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节(1 / 2)

“当然是去殴打那些可恶的匪徒。”贞德理所当然地说,“我们现在必须的兵力,是为我而来的奥尔良人和贡比涅人,当然只有我能做他们的统帅。”

夏洛特却不顾这些:“你快下来!伊莎贝拉女士,您也劝劝她呀!”

圣殿骑士摇了摇头:“我从不干涉女儿的选择……”

“您先把那根棍子放下!”贞德惊声喊道。

伊莎贝拉嘁了一声,扔掉背后的木棍:“你别亲自动手,我就放你一马。”贞德连忙点头,发誓自己就是做下指挥,连甲都不披。

“这些人,说到底是因为我个人的事,才聚集到这里来,而遭受到自由兵团的惊吓。”少女稍显生疏地展开战旗,重新熟悉那种如通血脉的感觉,“我不可能躲在安全的地方,看别人上去厮杀。”

夏洛特已知她心思,知道能劝动她的唯一的人并不在此,便阴阴地埋怨了一声,自去动员人手。

图尔的希尔德嬷嬷也过来,默不作声地为贞德祝福,又默不作声地走了。

看到热闹,芭芭拉王后也慵懒地走来:“也不要太勉强自己了,法国女孩,你现在可是怀着孩子。要不要由尊贵的我替你上战场呢?我偶尔也是会去龙骑士团训练的哟……”

贞德礼貌而坚定地拒绝,不过芭芭拉王后退而求其次,将护送她过来的二十名匈牙利骑兵派了出去,大大填补了军力的缺口。

夏隆的近万市民中,拣选了五百名壮丁,而远来的六百贡比涅人,三千奥尔良人,则动员出了两千六百人的队伍。加上原本四百人的守备,还有贵妇人们相继贡献的,大约有一百名聊胜于无的骑士,他们可能不太听得懂现代军队的指挥——贞德便下令教他们留守。

自然会有觉得受到侮辱的骑士大放厥词,贞德便走过去,掐住他的脖子,用剑鞘狠狠地殴打他,使他屈服并忏悔,其余的骑士心灵当即受到了净化,顿时对少女的神圣有了新的认知,赌咒发誓愿意受她指挥,这才逃过一……被贞德重新编入作战序列。

临时凑合的夏隆义勇军缓缓出迎。这真是贞德带过的最差一届兵马,守备队不得不拆开来,指挥分散的民兵,杀手锏竟是那群只能接受一次性指挥的骑士。

好在士气挺高的,看见【大腹便便】的统帅,义勇军一个个声震寰野,发誓要保护圣母和圣子周全。教贞德一阵脸红。

随之便是浑身发热,临阵时紧张的空气吸入鼻腔,她也久违地兴奋起来。似乎亲临战场的决定,并不只是出于她高尚的品格,还因为她对战争的渴望同样强烈。

无数种计划、或是临阵的直觉,在她脑海中旋起旋灭,贞德望向来敌,迅速地有了全歼的灵感。这将是一场挑战,但她从不畏惧。

然而在她放手施为之前,先有一骑从敌阵中驰出,打着旗子过来,求见【战无不胜的让娜】。

贞德苦着脸,教士兵们放他进阵,她已有不好的预感,但又不得不为伤亡的减少而高兴。

果然,如她所料,来的是林中骑士巴特纳,她曾经见过。而望见她的时候,巴特纳也滚下马,在泥尘中赶了几步,到贞德马前慌乱地跪下,大声地喊:

“圣女大人,我们投降!”

这消息当场就传开了,义勇军自然是高兴的,都举着简易的长矛欢呼。只贞德闷闷不乐,推说身体不便,就教别的骑士将巴特纳扶起,到一旁休息。

护翼贞德的匈牙利骑兵中,却有人忍不住了。芭芭拉王后一把掀掉头盔,也不装了,拨马到贞德身边去,双眼柔媚地牵起贞德的手。

“太强大了吧,简直就是神迹!”王后情难自已,声调陡高八度,“我们一起参加十字军好不好,一起做军中圣女!”

饶是贞德,也吃不住这样狂热的神情,她正从临阵的紧张感中回潮,想设法拒绝这份诱惑,却感到肚子有些不舒服。

“啊。”她轻轻地说,“我好像……要当妈妈了。”

王后顿时双眼清明,一边叫路易 德 拉法耶特过来,使贞德下令给他控制局势。一边派快马回城,教夏洛特赶紧处置

。她自己则三两下解开披风,又教身边的骑兵们一齐解了,拼出个临时的帐幕,把贞德围在中间。

夏洛特仓促赶到时,王后正跪在贞德双腿间,手捧着婴儿圆滚滚的脑袋,看到夏洛特进来,贞德才后知后觉地呼痛。

“让娜……”公主有些无语,因为她自己也有过这样的时刻,“没必要朝我撒娇……”

贞德却勉力笑了一下:“是真的很痛啦。”旋即昏了过去。

尊贵的芭芭拉满手血痕,托着一个血迹斑斑的婴孩:“是个男孩,你来。”忙不迭地把孩子交过去,再跑去马恩河边洗手了。

男孩健康地哭着,夏洛特亲手从侍女手中接过毛巾,为他擦拭。再将贞德留下的狼藉都处理了,看看远处乖巧投降的自由兵团,决定暂时饶他们一命,安置个好去处。

但随即夏洛特又忧虑起来。她担忧骑士团难得的和谐氛围,即将被这男孩的降生打破。不是说圣女们,而是说骑士团的男人们,一旦自己把书信发出去,恐怕他们就要为争夺担当布兰度长子教父的资格,而打得头破血流了!

