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战斗了一个多世纪，这个人还是一点没变。

有个银灰色的人影站在那里。

那是在疲倦感和成就感混合下，进入恍惚状态后的产物吗？

木原天体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自然地朝着那个发出杂音的聚合物搭话。

“那么，有何贵干？”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这里”又是哪儿？

没有窗户的大楼的顶层？在学园都市的生活？还是指降生到这个世界上的大前提？

亚雷斯塔的问题没有任何的前提条件，问题非常的模糊。

“木原天体，我相信你是与上条当麻完全不同的存在。简单来说，就是一个‘BUG’。”

这个“人类”用冷漠回应冷漠，双方的对话就像是机器人的交流，不存在一点的温度。

“你应该很清楚我建立学园都市的目的才是。”

“幻想杀手的力量只有在拥有异能的人们簇拥下才能被看出来。也就是说，如果上条当麻生活在一个全都普通人的时代，那么‘幻想杀手’就和不存在一样，根本无法被察觉。”

“那么，你是如何明白的这一点？”

木原天体停下了脚步，他正视着面前的这个模糊的人形。

“如果再发生了这么多之后连这都无法理解，那么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当然，如果是亲身经历过感冒的病人自然很清楚会有怎么样的病症。但如果是一个从未感冒过的人却能够清楚的说出所有细节，那么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你想说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你所有的计划是吗？”

“不，这个并不是要点。如果单单只是因为这个，那么我完全可以在五年前名为‘木原天体’的‘木原’发生异变的瞬间将你抹杀掉。但事实却是我没有这么做。而结果至少目前来说也是正向的反馈。”

亚雷斯塔继续说着，模糊的人影开始移动。

“你做到了曾经你说过的事情。你正在将上条当麻诱导至挥舞拳头的道路。”

是的，曾经木原天体说过会引导上条当麻走上挥舞拳头的道路，但这并非是为了亚雷斯塔，而是为了让上条当麻能够准确的进行他原本应该做的事情。

“如果在上条当麻触手可及的范围内没有需要帮助的人，上条当麻就不会展露冲突的倾向。同时如果上条当麻无法明白自己应该干什么，那么步骤就会多出上千的步骤。但你却完美的将上条当麻诱导至了最佳的道路。毫无疑问木原天体，你是我计划中最佳的助力。”

“你刚刚可是说过，我是‘BUG’。”

“胡乱敲打出的一段代码，却恰好的，甚至非常完美的完成了我需要的任务。那么后续会出现一些偏移也不是问题。大不了到时候在针对需要的部分进行修正或者删除就是。”

双方的视线交汇。

“那么，你是打算删除了吗？”

“当然不，你非常清楚我们的敌人还在外面游荡。或许现在已经潜入了学园都市，甚至这座建筑。我们的战斗还远没有结束。”

“在‘船之墓场’毫不犹豫的贯穿我胸口的混球还真敢用‘我们’这个说法啊。”

“如果天体君还在为那件事而耿耿于怀我也只能表示相当的歉意，但你也明白，为了确实的将魔神杀死，我必须要更多的情报。而事实上天体君你也没有失去，虽然过程有些坎坷，但结果确实最佳。而且名为奥帝努斯的前魔神能够正常的生活在学园都市，也是因为我的默许。”

“你跪下给我磕个响头我就当没发生过如何？”

亚雷斯塔没有说话，木原天体继续踏步前行。

“和马瑟斯一个德行啊，亚雷斯塔。常年作为科学侧的王来行动的你，不也变成了高高在上的样子了吗？”

“我就是我，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已经来了？”

“是的。”

随着话锋转化，木原天体踏破了通往天堂的最后阶梯。

如同迷雾一般的空间和白色阶梯已经无影无踪。此时木原天体看到的是“登顶”的终点。

等待他的是一片广阔的空间。这里没有地板或楼梯的概念，是完全透明的地方。仅向前踏出一步，便无法把握先前登上的楼梯的位置。

然后连接天际之梯尽头的是。

宇宙。

木原天体完全不知道里外的次元扭曲成什么样了。总之，此时的这位研究员的脚下就是无限延伸的巨大蓝色星球。

“很简单。”

这次不是充满噪波的虚像，而是木原天体曾经无数次听到过的人声。

在没有任何藏身之处的空间正中央，伫立着那个熟悉的“人类”。

这名银发延伸到脚踝，身穿绿色基调的手术衣，像男人又像女人，像大人又像孩童，像圣人又像罪人的人类，用仿佛从百年前起就站在这里的语气低语道。

“驰骋于大地上的地脉支配着空间，由此形成了‘场’，从东南西北和其他天体上降临的各种力量的方向以及其强度......诞生于地球的魔法是受限于地球的魔法。遗憾的是，人类会出于自身目的削山填海。就是那些受到大量火花干涉的人类。那么，要是逃离地球这个处处受限的地方，也许就能执行与我目的相配的仪式了。被某个太空电梯捷足先登时，我也是慌了一下。”

坚固的墙壁、完全循环环境、火箭助推器，都是为此准备的。

而那些逃离地球的条件，即使被毁也无关紧要。他已经无视了欧几里德几何学，将空间拉长，建立了异次元之塔，摆脱了天空的枷锁。

就和曾经的雷蒂丽·坦格罗德做的事情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