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很认真地同意了，但是她发现姐姐给她的生活费并不少，即便是在东山市私立高中的消费水平里面，也能算是中等，足够让她安心学业。

妹妹当时多天真啊，她轻信了姐姐所说的‘好运气遇到了高额家教聘请’的话，甚至还觉得如果自己努力学习的话，以后也考上东山大学，单做家教就可以活得很轻松。

姐姐偶尔会来高中看她，住校的妹妹这个时候就会被姐姐带出去，采购衣服，享受美食，两姐弟走在街上像是真正的两姐妹，只是姐姐的脸色总是很苍白，就像是身体不好一样。

姐姐说是贫血，还鼓励妹妹，如果可以的话以后考医学系，那样的话就能帮她治疗了。

姐姐可能只是戏言，但是妹妹却从此牢记，后来姐姐来的次数逐渐减少，即便有几次过来，也是穿着臃肿的羽绒服，那略带浮肿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把一沓带着体温的钞票塞到她兜里，美其名曰亲手触碰劳动的果实。

直到有一天噩耗传来——高三的妹妹接到了东山大学校方的通知，她的姐姐跳楼自杀身亡。

“我当时就在想啊，为什么呢？”

小柯学妹出神地看着面前的篝火堆，那语气幽幽地，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后来我才知道，姐姐是去捐卵换的钱，后来之所以怀了孩子，并不是没有发现，而是因为那本来就是她和别人的交易，那个孩子值30万……或许应该叫代 孕更合适，只是因为中介的人是黑中介，导致这场交易失败了，为了不拖累本来就很艰难的家庭也好，为了不连累妹妹的名声也好，她狠下心亲手杀了孩子……”

小柯学妹那脸望过来，火光在她面庞上蠕动着，就像是一层晕染开来的血色：“但是她忘了，她是真正的女性啊……是一个差点成为妈妈的女性，却亲手杀掉了自己生下来的孩子，过重的心理压力，就像是梦魇一样纠缠着她，她在自杀之前其实给妹妹打了个电话，问妹妹说……如果她做了一件很错很错的事情，妹妹会不会原谅她——”

“妹妹说，当然会啊……因为这个世界，我们就只剩下对方这一个亲人了，如果妈妈还在，也一定会这么想的。”

“当时姐姐就是哭，可是妹妹读书很累，高三啊，课程很紧的，妹妹一点都不聪明，只能是自己不停地努力复习——她为什么这么蠢呢？那个时候，电话里面姐姐说的明明不是‘妈妈对不起’。”

莲花喉咙滚动了下，微微张着嘴，脸上泛起苍白。

小柯学妹对着她笑：“你不好奇，姐姐说的其实是什么吗？”

“是、是什么？”

“是……妈妈对不起你……”

“……”

……

……

艾丽娅看着白衬衫狂放，露出小震惊的表情：“你这业务挺熟练啊！”

后者只用了一根铁丝，半分多钟时间就成功地解开了防盗锁，虽然这种门锁是老式的十字钥匙A级锁，但这手艺也算是业内人士了吧？

白衬衫狂放只是扔掉手里的铁丝，摇了摇头：“里面没有呼吸声，没人。”

艾丽娅当然知道，不然她早就飞起一脚直接破门而入了，哪里还需要他狂某人来展示专业技巧。只是东山大学太大人太多，相比于她自己无头乱窜，跟着地头蛇去怼人很显然要方便得多，这才是她乖乖呆在队伍里没有擅自去开图的原因。

白衬衫狂放解下缠在腰上的外套，重新穿好，再度化身卡其色狂放，很显然他那躁动的内心随着找不到宣泄的对象，而一点点地冷却了下来。

他看着近乎一片漆黑的东山大学——只有一些教学楼里面有备用电源，以及寝室里有自己照明设备的学生们打出来的光，点缀着这片黑洞洞的世界。

“我本来是不想动用那个东西的。”他这么说着，看了看手表，似乎是在自我开解：“但是这才几个小时时间，对方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很显然是不想善罢甘休，我们总得做点什么……”

