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呢?”
【精罗落泪特别篇】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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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伯罗奔尼撒半岛,米斯特拉斯城,一场盛大的典礼正在举办。
一脸悠闲的精灵老头,正对他的侍从予以恳切的教诲:“这座城市,便是第四次十字军东征时营建的堡垒。这里所去不远,便是古时的斯巴达了。”
威廉好奇地打量四周,隔着遥远的距离,他竟然在爱琴海边上又看见了西欧的痕迹。
当然,除了堡垒是法式的,这里的市集又是意大利的制式,居民却又说希腊语,呈现着文化交融的景象,更因为远离政治中心,这里的街道上都充斥着一股别样的活力。
“真是可喜,”威廉瞪大了眼,“这就是十字军为这国家带来的馈赠吗?”
法斯托夫想了想,决定先不戳破侍从的美好幻想。
“猜猜我带你来这,是为了什么?”他使出了一贯的考较手段,转移话题。
威廉果然乖乖上套,他略一思索,便盯着法斯托夫:“我猜,您是因为我们囊中羞涩,所以准备来婚礼上混一口饭吃。”
精灵老头咳嗽了一声:“既然知道,还不赶紧置办一点便宜的礼品。我们得混到城堡下面去,才能吃点好的!”
用威廉浪漫的修辞来看,这是一场“灰烬们挣扎着抱团取暖”的婚礼。罗马帝国的皇弟,摩里亚专制公托马斯·巴列奥略,同十字军的残留,亚该亚女公爵凯瑟琳·扎卡里亚结婚,将这小小的伯罗奔尼撒半岛统一起来。
可就法斯托夫看来,这仍然是杯水车薪。靠着这点土地和人口,就算最英明的君主,也不过能拉出几千乌合之众。如初升之日的奥斯曼,随手便能派出数万大军来此扫荡。
不过他已经学会了谨慎,不轻易表露意见。终究他是亲身经历过,一位来路不明的村姑举起战旗,便让一群手下败将奋发雄起,将自己的脸打肿的。
说不定这些巴列奥略也有这样的骨气,能拼尽全力将奥斯曼逼到赌命的地步呢?
所以法斯托夫认为,自己前来蹭饭,也是对这种勇气的敬仰。
而后果然如他所料,一看见他们尖尖的精灵耳朵,便有热情洋溢的管家邀请他们到席上入座。
“怎么这就放你进来了?”威廉问道。
法斯托夫便笑道:“你还不明白?今天这场婚礼,不仅要团结罗马人和十字军余孽,还要宣示基督世界各国各族对罗马的支持,我们这样的精灵主动来贺,可是很好的花瓶摆件呢。”
然而教法斯托夫失望的是,这破酒宴终究没有精灵的德性,寥寥无几的炸鱼连他的牙缝都没填满。
他只能怀着愤懑的心情,看着威廉在那大快朵颐,禁不住用叉子敲侍从的手:“瞧你那吃相!”
威廉讪讪地缩回手,转回头去看着正席上,新郎慷慨激昂的讲话。
“他在说些什么?”法斯托夫问。
威廉慢慢地将希腊语再译成精灵语,法斯托夫大略明白,这位专制公仍在卖力地宣扬罗马的危急,祈求与会的宾客们能向基督世界传达这一消息,好组织新时代的十字军。
“可敬的,蹈火的飞蛾呀。”老精灵轻轻摇头。
“这也是我们唯一的路。”在他背后,却有人用精灵语接上了他的话。
法斯托夫回头,看见一个过分俊美的男子,披着专制公的紫袍,不带一名卫兵,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这总该又是一位巴列奥略的皇亲吧,他想。
大约五十年间,摩里亚都是巴列奥略家族的试验场,每一位罗马的皇子都来此寻求救国之路,但眼前这个形销骨立的男人,确实给了他一丝别样的感觉。
有点,意思了。法斯托夫想。
他便朝对方自报姓名,同时也知道了,当面的这位是新郎的兄长,其名为——
君士坦丁·巴列奥略。
“我听说,在摩里亚现在有三位专制公。”法斯托夫道,“一位与科隆纳家族结亲,成了教皇的亲戚;一位正在结亲,为罗马赢回了土地……”
“还有一位碌碌无为!”君士坦丁笑道。
法斯托夫摇头。还有一位,最得到罗马皇帝的信任,是摩里亚的实际统治者。
而果不其然地,君士坦丁立即提出了招揽的请求:“法斯托夫爵士,即使身在遥远的国度,您的威名也传扬到了爱琴海上……”
老精灵随意地摆了摆手:“若您听完了我的事迹,就该知道我已经过时啦,还是另请高明吧。”
专制公的反击却来得神速,而且一击致命:“我已教厨房准备了炸鱼,您不如随我来……”
法斯托夫腾地一下就蹿了起来。
威廉无奈地在背后看着,几乎已经找到了一个名字。
“我们都有一位朋友,雅克·科尔,是吗?”他朝专制公问道。
后者笑着点头。
君士坦丁便将二位精灵延请到会客室中,稍作叙谈。他介绍了罗马帝国在摩里亚的布置,乃至将来以此一岛,反攻全希腊的宏大计划。
而法斯托夫在畅快地
吃了几条鱼后,也空出心思,问了君士坦丁一句。
“我只想知道,殿下,你们这种人,是怎么想的。”
“嗯?”君士坦丁不明所以。
法斯托夫便解释道:“若你是经雅克·科尔听说我的名字,便该知道,在法兰西也有像你这样的人,她徒劳地挣扎,努力地战斗,朝着最绝望的局面也毅然冲锋。”
“你们是怎么想的呢?”
“啊。”专制公叹了口气,“您说的是奥尔良的少女吧,我也羡慕着她。您若拿我同她相比,简直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威廉小心地啐了一口。
“您须知,罗马的巴西琉斯是我的兄长,我们家族理应为罗马奋战,这等同于是保存我们自己的财产,一个人为了拯救家产,冲进带火的房屋,并不值得骄傲。”
法斯托夫却没在意他的谦虚,而是点着桌子上,刚刚用酒水画就的简陋地图。
“我不觉得,投身这种荒唐计划的人,心里会没有超越凡俗的勇气。”他冷冷地说,“殿下,我并非带着嘲笑,或者别的心思来问你,而是真切地想要知道。”
君士坦丁便木然地,擦去桌上的酒痕,点了点头。
“您这样的长生种,有察觉过,自己在这世上是多么渺小的存在么?”
两位精灵面面相觑,只示意他继续说。
“在我小的时候,奥斯曼在安卡拉一战中被打得四分五裂,罗马得到了久违的和平,让我安稳地度过了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