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娅皱起眉头,掰着手指头开始判断这尼玛是个啥意思,灵魂之光就跟电脑主机的蓝屏报警信息代码一样,不同颜色的负面状态,也代表着不一样的情况。
病痛缠身,是淡灰色的光。
心怀恶念,是深灰色的光。
杀意渐生,是纯黑的乌光。
而自我放弃,则是燃尽的白色……
灰黑泛白,综合起来说就是‘发起疯来我杀我自己’的意思。
艾丽娅眯起眼睛:“狂放,你有没有想过,对方搞这么多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卡其色狂放举起手表正待按动什么,闻言停住动作,语气中也带着几分疑惑:“目前来看,她似乎只是想要让人们想起五年前那次自杀事件而已,把东山大学的今晚改造成一个大型鬼屋?”
“可是鬼屋里面,并没有鬼啊……”艾丽娅回过头望着他:“这个鬼屋的缔造者,应该怎么证明这个鬼是真实存在的?”
卡其色狂放略微思考:“亲自扮鬼?”
“不,这家伙不蠢,而且她不是想要害人——不然她早在寝室里面就可以对那仨女生下手了,如果是你来的话,你会怎么做?”
“扮鬼不行,那就亲自扮被鬼残害的人。”
“如果只是那一步的话,她已经做到了,为什么还要断电?”
卡其色狂放皱起眉头,对方这个举动说起来确实算是多此一举:“为了不让人找到,她其实没事的证据?”
“做坏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艾丽娅回头看着他:“为什么她不会是想要死得更惨烈一点,让这一切看起来更诡异,更无法解释呢?”
“?”
“她是想要假戏真做啊……”
“!”
……
……
莲花已经僵住了,对方说得太过风轻云淡,但是那表情的诡谲,那眼神的淡漠,却让人发自内心升起寒意——即便是就在身旁炽烈明亮的篝火,和不远处热情喧嚣的年轻人,都无法将其驱散。
她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但温柔的她只是强自按下内心的恐惧,尽管下意识微微瑟缩起身子,却依旧努力地开口劝说道:“不、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
“我曾经也这样安慰我自己,可是最近我老是做梦,梦里都能听到孩子的哭声。”
小柯学妹眼眶泛红,盈盈的泪光在眼眸中荡漾着,却露出一个好似解脱的笑容:“我知道,这是我姐姐带着她的孩子来找我了……我告诉她们,说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想要让她们不被忘记——我现在既不是男孩,也不是女孩,我没办法生育的,所以在姐姐离开这个世界之后,我就是孤零零一个人,不论现在,还是以后。”
“……”
“你知道吗?一个人的死亡,其实是分成三个阶段的。”
“我——”
“第一个阶段是肉体的死亡,第二阶段是社会性死亡,但这都不可怕,可怕的是第三个个阶段,没有任何人记得你……就像是这所学校,没有任何人记得一个曾经自杀身亡的学生一样。”
莲花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抬手抓住了小柯学妹的衣袖:“不要再说胡话了!清醒一点!”
“我想要让人记住我姐姐,同时我又怨恨,为什么她在这所梦寐以求的学府里,却没能得到救赎?我知道她的室友其实无心害她,但是那些流言蜚语就是她们不经意间散播出去的……”
“原来我还在想,到底要用什么方式结束我自己的生命——我怕痛,我很没用的啊……我就连抽血的时候都会哭,我一边哭一边说,姐姐你再等等我……再等等我……”
小柯学妹说着站起身,那看似瘦弱的身子爆发出坚实的力道,挣脱了莲花的手:“可是现在我想通了,你看到这团火了吗?”
她左手在腰间一抹,摸出一把小小的手术刀,将那抹银色横在喉咙面前,对着莲花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你听我说这么多废话……在最后能够倾诉出来,真好……”
她那纤弱的身影就像是扑火的蝴飞蛾样,冲向那熊熊燃烧的篝火,身后带起一蓬溅射开去的血光,就像是飞蛾翅膀上扑扇下来的晶莹粉末。
莲花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看向那高大的篝火,伸手试图扯住她的衣摆,抬高声音尖叫道:“不要——”
下一秒,一道凌冽的风声呼啸着冲过来,那抹黑色的身影飞身而起,带着身后被扯得如同残影般的披风,从另一端直接冲入火堆之中。
『轰————』
构筑起篝火堆的柴火被撞得漫天飞起,却又在半空中便奇异地炸开,就像是一团四溅开来的特大号火树银花,而那撞进火堆的身影,已然在漫天掉落的火星之中,掐着另一个家伙的脖子,将她重重地按在了篝火旁的观众台上。
那力道之大,甚至让观众台发出了一声闷响,高耸的5层梯形金属框架整个往后横移了半米,引起上面坐着的学生不断惊叫。
“老娘好不容易申请个篝火晚会,你给我往里面夹带私货?明天出事了算我的还是算你的?!”
艾丽娅另一只手也掐住她的脖子,不断摇晃:“说!你为什么要往里面塞烟花!”
学生们看着炸开的篝火,顿时恍然大悟。
小柯学妹用震惊的眼神看着艾丽娅,而艾丽娅则是在怒吼之后恶狠狠地松开她,不动声色地一拢披风,顺带着将手上的血迹抹在自己有披风遮挡的后腰。
小柯学妹探手摸着自己那完好无损的脖子,露出呆滞的神情。
但是另一边,运动神经为零的莲花,则是在探手想要抓住小柯学妹却又失败的情况下,整个人往前倒去——她面前正是炸开之后还剩下一个底部基座,散发着可怕热度,被烧得通红的木炭!
“呀————”
她闭上眼睛,尖叫出声,脑海中一片空白。
但是一个坚如磐石的怀抱,成功地出现在她面前。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