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自觉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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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布兰度任用朱维纳尔，是看在热吕主教的情面上，兼之骑士团实在缺乏人手的缘故。但数月下来，让 朱维纳尔 德 于尔森先生展现的能力，便教布兰度舍不得放手。

一方面，在布兰度在巴黎过着惨无天日的生活时，朱维纳尔将香槟管理得井井有条。另一方面，布兰度也从奸奇所给的名单上，看到了这位先生的名字。

在真实历史上，朱维纳尔没有投效布兰度，而是被直接介绍到了国王麾下，立即展现才华。慷慨的查理七世便将他提拔为博韦主教，让他与叛逆的原博韦主教，皮埃尔 科雄打擂台。

遗憾的是，朱维纳尔并不擅争斗，而科雄也盘踞博韦多年，三两下便将他逐退。这一番挑衅反激怒了皮埃尔 科雄，博韦主教就此不留余地，同法国势力展开疯狂的斗争。

这都是无需挂怀的后话，至少在布兰度看来，仅论管理能力，朱维纳尔当得上这个主教，那布兰度便要想方设法，以此荣衔嘉奖朱维纳尔的辛劳。

虽然这会带来少许名义问题，毕竟朱维纳尔现在的职位是骑士团总管，相当于兴汉之萧何，而担任博韦主教的他再行此职，就有点低就之嫌。

布兰度却不担心。

贞德相信朱维纳尔的品德，而他相信其智慧。八十年前年，汤和身居千户之职，也能安心跟在一介小兵朱重八身后，布兰度觉得自己长得虽没贞德好看，但总比脸具龙型的朱先生强些吧？

他便向教士们公布了这一决定。

朱维纳尔先生面上平静，内里已经波涛汹涌。他自不知道原本历史上国王的慷慨，而且即使知道，他仍会选择感谢布兰度：

查理七世的赏赐只是名位，一切权力和财富都要他自己去火中取栗；而布兰度先冒天下大不韪杀死了皮埃尔 科雄，又将博韦教区的大城市，包括巴黎在内，纳入骑士团的全面占据，朱维纳尔只需露上一面，偶尔做几次布道，便能将庞大的财富收入囊中。

虽然这么看来，布兰度也压缩了他去做主教的必须时间，让这位干臣能投入尽可能多的精力到骑士团事务里——这显然只是次要的嘛，朱维纳尔想。

他已不怀疑布兰度的提名能否成功，香槟侯爵掌控实权，作为骑士团总管的他更对己方实力了解透彻，若说国王依照的是卡佩王朝十九代君王的余威正统，布兰度自恃的便是骑士团强横的财富与武力。

在这情况下，双方在各自控制区内的决定，都会得到对方的承认。国王贸然否认，除了会加剧冲突，并使朱维纳尔怨怼他，对布兰度愈加忠心以外，并没有其他好处。

况且……朱维纳尔想，布兰度对自己的这次奖赏，并不只为了嘉奖自己一人。

在座的教士们议论纷纷，大多带着对朱维纳尔的羡慕，而所有人都为此感到安心。

“原来是这样。”他们说。

布兰度将两位大主教一杀一黜，着实使教士们毫无安全感，不知这个跋扈的军阀意欲何为。即使看在莱吉泽主教的面子上，今天与会的教士们，也是怀着要被压榨出血的悲壮心态前来的。

但随之便是恢复朝圣的喜讯。

随之还有丝绸生意的大额债券，虽然要出一笔钱，但考虑到圣女的信用，这笔钱他们出的心安理得——不，甚至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而最后，布兰度提出了他的请求，即使教士们一齐动员人脉，为朱维纳尔作博韦主教的提名，总算使教士们心里石头落地。

一点小事罢了。在座的教士里，因为之前布兰度的凶名，基本上没人敢竞争继任皮埃尔 科雄，而莱吉泽目标定得更高，是朝着兰斯大主教而去的。教士们一番商议下来，都觉得朱维纳尔也是读神学的自己人嘛，虽然一步提到博韦主教高了些……但他是骑士团的人。

教士们渐渐发觉，判定一位教士能不能提拔，居然要考虑和圣女骑士团的关系了？

似乎，勒曼格尔大人今天的表现，也是向他们传达，教士对他还是很有利用价值的，骑士团也愿意和教士们合作，之前同商人的紧密，只是因为这帮商人不要脸地死缠烂打罢了。

不就是做生意嘛，一帮臭商人懂什么做生意？还得上帝的仆从亲自来！

人心逐渐热络起来，对债券的认购飞速进行，布兰度和卡特琳娜计划里所必须的一笔启动资金也就此到手。

这样的会场显然毫无秘密可言，转过天去，连夏隆郊外的农民都知道，朱维纳尔老爷要去巴黎那边当主教了。

骑士团系统的文官都精神大振，愈发努力地工作起来。

“于是我告诉那些教士：‘我们很快就能迎来地上的天国，每一位虔诚的信徒都能得到救赎。’教士们就焦急地问我：‘那我们呢？’”

