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们不能赌这种可能性......”

尼奥斯说：“这只狮鹫能亲近我，很大可能只是因为我体内魔力的原因。”

尼禄一愣，皱眉：“什么意思？”

“我体内的魔力存量少得可怜，如果不是在雾山，可能一个简单的魔术也无法放出，

但既然都这么少了，为什么还一定要有，我觉得这可能是要留着辨别身份的原因。”尼奥斯自我分析道。

“辨别身份？”

“对，在所罗门的《魔术运用与实践纲要》中，把魔力分为大源和小源，大源就是自然之中流动的魔力，就像这些......”

说着，尼奥斯打了个响指，身前那堆篝火忽地一爆，火焰竟盘旋环绕着升空，如同活过来的火焰之蛇。

“哇！！”

尼禄眼都亮了。

“而神代的学者也有人意识到这点，所以自从所罗门之后，也有魔术师将大源魔力进行过分类。”

尼奥斯说：“著名的比如亚里士多德，他提出了土气火水四大元素的理论，不过那时神代基本已经快结束了。”

“那既然你说大源魔术是外界，那小源魔术就是自身咯？”尼禄又问。

“嗯，小源魔力是消耗个人生命力，借由特殊回路来催动的，

由于量实在太少，所以只能一代一代的积累，”

尼禄眨巴眨巴：“生命力？”

“典型的比如基督教圣女，还有......德鲁伊的大祭司。”

尼奥斯“嗯”了一声，垂眼：“你经常会注意这些拥有神职的人类身上，往往都会画有奇怪的花纹，那就是他们代代相传的魔术回路。”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看过那圣女的身子！”尼禄一听，怒了。

尼奥斯没想到她抓居然抓的重点是这个，表情僵硬了一下，摇头：“并没有，只是脑子里的典籍正好有写。”

他敲了敲太阳穴：“再有就是上一任的德鲁伊大祭司也是耗尽了生命力，因我而死。”

尼禄忽然一怔，赤色的瞳里闪过慌张，她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玩笑，就牵出那么沉重的事。

挥舞着手想要安慰，但看他的表情又一点都不伤心，所以张牙舞爪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尼奥斯知道她的心思，却也不点破，故意让她内疚。

低着头从篝火上撕下一小块烤肉，放嘴里嚼嚼，然后一歪头吐地上，拍拍手站起。

“所以就话再说回来，我体内这微量的魔力是很久以前留下，用来辨别身份用的，

所以仙女才会说对我感到熟悉，所以尸鬼和狮鹫才会不攻击我，这是因为他们之前就记得我的魔力。”

尼奥斯说：“但这就更不能排除，是否会有曾经的仇人也记得我的魔力气味。”

“哦哦。”尼禄连连点头，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被他吐地上的烤肉。

“所以，为了不冒险，我们必须找别的方法过去。”尼奥斯扬起脑袋，远远指向参天的巨树。

“什么方法？”

尼奥斯一笑，手势不变，顺势指向正在啄身子的狮鹫：“我们飞过去！”

......

“芜湖！！！！”

空旷的山洞之中，巨大的光柱从天而降，狮身鹰首的生物黑翼狂振，围绕着光柱盘旋。

狂风打在脸上，周身全是自由，尼禄张开双臂，时而仰天长啸，时而低头俯视，满脸孩子般的笑容。

“坐稳，手抱紧，小心掉下去！”尼奥斯坐在前边，跟个操心的老母亲似的责骂。

“什么！”尼禄闻言大喜。

“叫你坐稳！”

“我说后半句！”

“手抱紧！”

“好嘞！”

尼禄大笑着抱住尼奥斯的后背，浑身的柔软都贴了上去，死都不打算放手。

尼奥斯低头看着勒紧自己的双手，感受着背后的柔软，突然有些后悔，但也心知这时候再让她放手已经不可能，于是抿抿嘴，不再说什么。

身旁两侧，狮鹫巨大的黑翼上下挥动，风卷白云。

尼禄脸贴着尼奥斯并不宽厚的背，目光灼灼地看着天空中的一切，看着下方的鸟兽与森林越来越小。

她突然想起自己写过的诗歌，伊卡洛斯借着蜜蜡制作的翅膀，终于飞上天空，逃离了克里特岛，但却因飞得过高，双翼被太阳融化，最终跌落海洋而死。

他们此刻在天空中飞翔，逃离了家族，逃离了元老院，逃离了罗马和不列颠，向着见证过神话的参天古树前行。

什么身份的沟壑，种族的矛盾，神灵的宝藏......在此刻全都不值一提。

二人在风中穿梭，尼禄紧了紧双臂，抱得更紧了一些，仿佛再也不要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