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节(2 / 2)

设备控制员奈杰尔·埃默森呆在炮艇机的货舱里,耳旁传来隆隆的轰鸣声。炮艇机这种小型载具隔音设备无法,也不需要做的像大型战舰一样好,引擎和机械设备的轰鸣声无孔不入,特别是机舱后部更是如此。如果要将大型设备搬进炮艇机来前线做些什么的时候,操作小组将会一直处于嗡嗡不断的机械噪音中。

说实话,这是很让人懊恼的一件事,可是要把这种控制端设备放在地面上又太不安全了。奈杰尔·埃默森轻轻敲了敲头盔侧面,告诉装甲AI让收音系统别那么努力的工作,随后继续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一大堆屏幕上。

轻量型谐波护盾系统,这是被布置在深渊垂井附近设备的名字。它的主体由总共两百四十余分散式护盾发生器组成,这些护盾发生器围绕着深渊垂井的边缘,制造出了高度超过两百米,下端深入地表近两米的长距离带状谐波护盾。这道护盾外表看起来就好像旧式超级机器人动画科学研究所外面常常会有的防护罩一样,但本身并不是为了防御高强度的炮击而设计,而是用于隔绝异物。

若是没有携带以同样谐波工作的护盾,那么就不能通过这道屏障。对于无许可的家伙来说,这里就像一堵墙壁,接触就会受到电击一样疼痛,并且马上就会有警卫冲过来把他们摁在泥巴里头。

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探测器从亚空间中对这只残缺的浅伏型虫卵进行调查的结果显示,它思维核心大量缺失,光是为了维持外部封锁就已经竭尽全力,除此之外它的思维已经失控,彼此脱节,意识变成了以一个无法控制的速度旋转的万花筒,这便是疯狂的症状之一。

有研究员怀疑,它已经丧失了自行将事物和因果互相联系起来的能力,这对于它来说,现实就是自己的感觉和那混乱的思维所构建,已经脱离了客观存在,这很接近痴呆的症状。

二者加起来,就是盲目痴愚——真正的盲目痴愚,而不是阿撒托斯那种被说盲目痴愚只是因为别人因为看不懂他在干什么的假傻子。

其实阿撒托斯的鼓声听久了还蛮有节奏感的。(发出SAN值降低的声音)

而改变这症状的,就是在垂井中活跃的邪教徒。当邪教徒(带着一个当地人或者外星人)靠近虫卵从亚空间伸出的触须时,它的思维就能短暂的清晰起来,这匹孽畜就会趁此机会做些事情——传感器显示它从祭品的脑中读取了什么,然后给那个独特的‘圣晶石’发了一条讯息(这条讯息被发现并解析出来,是当地人的各项身体数据以及有关当地局势稳定度的情报,也就是不定期的作物抽样报告),接着继续疯狂下去。

它就像一台已经濒临毁灭的机器,全身到处都是BUG,但完好的部分仍然在苟延残喘着继续工作,这种坚持的感觉着实令人敬佩……但所有人都希望这货还是别坚持算了。

它就像钉在这里的一根钉子,塔耳塔洛斯的研究员们对是否要对其进行拔除或者无力化进行了很多次讨论,但得出的结果还是暂时不要去碰它。其原因就是这东西一直维持着这里的长距离通讯,一直与相柳星系保持连接,如果破坏掉‘圣晶石’或者拔出虫子,相柳星系那边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反应。

想想看,如果你家的殖民地突然在大半夜的失去联系了,你会不会派点人过去看看?

这和亚瑟王拔圣剑不一样,亚瑟王拔完剑旁边的人都笑着,这个虫子一拔出来,估计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

现在,在白矮星那边,大家正忙着把一颗类地星球压得比巴麻美的头还小,这节骨眼上没人会想闹出点什么动静来。越是到现在这种时候,就越是要避免节外生枝,让它继续待在那里,禁止外部任何人员进入给这家伙带进外部消息避免暴露就是现在采取的方式。

当然,大家都清楚,这暴露是早晚的事情,但是拖得越久,对方就越是被动,我方的主动性就越高。如果运气好,拖到塌缩完成那会儿也就不需要担心了——到那时候,也就是统合部的四支舰队拉着火车跑到相柳星系的时候,那里的虫群顾不顾得上这座分矿还是个问题。

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愤怒团的七个加强连队被投放到星球上用来守卫深渊垂井周边。最内圈的建筑已经被清空,在其中生活和工作的当地人全部移动到外圈去,当地的守备部队接到指令,在外围把守着各个通往中间的交通通道,组成了大量哨卡……但考虑到当地士兵的可靠性低下,甚至本身可能有邪教徒混入其中,这些守卫部队的调动只能被认为是当地政府合作态度的一种标志罢了,能依靠的只有愤怒团的士兵以及谐波护盾而已。

机舱的另一边,另一个操作员犬山林檎开口说道,她的声音直接通过通讯系统直接传入大脑中,丝毫没有受到周围嘈杂环境音的影响:

“传感器显示有灵能反应正在接近垂井,这星期第二十四次了。大半夜的也不安生。”

“‘深渊之主’依然在犯痴呆,邪教徒倒是炸的挺欢……大半夜的也不奇怪,毕竟黑暗会让打算搞些特殊行动的人感到安全。大白天潜入总觉得不安全,不是吗?”

