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1 / 2)

“先生,这边!”几个小厮打扮的市民热情地招呼着,带法军去控制附近的要地。

“布兰度。”贞德也念着这个名字,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

但她随即一挑眉:“布罗先生,那边的也是你的人吗?”

让·布罗一看,是几个学生打扮的青年,正在一街之外探头探脑,他顿时摇头:“不是。”

簌簌几声,法军立时扣动了弩机,几支弩箭飞射出去,只有一支扎在目标腿上,其他人惊叫一声,扔下他便逃散了。

贞德连忙挥旗喝止部下:“别对平民出手!留着弩箭对付尖耳朵!”

英军做了合格的应对,但贞德来的太过突然,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因而当他们匆忙地赶到,却在城墙内侧撞上法军的多路包夹,只坚持了几分钟便溃散了。

“即使在平地里作战,也不会如此不堪啊。”让·布罗一边观战一边记述,“看来有了城墙的依仗又将之剥去,对守军的打击出乎意料地大。”

小胜一场后,法军步兵也冒着箭矢赶到了缺口,贞德立即下令:“拉海尔,你马上带人往城内突进,布罗先生,劳烦你的人继续带路,把我们进城的消息扩散开去!”

布罗收起纸笔,认真地点头,正准备转身领路,把自己的功勋再坐实一笔,却没看见那个名动西欧的猛将挪步。

“拉海尔接受少女的命令。”将军昂然说道,“但少女,也该接受一道拉海尔的命令。”

贞德微微蹙眉:“拉海尔……你发现了什么?”

“是的。”拉海尔坦然伸手,“你无需守在这里,把你的旗给我,现在拉海尔命令你,去做你最想做的那件事。”

少女握紧拳头,钢铁的手套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她旋即展颜一笑,千百个法军士兵都为之一呆。

“好。”她郑重地将大旗交给拉海尔,翻身上马,“大家,我们胜利之后再见!”

“祝您幸福!”士兵们乱糟糟地喊着。

马蹄敲打着雪下的泥土,旁若无人地在巴黎的街道上奔行。风声夹着两侧的惊呼从耳边刮过,贞德只觉得自己身上的铠甲仿佛都变得轻了。

可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该去哪找布兰度先生呢?

目光四掠,贞德发现了一队落单的英军,便策马过去准备将他们俘虏再拷问,英军也立即做出反应,匆匆架起枪阵。

但不防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她就是吃人的魔女!”

铛铛铛,三杆长戟忽然砸在地上,有几个英军如失魂魄,弃械而走,贞德觑得破绽,当即驰马入阵,剑鞘连拍,将还没来得及跑掉的英军打倒。

确定英军逃不掉了,她才抬起头,望着街边房顶上的兄长:“皮埃尔,这些人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

吟游诗人笑嘻嘻地:“让娜,别管好名声还是坏名声,能派上用场的才是名声。”

贞德哼了一声:“这些全无根据的恶毒传言,你来复述一遍,等于你也有责任吧。”

皮埃尔立即绷紧脸孔,伸手一指:“我知道那边有一伙你们的人跑过去了,还被几百个英军追着,你赶紧回去把部队集结过来——唉……”

贞德当然已打马前驱。

然而即使她跑的飞快,名为失败的瘟疫还是渐渐超越了她,还在路上,已经有“我军败了”的呼声四面响起。等贞德看见吉尔的时候,那些追逐他们的英军已经调转了队形,慌而不乱地朝南岸退去了。

“吉尔,你怎么就这样鲁莽地进来了!全无视我的命令,之后我一定要骂你一顿!”贞德一边急促地说着,一边绞着手指,“还有你,珂赛蒂,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能这样一个人到巴黎……”

元帅勇敢地顶着她的训斥抬头,打断了圣女的怒斥:“让娜,别管这些了,布兰度就在那边的城堡里,你快去,要快!”