回到餐桌上，布兰度同他孩子们的母亲们说着笑话。他话音刚落，贞德就笑出了声，夏洛特也不禁跟着笑了起来。

只崔丝汀一脸茫然，还带着被孤立的愤怒：“啊？什么意思？”

公主已经切入下一个话题：“嘉奖德 于

尔森先生之后，对其他文员的嘉奖也要随之跟上了，这方面的事我来做？”

夏洛特隐然不安。

自莎库娅出生之后，她已经远离权力中心很久，而且布兰度同夏尔的关系逐步势同水火，她有些担心，他是否还会想之前那样信任自己？于是她找了很久，才找到合适的工作方向……

“还有这种好事？你已经休息好了？那就快去做！”布兰度大喜过望地催促。

贞德笑嘻嘻地搂着夏洛特：“我就说啦，布兰度先生不会考虑那么多的。”

被两位妈妈的怀抱挤住，莎库娅轻轻地哭了起来，贞德和夏洛特又哄了好一阵才罢休。餐桌对面的崔丝汀却看得气苦，只将勺子将桌上一拍。

布兰度见势不妙，赶紧过去将精灵一把抱起，一手抄她腿弯一手揽肩。崔丝汀象征性地挣扎几下，便舒舒服服地倒在布兰度怀里。

贞德迷惑地看了眼布兰度，又看了眼正在夏洛特怀里吃奶的女儿，她怎么觉得对面的尖耳朵就跟撒娇的婴儿一样呢？

布兰度一面摇晃着精灵，一面仍在同公主说：“既然你有心参加工作，夏洛特，我正好有一套体系等你推行。你看我们学校里的孩子尚且要考试，那么对于骑士团的官员，不要只是嘉奖。我打算试行一套考核法案，有罪重罚，有功激赏，你且去同朱维纳尔如此商议……”

夏洛特听着听着，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她看了看一脸天真的贞德，再看看自己怀里安睡的莎库娅，最后望向对面那个恬不知耻的尖耳朵……真不知道该羡慕谁为好。

7.双十一购物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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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洛特羡慕别人的时候，别人也羡慕着她。公主花了半个月，终于事无巨细地了解了布兰度的【考核制度】设想，并帮他做了具有法国特色的改动。

一方面是因为这一套系统确实麻烦，推行一定要小心；另一方面，布兰度和她总是谈着谈着就情绪激动，不得不脱掉几件衣服冷静，两厢照应之下，进度就不免显得缓慢。

布兰度没什么管理经验，参考的主要是历史……未来张居正的考成法：将各部属、地方的年度任务一一记录，抄写多份，由行政部门、监察部门与人事部门分别保存，按期检查进度。

考核，或许能提升骑士团上下的工作效率，但在这之前一定会激起不满，好在布兰度已同夏洛特准备好，同时也会为一批之前有功劳的文员们授勋封爵，成为骑士团里荣耀的骑士。而且制度完善下去，将来赏赐金银，选拔骑士，裂土封疆，大都透明可见，他们也很快就会习惯。

主要问题还是人手不足，但小也有小的好处，基本的规章、奖惩、公文范式、表格记录法，就算布兰度做不到一人通关，但是加上夏洛特和偶尔过来帮忙的贞德，总算能勉强填补下来。

忙忙碌碌间，天气渐渐转冷，布兰度在这里过的第二个冬天要到了，改制的脚步还是拖泥带水带。只能先在夏隆试点，再进一步推广到香槟全境和巴黎，最后再向外辐射。

布兰度每每看着骑士团学院里的孩子们，看着他们读书写字的模样，就恨不得妄想他们毕业之后应该填充怎样的岗位，眼神炽热，像是看着一群走路的金银矿。

而学生们也极欢迎团长大人过来讲课。

一来布兰度身披许多光环，本就有不少苗子是为了加入骑士团才赶来上学的。二来，学校的老师水平并不一定很高，一旦被学生问倒，便会哑口无言，而勒曼格尔团长会一脸自如地转过去讲笑话，或是讲他和圣女们征战的事迹，使学生们都很开心。

十一月终于到了，珂赛蒂也结束了医疗巡游，回到夏隆。

码头守兵的检查依旧认真，但态度陡然转好，过路的商旅都受宠若惊，市民们更是啧啧称奇。珂赛蒂睁大眼睛，只觉得自己回错了家，她这十五年来，哪看到过对平民这么礼貌的城门兵？

说来奇怪，小修女在外周游，主要任务居然是接生。因为香槟去年夏末便恢复太平，巴黎一带最晚到年底也重扬法帜，不知不觉地便多出一片孕妇，教接生妇都忙不过来。珂赛蒂一番磨砺，自觉孰能生巧，就算给让娜姐姐和坏精灵接生也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