“如果我穿着隐秘甲,那我敢在任何情况下潜入。如果就穿着皮裤和衬衫,那可就要掂量一下了。”

“他们不知道热传感侦测,对于雷达也知之甚少,自然也不知道掂量。”

奈杰尔·埃默森咧开嘴角,露出一口白牙。曾经有人说过,在猎物面前炫耀利齿不是优秀的猎手应该干的事情,但是奈杰尔对奸奇发誓,这根本不是在炫耀牙齿,只是自己拥有灿烂而英俊的笑颜而已。这个笑容是健康的证明:

“正好趁此机会帮他们把这些社会隐患一扫而空也不错,万一到时候要撤离,带着邪教徒一起走怕是他们还要搞鬼。干脆现在全部送了,之后还比较轻松。”

这种邪教徒可不是那种被那些不择手段敛财的神棍欺骗信了非法宗教的无辜群众,那些人只是被欺骗了而已,斩却教宗后施以正确的心理辅导仍然可以当一个正常人。而这里邪教徒崇拜的对象是真的存在的强大邪恶生物,这种邪教徒光是存在就是麻烦——按照以往的经验,就算这只生物被杀了,他们仍然会以‘复活我们的神’,‘我们要与它的灵魂相通’为由继续搞事。

对付传统邪教徒的方法用来对付他们是行不通的,因为让传统邪教徒走上歪路的是由利益编制的谎言;而让这种邪教徒走上外道的,是直面了超级生物并屈服(或者说崇拜)在其力量之下的可悲现实。无论在哪里,现实都比谎言要有力的多,而且这群人身上大概率还有个灵能造就的半永久洗脑BUFF……

因此在后方解决某些罕见现实主义邪教徒(背后黑手通常都是某些看不清现实,管不住爪子的亚空间生物)的时候,安莎多尔抓回来的人基本上都交给泰伦帝国相关机构处理了——再社会改造,安全又人道,恶棍上正道,谁用谁知道。

还蛮押韵的。(捂脸)

然而,最重要的问题还不是这些家伙怎么处理,而是怎么发现这些家伙,毕竟全员体检这种事情在执行力度低的地方就是个笑话(甚至有可能给包烟就混过去了,毕竟执行力度太低,说啥都是废话),全部自己亲自来又没有那个人手和精力。

到现在为止,这都没有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法。时空管理局那边给出的方式是用预言术和占卜来辨识,结果实际测试的时候成本依然没比自己去搜低多少,而且出了次元海世界就没有命中率了,似乎属于次元海世界本地的某些谜之加成有关。

可是自从封闭了垂井以来,邪教徒们开始有反应了。这些家伙开始一刻不停的打算潜入垂井,平均每天三次多。

但是很遗憾,想要潜入目前这种规格的防御,可不是靠人数就能搞定的——就算对方是灵能单位一样不行,就连普罗托斯人想用灵能刃在这层防壁上开个洞都需要最少半个小时,而在这过程中,最近的部队早就抵达现场把做坏事的家伙摁在地上摩擦了。

这次也一样。

犬山林檎接上通讯,报告道:

“‘格雷姆’队,有人正在通过你们的防区,注意抓捕。”

通讯另一边,友军回答的非常迅速:

【了解,我们正在赶往现场。】小队长莱亚德·安东诺夫斯基用略带大舌头的口音说道【他们依托建筑物在前进,灵能反应非常显眼,我想我们找到目标了。】

“别失手了。”

失手?这几乎不可能。

虽然事实如此,但是这个如同岩石一般坚硬的男人不会说这些漂亮话——他只会好好办事,或者骂人,他的部下们也一样。

动力装甲背后的跳跃背包喷出耀眼的光芒,他们拖着长长的热气在雨幕中冲过,谐波护盾的光芒照亮了周边数百米的范围,也将他们黄色的盔甲照的闪闪发光。推进器的消音配件被拆除了一部分,这能够让他们在空中飞行时给目标更大的心理压力。

而这的确有其价值。

至少在阿布索伦·菲茨罗伊来看,这些飞舞在空中的外星人简直像用来吓小孩子的故事里的魔鬼一样可怕。而自己与他们敌对这件事,让他们的可怕程度更上了一个台阶。

几个小时之前,自己还在酒馆中抱怨这个令人不爽的时代,外星人的压迫和上层的软弱令人懊恼,而空有一腔热血却什么也做不到的年轻人们只有把怒气往肚里咽。而在那时候,有人给自己和同伴们指了一条明路——

深渊之主。

居住在深渊垂井最深处,在探窟人中口耳相传的强大存在,通常被大家认为是深渊本身。但在绝大多数人心中,这不过是类似水手们远航归来时跑到酒吧里头用海怪和冒险故事吹逼撩妹子的行为罢了,而且刻意把深渊的诅咒去赋予一个人格的手法,在各个探窟者看来并不显得高明。

但是那个人不一样。

他穿着在探窟者身上常见的皮革上衣,容貌也很普通,如果是休息日早上在菜市场见到这个人,阿布索伦绝对一转眼就把他给忘了。事实上,在他向自己开口之前,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位之前一直在被烦躁和怒意浸透的酒吧里安静喝酒的人。

那时候,他清了清嗓子,自己看过去的时候立刻看见了他的眼睛。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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