧。”

就算只是带回去,当个纪念,或者给贞德留个惊喜,那也不错,他散漫地想着。

“最后提醒你一下。”尼可·勒梅一边翻找着药品,一边道,“那个小姑娘似乎曾经在城里和谁起过冲突,又支使守备队抓了些人,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冲突?”布兰度追问道,“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炼金术士沉下脸,“这就是最让我怀疑的地方,我本该知道的,却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布兰度先觉得困窘,随即又感到一丝愉悦。

作为纸面上最弱小的一方,布兰度当然认定了,局面越乱越好。当然,他也会找崔丝汀问清楚的。

圣诞节已越来越近了。

风雪不住,一具庞大的身躯,如自千万丈高空坠落一般,被人砸入雪中。

“真是的。”伊莎贝拉嘲笑道,“我单知道你们有来找麻烦的本事,没料到你们已经沦落得跟盗匪一般了。想对无辜的路人动手,这也算是基督与所罗门的圣殿卫士吗?”

“多谢了,小姑娘。”火堆边上,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笑着点头。

雪地里倒着十几个男子,都发出吃痛的哀嚎。伊莎贝拉把他们卷作一块,远远地扔开,才揉着拳头,到火堆旁坐下。

“倒不必谢。”她嘿了一声,“都是些来找我女儿麻烦的同道,他们是想隐匿行迹,才想对您出手的吧。归根结底,您也是被我牵连进来的,我该向您道歉。”

老者只松松肩膀,拨弄着身前的篝火,伊莎贝拉看见里面烧着像动物骨架一样的东西,火上架着一锅还未烧开的水。

“小姑娘,何必自责呢?我只看见这些人想对我动手,你帮了我,仅此而已。”

她便笑了笑,蹚开积雪,在火边坐下:“既然如此,我便在您这烤烤火,权作您的报偿。”

“爽快,爽快。”老者拍着大腿,“只可惜还不够,要不然,我帮你占卜一下。若有想问的,尽管开口。”

占卜师?伊莎贝拉抬头打量了一下,没发现吉普赛人的狐狸耳朵,四周也无篷车。

那也无妨,这世上有很多人带着自己的秘密,一个在战乱年代独身旅行的老人,一定有他独到的地方。

“近来我确实有个疑惑。”她径直说道,“我女儿新遇到一个男人,倾心于他。两家的地位差距倒也罢了,您看到我的力量,也知晓我不同凡俗。只是听周围的描述,那位男子的智慧实在可怖,现在又一时不在我女儿身边……”

“你问这位女婿,是否真心,对吗?”老者笑道,“爱情,婚姻,虽然我没有过,但人们就喜欢拿这种事来求问。”

“若可以的话,您

帮我占卜一下,或者只是说几句话教我安心,也算是偿还了我的助拳。”伊莎贝拉暴露出一丝无奈,“我这个女儿啊,把心托付出去,等闲是撼不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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