46.设天下教宗一石,法国争其一斗

=========================================

遥远北方的消息,尚未追及布兰度的耳畔。

初定克雷莫纳,城市治理的问题倒不劳法军费心。就如同当时在奥尔良的情形一样,卡马尼奥拉伯爵与威尼斯军所犯的血债,就已经帮法军完成了对民众的鼓舞,教他们自发地献纳军资。

值得一提的是曼苏埃托修士,这位斯福尔扎的异母兄弟。老斯福尔扎起于微末,虽然成就了一世功业,可最要紧的还是和五个老婆生了一大帮孩子,四散在意大利各处,帮家族稳固权位。现在北起米兰,南至西西里,斯福尔扎家族的触角就和纵贯意大利的亚平宁山脉一样扎根半岛。

教布兰度感到麻烦的,是西面顺波河而下的敌军。

不是集结起来,试图夺回克雷莫纳的有组织军队,而是各种鱼龙混杂的敌兵。

有的还接着驰援维罗纳的调令,有的又接到填补克雷莫纳缺口的调令,只是行军太过迟钝,都被法军逐队截击。更有的上来就喊“我军败了”,试图沿途劫掠,克雷莫纳人深受其苦,早四面发动起来,配合法军为数不多的骑兵,将之尽数击溃。

但局面并不乐观,俗话说,傻逼克高手,时下布兰度面对的就是这种局面局。

“我要检讨的,我对敌人还是太高估了。”他主动承担责任,教将官们都松了口气,轻快地嘲笑意大利人——大约只在这种事上,可使英国和法国勉强找到共同话题。

英法勃都是人口少则数百万,多则千万的大国,都只调度万人上下的精兵对战,意大利一群城邦混战,却动辄数万大军。军势一旦臃肿,即使布兰度能骗过对方统帅,对方也没法把军队都领 进陷阱。半数以上的军队陷入混乱,反而使法军无法掌握动向。

三万人可以一日投降,可漫山遍野三万头猪却是万万抓不完的。

而这还不是最教人为难的。

从俘虏的溃兵之中,法军多方印证,拷问到了一个情报:加布里埃尔枢机发觉形势危急,已赶到南方四十公里外的帕尔马督战。

布兰度逐个扫视将官们的神情,德 比埃神色轻松,还为缴获这一情报而自矜。约安尼斯 退尔木愣愣的,只当一个合格的工具人……工具矮人。蒙哥马利目光游移,似乎有所思考。而塔尔伯特……

跃跃欲试。

“我——”布兰度先盯着蒙哥马利,轻声道,“闻到了阴谋的气味。”

这名精灵果然松了一口气,大概他也想到,马尼山上的勃艮第公爵,就曾经用这种方法引诱贞德出击。

“我不否认这种可能性。”塔尔伯特晃了晃脑袋,“可进攻帕尔马,威胁是巨大的,你们的行军这么快,尽可将这一威胁利用起来。”

时下,教皇国一方的三万联军,局促在波河平原下的狭小梯形里。西北的顶角是帕维亚,这座米兰副都依然坚挺;西南的另一顶角是托尔托纳,卡住亚平宁山脉北面的缺口,不出意外的话,德 梅斯和桑特拉伊的分队就在这一战场周边奋战,意图进入平原。

而梯形的两腰:在北的是汹涌的波河,到克雷莫纳为止;在南的是亚平宁山脉,教皇国军的粮道就沿山脚的罗马古道布设,中转站正在帕尔马。

如果能进一步拿下,甚至只是在帕尔马西面立足,就能完全封锁三万敌军。更不要说加布里埃尔枢机……若他真在帕尔马,乃至被法军一举成擒,这场战争的胜负便已注定!

四十公里,法军全力行军只需一日。布兰度点了点头,慢慢地计算得失。

若换做贞德来,面对结束战争的好机会,此时恐怕已经整装出发了,只是布兰度还要再想一会。

整体局势是好的,联军不可能无视背后的米兰人,最多抽调三分之一的人手来布设陷阱。米兰军面对的是国家存续的生死之战,米兰公爵已经无路可退,多半明白这个道理。

即使他不明白,斯福尔扎、匈雅提,还有拉海尔他们,应该也不会放联军悠闲地撤退。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