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节(2 / 2)

要像冒顿单于一发鸣镝,千百骑从立即攒射,即使面对大单于也毫无迟疑一般,建立绝对的权威。这样,才能在贞德或许不愿意的前提下,帮她剪除内部的敌人。

一吻,时间匆匆流逝,少女重整旗鼓,再次成为宴席的焦点。布兰度则稍稍移步,去到花园的外野,对着荒芜的田地痛快地播撒热流。

“早些时候这里更好,唔,我也没有别的意思。”雅克先生走来,同布兰度并肩而立,“我只是说,我以强大的勇气,顶住了伊莎贝拉把这改成菜园的打算,你明年夏末再来,当看到不错的花景。”

“您都这样说了,我一定要前来领略。”布兰度笑道。

“另外一边,关于你要我帮你……嗯,也算是你在帮我的事。”雅克沉声道,“伊莎贝拉同意了。”

布兰度心下一松,可雅克随即又用一句话,把他的心绞了起来。

“但她有个条件。”

本能地,布兰度感到了死亡的威胁,以及生不如死的苦楚。

“她说你的实力太差了,恐怕不能保护让娜,在你们回去之前,她准备以让娜的标准给你安排特训。”

“我会尽力让你伤好的快些的。”岳父诚挚地说道,布兰度并不能从这许诺中感到半点安心。

这种恐惧,只能在夜半无人的时候,找贞德获取加倍的安慰。当1430年的第一缕晨光照下时,少女无疑比去年的她水润了许多。

“新年快乐,先生!”她一脸兴奋地喊道。

布兰度忍不住敲了下她的脑门:“作为圣女,你该说的是割礼日快乐。你准备送我什么?”

一个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例子:中世纪的天主教会禁止庆祝新年,将之视为罗马鄙俗,但下层教士寻章摘句,将一月一日是耶稣受割礼的日子从故纸堆里找了出来,于是欧洲人仍在这天互赠礼物。

少女亲昵地蹭着他的脖颈:“把这只让娜送给你好吗?”

布兰度沉思片刻,认为这时不回赠她一个孩子很难收场,于是他们到了中午也没有出现在人们面前。

4.冬天的斯特拉斯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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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3日,队伍重新启程,按照原定的计划向莱茵河挺进。

贞德向她儿时的玩伴们依依惜别,举着旗帜回到队伍中,才后知后觉地问着:“不对呀,先生,您不是要被妈妈留下殴打……特训的吗?”

布兰度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唔,这三天……我确实学到了很多抗击打的技巧,让娜,虽然离出师还差的很远……但我用智慧补足了这点差距。”

少女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她倒是不怀疑啦,布兰度先生肯定又在施展各种阴谋诡计……但另一边可是妈妈啊,诡计,有用吗?

布兰度则大方地揽着她的肩膀:“让娜,你别把她想的太可怕呀,毕竟……”

“可怜天下父母心嘛。”他心虚地说着。

贞德顿时感动了,她以为是布兰度表现了对自己的爱,终于打动了母亲——哼,怪不得他这几天这么黏人,少女又气鼓鼓地想着。

然而实际上,布兰度只是又滑动了一下他的道德,继续向深不见底的深渊前进了一小步。

当时他是这样游说的:“伊莎贝拉女士,您打了我三天,也算是出气了,说到底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保护让娜,我们该是同路人。”

“您可能看出来了,我这点手段只够自保。我的长处,都在脑子里的这些肮脏伎俩上,真要练上几年,或许还能有点收获。”

“但您这里正好有一块材料,如果您真想调教一个能代您保护让娜的卫兵,这可能是个好选择。”

伊莎贝拉确实有一点被他说动了:“是谁?”

不多时,崔丝汀从柴房里被提了出来:“喂老村姑对我放尊重点!我可是精灵!是邪龙!喂!”

当她终于冷静下来,听完了他们的提案,顿时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去。

“你们在想什么?让我?去保护那个村姑?不,单就说训练我变强这种事……”

伊莎贝拉倒是严谨地说道:“我看得出你原本有底子,尖耳朵,但你最近的力量激增,使用的却还是普通的格斗法,还不如乱打一通呢,至少这样我无迹可寻——你现在从站立开始重新训练,还是可以变强的。”

精灵愤懑地拽着头发:“我没说这个,你们究竟是有多疯狂啊,才会想让我继续变强?还指望我能保护那个村——”

“说我可以,你再这么说我可爱的女儿,我就要生气了。”伊莎贝拉看着她,冷冰冰地说道。

布兰度也在一旁帮腔:“而关于你守约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解决好的。你看,你肚子里不还有一个孩子吗,你一定不想变成一个像摄政王这样的父母,对孩子毫无怜惜,对不对?”

