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2 / 2)

这里的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想来……那边的任务也应该快要结束了吧。

在不知名的海域里,那艘原本在美军服役、在退役后又在海上挺了快十年的快艇甲板上,薛鲤等一行人都站在那,看着几百米外的那艘巨大的邮轮。

薛鲤也才从其他人口中知道,这艘船原来叫做“阿尔戈号”……他一方面吐槽着西方人取名真是没什么想象力,另一方面也难免有种宿命感。

“其实阿尔戈号上值钱的东西还挺多的……”女飞贼崔琳突然开口,“那个西蒙……真的在这艘船上花了很多心血。我看报纸上说,邮轮上用作装饰的艺术品虽然没有古董、但都是他找写实派的油画大师创作,加起来也价值两千多万。为了令船上的富豪们满意,西蒙还在几天前组织了一场珠宝拍卖会,听说赚了不少。”

芬尼根也点了点头:“是啊,这种人就算‘破产’了也比你我有钱。”

这句话噎得崔琳没法再说下去了,没好气地白了这个男人一眼,闭上嘴不做声了。

倒是罗三炮感兴趣地挑挑眉毛,艺术品倒是无所谓,他也不是没抢过……这种东西是出手困难、不易运输、不耐存储;不过珠宝金银他还是很喜欢的,有机会的话倒可以上去捞点。

只是他可没法靠自己的力量跑到那邮轮上去,只有求助于他人。这种要求薛老板应该不会同意,但芬尼根……他是会答应的吧。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不过很快,他的指望就落空了。

在众人的视野中,阿尔戈号忽然从中间裂开来……仔细一看,原来船身中间的主体结构已经被烧蚀出一个巨大的空洞,海面之上,无数条触手有气无力地拍打着海面,激起一阵阵的海浪;怪物的主体已经跟金属的船身融为了一体,并且还在不断地融化消失。

即使隔了这么远,也能感到空气中裹着水汽的热浪扑面而来。

即使赫菲斯托斯的体积还很小,但也已经足够慢慢吞吃掉这由血肉构成的怪物了……刚才这片海上的浪很大,应该是被赫菲斯托斯进入了体内后、怪物挣扎着逃向深海,但又被那完全没办法解除的痛苦逼上了海面。

薛鲤和主教刚刚去把赫菲斯托斯放在邮轮上并唤醒的时候,那大家伙还以为又找到了其他食物,迫不及待地冲上了顶层……如果它也有智慧的话,现在恐怕已经是后悔到了极点。

很快地,整片海洋都沸腾起来,邮轮断成两截、好像泰坦尼克号一样缓缓地沉入了水底。那怪物的身体跟附近的海水一起变成了一锅鱿鱼汤,然后又被赫菲斯托斯吸入、还原成最原始的能量。

又过了一会,这片海域终于平静下来。

等到空气的温度在雨中恢复了正常,快艇才慢慢驶了过去,接近了那片已经空无一物的海水中央。

按照之前薛鲤吩咐过的,赫菲斯托斯在消化了海怪的肉体之后又一次陷入了睡眠,变成了透明的颜色,静静地悬浮在海水上空。

仿生人主教伸出手去,把那个透明的球托在了手里。

它明显长大了一圈,现在有排球大小了,也不知道是如何用这么点体积装下了那么大个海怪的全部能量。也许是自己已经被认为是某种意义上的“织梦人”,薛鲤即使在酒馆之外,也能感觉到它意识中传来的满足感。又或者……这只是酒馆那“自动翻译”功能的延伸……

主教向薛鲤点了点头,先回头往酒馆去了。

芬尼根看着脚下的海,对周围的人说:“……搜救队要是发现了阿尔戈号里几千架血肉模糊的死人骨头,不知道会怎么想象、描述这件事呢?说不定电视台也会来报道,把它称为又一大未解之谜。”

“海底下这种骨架也并不少见,许多鱼类都是食腐、食肉的,沉船里的尸体最后一般都会变成这样……不过那个过程往往要几十年。”杰克回答。

命运真是让人无法捉摸,这艘船上的人们也许在昨天还位于人类社会的最上层,享受着各种大鱼大肉、生猛海鲜,一定想不到几天之后他们就成了海鲜的食材……只因为买错了一张船票而已。

西蒙也是,他的计划再妙,也逃不开人财两空的下场……他的船的确是沉了,保险公司也得认,只是既然没有受益人了,当然也就不需要赔钱。

这种在物欲的海洋里随波逐流、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扬帆的人,怎么可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呢?

