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部长，关于九局南方分局的白梨处长，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没有了。”老部长抱着搪瓷茶杯，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叶沫子，抿了一口。

年轻男女对视了一眼，硬着头皮继续询问下一个阶段的问题：“那么接下来是关于……白首太玄·陆颜倾女士的问题。”

实际上国内也不想把这些事情闹得太僵，蠢到把玄袍暴君和白首太玄这种暗世界天花板级别的人形核弹搞得离心离德，那得是南棒或者本子才能搞出来的脑残操作。

可是太祖有句话说得好，党内无派，千奇百怪——现在的高层里面自然大家都算是善意的，可这种善意也有分别，最主要的双方矛盾，就在于这两位到底可控与否。

一派是支持和这两位搞好关系，而且做出一定程度的让步，尽量以情谊来维系双方的友好关系。

而另一派，尽管也是一样的善意，但他们的意思确实宁可付出一定的利益代价作为交换，也想要和对方进行一个实打实的契约类型捆绑，说白了就是想要掌控对方。

毕竟这俩自然进化者就跟电影里面真正的超级英雄一样，不捏在手里委实是让人难以心安。

现在能够闯入驻日米军的基地，抢夺核弹、抢夺最新锐的战斗机，掳走旭日帝国的高层。

甚至敢直接杀进皇居，逼着对方的元首签下改换内阁大臣的诏令，谁能保证她们哪天不会发疯回国也胡乱搞事情？

共和国终究和本子不一样，这种强硬是骨子里的，对朋友有美酒，对豺狼有猎枪，他们现在的做法虽然乍一看让人心寒，可到底也只是先把难听的话说开，以免以后发生什么误会，朋友都没得做。

听到对方问白首太玄的事情，老部长抬了抬眼皮子：“我说，小娃——你来之前没做功课？”

男询问员喉咙滚了滚，对方的气场过于强大，自己要不是职责在身，这会儿早就麻溜滚蛋了。

可是他现在只能是硬着头皮，掏出一张盖满了保密戳的资料：“陆颜灵，暗世界称号『白首太玄』，在您那一辈人里面，很多人称呼其为『大小姐』——据说她和包括您在内的诸多高层领导，都曾经有过良好的私人友谊，对么？”

老部长摇了摇头：“不是曾经，也不完全是私人友谊。”

男询问员眼前一亮，紧了紧捏笔的手严阵以待：“您可以详细说说吗？”

“哪怕现在，我依旧要喊她一句大小姐……不完全是私人友谊，是因为我们还是志同道合的伙伴！我们是为了共同的理想和事业而奋斗的伙伴——需要我给你讲解一下，在我们这些老家伙眼里的同志到底代表什么吗？！”

同德则同心，同心则同志，这个词从春秋战国一直沿用到上个世纪末，才逐渐有了同性恋的意思。

但是在老一辈的巨佬面前提第二个释义，怕不是打着灯笼看茅厕——找SHI！

老部长说话之间的音量并没有提高，甚至于语速都放缓了一些，但是那低沉的语气，还有原本稍显疲态的眉眼霎时间变得凌厉起来，委实是带上了让人难以招架的威严。

甚至于男询问员隐隐约约能从对方的话语里听到猛虎咆哮一样的质感，恍惚间好似面前坐着的不是那个平日里沉默的老人，而是一头站起身俯视着自己的斑斓大虎。

男询问员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老部长，您要知道，我们没有恶意……”

“是啊，要不是知道你们没有恶意，我能坐在这里？”老部长垂下眼帘，收起气势，嗤笑了一声：“你们还能坐在这里？”

这话说得女询问员都快哭了……

三个巨佬互相对视，无奈地打着圆场：“老秦啊，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秦虎臣冷哼了声，砸吧着嘴里的茶叶味：“关于大小姐的资料，九局这边可以调档给你们一份，回去告诉你们的头儿，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她的身份背景有历史的特殊性，别说是你们上级，就算是捅到天上去，我也不怕为她做担保！”

男询问员默默把一大叠原本准备好的问题收起来，这话直接就说死了，眼瞧着是没办法再问关于那位的。

所以他只能是跳过这部分，继续看第三个，也是目前最关键的问题。

玄袍暴君……

如果说白首太玄是久经历史考验的，坚定不移的共和国中坚力量，人民的好同志，这些老一辈的好战友，那么这个新近窜出来的玄袍暴君就总让人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无他，过于能搞事尔。

“关于这位……陆颜倾的事情，请问九局方面，有没有和对方进行过深入接触？”男询问员抿着唇，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甚至于豁出去了：“最好是有关于利益交换方面的，我们想要知道对方的需求。”

说难听点，就是你们九局快交流一下和对方PY的案例，让我们抓住对方的把柄，掌控对方的弱点。

老部长摇摇头：“没有，那是一个很难用单纯利益打动的人，我劝你们不要这样做。”

“……可是，她和利亚基金艾如龙的女儿艾丽娅，据说有极为亲密的私人关系——除此之外，东南宋家的宋芙……”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会议室的门被直接踹开。

甚至于门口那两个原本跟着他们来的随行人员，都被九局的干员给左右为男地包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一个穿着白色风衣的御姐缓缓收回自己的大长腿，拍了拍腿上的灰尘。

硕大的脚印就这么印在门上，清晰可辨。

老部长那原本已经因为严肃起来所以整个脸型都变得略显刚硬的表情，逐渐缓和下来，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门口的白风衣御姐：“一点礼貌都没有，敲门都不会吗？回去给我写一份八百字的深刻检讨！要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种！”

白梨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是！”

三个巨佬面面相觑，这种时候直接踹门闯关，八百字检讨就完事儿了？

这哪是检讨啊，这明摆着是包庇袒护……

可到底这里是九局的地盘，三位巨佬也没什么好说的，无奈地摇了摇头假装没发现。

他们倒是认识白梨，当年九局的创始人之一的女儿，小白飞刀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为了共和国抛头颅洒热血，也算是蛮有历史存在感的一位，人现在退休了，可到底关系网还留着。

而抛开这些背景不说，白梨本身也快要升任东山分局的副局长了，以东山市的体量，她这副局能追平省厅级别的大佬。

秦虎臣把自己的茶缸往桌上一放：“傻愣着做什么？给我添点开水。”

白梨眯着眼睛扫了一眼那两个询问员，鼻孔出气哼了声，颠颠地跑去给老部长倒热水了。

老部长清了清嗓子：“刚才说到哪里了……你们说，那个利亚基金的艾丽娅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