“可怜天下父母心嘛。”他痞笑着。

崔丝汀思考片刻,登时便冲上去,捉住布兰度的肩膀反复摇晃:“你个卑贱的人类!你绝对是约翰·贝德福德的私生子吧,竟敢拿你自己的孩子来威胁我!我绝对,绝对不会……呜,我同意了还不行吗……”

精灵无助地抹着眼泪,颓然跪在地上。布兰度又一番赌咒发誓,朝伊莎贝拉作下一堆保证朝贞德低头,可以称得上丧权辱国的协定,终于获准离开。

“未免太苛待那孩子了吧。”雅克·达尔克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不是说他做的事都对,但,你知道以让娜的性子,能找到支持她,敬爱她的男人已不容易,她也喜欢,这才是最难得的……”

“雅克,要是你去兰斯见她之后,没回来连哭几夜,我倒会信你这话。”中年妇人叹了口气,“你当我喜欢折腾别人?可是我看到孩子去握一束带刺的花,总忍不住想在她被割破手之前,帮她削一削刺吧。”

“况且……我看他也要求一个心安呢。”伊莎贝拉看着哭泣的精灵,禁不住冷笑,“这样一来,我们不仅要保护好这只尖耳朵,看她的幼稚样,恐怕还得帮着带一带孩子……这些长生种的年纪都活到哪去了?”

雅克一拍脑门:“啊呀,他竟然还作这样的打算,这到头来……由你一照顾,我们的让娜还怎么会对这孩子发脾气呢——”

“她本来就不会。”伊莎贝拉说着,也有些夹气带笑,“她已经认了别的女人当情妇,还预定要当她孩子的妈妈啦,我们的女儿竟整些胡闹的事,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是啊,真不知道。”雅克只能低眉顺目地说,“希望她能懂得做父母的心境吧。”

一路东行,骑士团的队伍小小地膨胀了一番。一是因为早些日子,贞德答应了博垂科特所请,向洛林派过援兵。二也是因为骑士团如今声望大涨,已被有些贵族视为可以给孩子们谋求前途的去处。

想起当年洛塞尔男爵帮忙奔走,只为了以此为借口让老友慷慨解囊,布兰度就不得不怅然发叹。

“在想什么呢?”少女笑着揉开他的眉头,顺手将他扶在怀里,轻轻地按着他的脑廓。

“让娜,你没必要这样的。”布兰度苦笑道,“这是军队里,你要注意你的权威。”

贞德只轻轻加力:“有意见的就来找我好了!当年我

们行军的时候,你不也服侍我吗,接下来是属于你的战场,我也要保证你的状态良好!”

感受着颈后暖洋洋的触感,布兰度的心思也轻快了许多,时常坠入半梦半醒之间,思考着怎么同那些德意志的【袍子贵族】打交道。

不同于苦于久战的法兰西,贵族们要么源自血脉传承,要么因战功而得爵,即使拉特雷穆瓦耶这种异类,也不得不摆个吉尔出来当作门面。

而他这样的统治也不得长久,因为不受军人的欢迎,他很难同【佩剑贵族】达成坚定的关系,受到一致的排斥,落得不明不白地死去的下场。

但在德意志,至少是莱茵河沿岸的西德意志,靠经商起家【袍子贵族】可太多了。比起法兰西这边受过宫廷传统熏陶,时常端着架子的贵族,法国的东邻可不在意这类虚礼——他们可是连国王继承都能进行选举,展开明目张胆利益交换的家伙呀,能说服他们的只有利益。

就比如说,当布兰度同贞德并骑,来到莱茵河边的名城,斯特拉斯堡门外之前,已经有德意志贵族殷切地等在这里,迫不及待地打算先谈谈条件了。这对于法国贵族,便是失礼的行为,但德国人似乎并不在意。

作为将来全球知名度甚高的法国城市,斯特拉斯堡此时还属德意志,等着他们的自然也不是【英伦征服者】阿尔塞纳·温格或是某位弹钢琴的小姐,只是一位寂寂无名的小人物。

“勒曼格尔团长!”这位小贵族扑了上来,用有些生疏的法语喊道,“能请您稍微给我一点时间吗?我有一个提议!让娜小姐也务必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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