“一定要快点,让娜姐姐!”小修女也焦急地说着,“布兰度哥哥他……他……”

说着,珂赛蒂如哽在喉,捂住了脸,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惊得贞德如闻雷音:布兰度先生到底遭遇了何等危险,让他们如此失态!

“你们快去找拉海尔过来!”她扔下这句话,看了看有些疲惫的马,索性迈开双腿,一路狂飙。

主啊,请一定要,一定要让布兰度先生,平安无事……贞德咬着嘴唇,闯进城堡大门,瞬间发现了一道凌乱的脚印,便即冲进楼梯。

每一步都极尽煎熬,她害怕着终点是她不忍卒睹的场面,但她又不能停下,她更恐慌于是自己的犹豫导致了不能挽回的结果。仿佛在燃烧的铁箱里奔跑,每一步都会让自己脚下的皮肉粘连撕裂,但她忍着莫大的痛楚坚定向前。

只要,只要还能见到他,不管是什么苦难,我也愿意接受。在踏出最后一步前,贞德发下了她这辈子最虔诚的愿。

然后,她的世界便被那张熟悉的脸填满了。

“布兰度先生!”她所有的焦虑,所有的愁苦,都被这一句熟极如流的喊声带走……

等等。

他身上怎么还有个女人?

贞德停步,沉如灌铅。那一对男女也呆住了,贞德想了一想,想了又想,决定解下披风。

“你们两个,这幅样子,不怕冷啊?”她睁大眼睛,铿锵有力地问道。

至于她发的最虔诚的愿?开玩笑,现在就算是耶稣基督亲临,也拦不住她啦!

贞德松手,披风一展,圣凯瑟琳剑瞬间出鞘,挥如湖光。

那淫妇跳的更快,她淫糜地笑了一声:“又见面了,法国的魔女,你男人的滋味真不错……”

极度的怒火,酸涩的苦楚,都在贞德心中回荡,她握紧剑柄,仿佛要将之都化作破敌的力量。

她果然办到了!再踏步时,耳边几乎响起刺耳的暴鸣,借着圣殿骑士的屠龙加护,贞德挥出了至臻的一剑,径划开敌人的胸膛——

铿地一声,圣凯瑟琳剑撞在敌人的胸骨上,竟尔断折!

“你拿的是什么破烂玩意。”她嘲讽道。

而贞德只回以冷厉的回应:“看来这把剑,在我殴打妓女的时候不慎折断了。”

圣女怒极反静,瞬间判明了形势,对方的速度和骨骼硬度都极扎手,必须……后发制人!

对方果然被激怒了,主动冲了上来,全无章法地挥动利爪,贞德就势一格,望她膝盖上只一脚,腾地放倒,又在她失衡将摔未摔之时,捏紧铁手,照准面门一拳抢上。

只磅地一声,铁拳入肉,贞德的眉毛登时一挑:“我想起来了,尖耳朵,竟然是你——”

崔丝汀头顶的鳞甲碎了,还倔强地仰起头,笑道:“记住我的箭了?下一次它还会射穿你的心。”

贞德的面颊轻轻抽搐,她迅速地跪下,用膝盖压住精灵正想蹬动的双腿,再高高地举起拳头。

在崔丝汀眼里,她的整个拳头正遮住了一轮白日,闪耀着金属的光泽,神圣得仿佛天国的审判。

“真讨厌啊,太阳。”她喃喃地说着,只看见贞德的拳头越来越大。

无助的痛苦将崔丝汀吞没,即使她早非之前的自己,可压在她身上的女人对她来说仍是一个怪物,而这一次的耻辱更胜以往,连她脑中暴虐的毁灭之音都羞惭地近乎消失了。

不知觉间,她的双腿将贞德的膝盖夹紧,她也不再闭紧牙关,试图锁住自己的痛呼,而是在这份羞耻中迎来了极致的释放。

贞德轻轻皱眉,隔着铁甲,她也在膝盖上感到了一股热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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