“唉,看来我也该回去了。”杰克说,跟芬尼根握了握手。

芬尼根也说:“祝你一切顺利……我是真没想到、居然把你扯进了这么严重的事件里,希望那个怪物没吓到你。”

“其实你不知道……这种玩意我也见过不只这一次了。”

想到回去后要面对的东西,杰克·斯派洛不由得脸色一沉。

第五十章 从死亡之渊回归

戴维·琼斯的魔狱里,那一无所有的海滩上,每一个人都快要发疯了。

他们无法想象杰克是怎么在这种地方活下来的……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食物,没有淡水,甚至没有日夜。天空的远方飘着几朵看起来极为不真实的云彩,就像是用画笔在蓝色的背景上硬涂上去的;气候永远是晴朗无风,连把他们冲上海岸的潮水都显得那么有气无力。

现在拦截者号也已经碎成八百多块了,如果杰克也找不到,那他们岂不是要一辈子留在这里?

没感到焦虑的只有少数几个人,巴博萨,女巫提亚·多玛,还有威廉特纳和伊丽莎白。

威廉又一次找上了伊丽莎白,这次没有讨论两个人关系的意思,而是坐在她旁边,轻声问起:“假如在所有事情结束之后、你我都能活下来,到时候你要做什么呢?”

伊丽莎白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没想那么远。我们是真的能活下来,还是会被贝克特一网打尽,现在我心里可没有底。我害怕……害怕死亡……想到不能再行走、说话、不能再与亲人见面,甚至不再有思想的能力,我就打从心底里感到恐惧。我其实就是这么懦弱的一个人吧……”

特纳点了点头:“害怕死亡,绝对称不上懦弱。你在我们之中一向是能更果断地做出行动、更无畏地面对危机的那个……”

至于另一个问题,他也不等伊丽莎白回答了,自顾自地说起来:“我如果能活下来……那么我想在皇家港建一艘‘铁船’。罗先生说他曾经见过这种船……铁的确能在水上漂起来。”

“你……上次不是说,你的父亲现在就在‘飞翔的荷兰人’上吗?”伊丽莎白听着好奇,忍不住追问道。

“是啊……不过现在我们不就在公然对抗贝克特勋爵吗?如果我们活下来,那只能说明我们赢了,戴维·琼斯也被我们战胜,自然能找到办法解救他……如果我们输了,那也不必再纠结,说不定我们也要去那艘船上报到的。”

特纳说。

伊丽莎白不知怎么的,就看向了远处的海平线。

在戴维·琼斯的魔狱中,那模糊的远方十分地单调、乏味,但看在她的眼里,却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她从小就喜欢大海,经常缠着父亲斯旺总督问:“海洋的尽头是什么?”

父亲就会回答:“是大地。”

[79.第79]

“那大地的尽头是什么?”

“是海洋。”

就这么想了很久,伊丽莎白突然也转过头,对着特纳说:“如果真有一天、这一切都结束了,我就要坐着你的铁船,去大海另一边看看。”

“好啊……”特纳笑了起来。

人生真的太短了,短到来不及注意时、可能已经错过了很多事情。碰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时,就得不顾一切、拼尽全力抓住它。

另外一边,巴博萨也找上了提亚·多玛。

“我以前可没来过这种地方,戴维·琼斯的魔狱,真的太可怕了……为什么卡莉普索会让他拥有这种能力啊。”

这个活了大几十年、又死掉、又活过来的老海盗这么说着,叹了口气。

提亚·多玛则是托着一只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螃蟹,用她一贯的那种神神秘秘、黏黏糊糊的语气开口说:“……因为这不是卡莉普索给他,而是戴维·琼斯自己建造……是他心象的映射啊。那个男人心里的空洞越来越大,现在已经无边无际。”

戴维·琼斯曾经是这片海上最勇敢的水手,但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没有心的人。

他终究不是什么英雄,而是一个为情所困、忘记了自己的责任何在的普通人……他的身上没有神性的光辉,也并不能摆脱命运的捉弄。

提亚·多玛的声音缥缥缈缈,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达到众人的耳畔。

她轻声说:“……在诸神的时代,希腊英雄奥德修斯踏上了回归之路。海神波塞冬为他设下百般的艰难险阻,让他花了十年的时间、战胜了重重的困难才得以归乡,见到了自己的妻子佩涅洛佩。究竟是怎样忠贞不渝的爱,才会让那个男人历经十年的漂泊仍然坚忍不拔、矢志不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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