艾丽娅没说话，她在思考着如果钓鱼执法的话该怎么把对方给钓出来，毕竟灵魂之光这种东西的变动很难说清楚，完全没有队友能帮她。

但是下一秒，她耳朵微微颤了颤，直接抬头看向天上，小伙伴们不明所以地跟着她抬头，可天上却只能看见一片灰蒙蒙的蓝色。

今晚没有月亮呢。

但是紧接着，一阵如同蜂群飞舞的声音开始响起，轻微的嗡鸣声逐渐增大，天上出现了壮观的一幕——漫天的繁星闪烁着，恍若星河流淌般移动着。

不，这不是繁星，是无人机！

卡其色狂放抬头看着天上的无人机群：“无人机智能集群技术，但是就目前的供电情况来说，鸿钧系统大概只能继续指挥它们不到二十分钟，希望这二十分钟里能够完成监测和模拟推算。”

艾丽娅发出了惊叹的声音：“龟龟——你这有多少台无人机？！”

“1200台，6个大机群，这才是鸿钧系统的真正信息监测方案，上面有一些核心无人机搭载了特殊的观测工具，如果把这些机群全部完成的话，它们能够在两千米的高空，监测整个东山大学城的情况，并且自动完成轮换，尽量保证全天候在线。”

艾丽娅闻言愣了下，突然想到了学园都市那个『滞空回线』，以及倒吊怪亚雷斯塔，不由问道：“你在东山大学里面搞这个，该不会是想要当什么大反派吧？不然你为毛要花这么多钱搞这个？”

“不，我在东山大学搞这个，只是因为我是国内最大无人机公司的股东。”

卡其色狂放露出一个微笑：“这些无人机其实都是厂价拿货，平时还能拿出去表演赚点外快，我对上面申报也是这么说的，早就回本了，剩下的全是因为我的中二之魂在作祟，但是你不觉得，能够把自己的中二梦想一步步实现，是一件非常帅气的事情吗？”

“……你还真是个帅气的小机灵鬼。”

卡其色狂放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上开始显示鸿钧系统的参数信息，而代表着AI望舒的那个淡蓝色光球也呈现出来：『很高兴再度见到您，名誉议长阁下，我的开发者正在问候您的家庭直系女性亲属，需要我将通讯转接过来吗？』

“不了……望舒，帮我寻找那个代号为‘亡灵’的家伙，如果她还在东山大学内的话。”

卡其色狂放揉了揉额角——他现在算是偷电来着，5号机房的供电可撑不了鸿钧系统的消耗，估计米荷悠现在已经在跳脚骂娘了。

『明白，演算模式开启，监测信息录入中——检测到【白泽模式】已启动，完整监测信息录入成功，运算量降低——预计1分25秒之后获得结果。』

卡其色狂放无奈地直接挂断那手机上不断弹出来的电话提示，艾丽娅探过头去，那上面的【宅女悠】三个大字如此醒目，可是卡其色狂放的姿态却是如此不留情面。

看来是个钛合金直男呢，妹子的电话都不接，啧啧……

片刻之后，望舒给出了回答：『目标位置已确认，虽然目标更换了新的形象，但是根据系统推算，确认概率超过95%』

“指出来，在哪里，无人机直接悬停到她头上去！”

天上那繁星一般的机群纷纷散开，组成一个影影绰绰的箭头符号指向了远处，而那上面，三架无人机呈现品字形，如同RGB光污染那般一闪一闪亮晶晶，煞是显眼。

【就在这里！大爷快来玩嘛~】

那边正是未羊楼，而且是篝火晚会区域，几百号人在那附近活动。

艾丽娅展开灵魂视野，抬眼看过去，然后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的莲花酱，毕竟人群之中套着好几层光盾的莲花，那灵魂之光还带着标识，委实是显眼无比。

但莲花旁边，却有一个淡蓝色的SR高阶灵魂之光，散发出一层灰黑之中带着淡淡白色的光晕，慢慢从内心开始侵蚀整个身体的灵魂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