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了黑茶婊御姐的沉默，御伞少女仰头看着雨幕：“我在乎的只是我自己的乐趣而已，你灌水蚂蚁窝的时候，不会去思考蚂蚁们濒临灭世大洪水的情感，就好像我不会去在乎你的情感一样……你在乎过别人的情感吗？”

“我……有。”黑茶婊御姐顿了一下，轻声道：“或许有。”

“谁？那个男人？除了他之外呢？”

“……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黑茶婊御姐想起了某个戴着眼镜，笑容总是带着些许讨好的面容，仰起头看着御伞少女：“你能让我去看看他吗？”

“Emm……那是谁？”御伞少女探手从黑茶婊御姐的胸膛里掏出一颗黯淡的核心，检查了半天之后，随手将其扔了回去：“在你的心里没有找到那个人，你能说出他的名字吗？”

“他叫——他……”黑茶婊御姐思考着，回忆着，最后茫然地呆立着：“他是谁？”

“我不知道，看来你也没在乎过他。”御伞少女点了点头：“也对，毕竟工具人嘛，就像是你爱的那个渣男，其实也没在乎过你一样。”

沉默呵，沉默。

黑茶婊御姐在沉默了良久之后，目光闪了闪，轻声道：“……阿威。”

“嗯？”

“他叫……阿威。”

“哦，我想起来了，他就是献祭自己，然后换取你为我工作的那个家伙。”

“你……刚才不是说不知道他吗？”

“呵，谁能记得蚂蚁之间有什么区别呢？”御伞少女嘀咕着，挥手找到了所谓的‘阿威’的存在：“你们人类的感情真有意思，这是愧疚？还是说某种代偿机制？”

面前的场景开始急速变换，最后定格在了天台上。

警察涌了上来，控制了局面，将阿威双手拷住带走。

画面转变，变成了法庭上阿威被判处死刑的场景。

他没有选择上诉，只是脸色颓然地低下头，背后的旁听席是他的父母亲和好友。

父母亲泣不成声，戴着眼镜的好友脸色铁青，握着拳头，一脸恨铁不成钢以及悔恨。

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死了哦，他以为是自己杀了人，而且没办法解释你是怎么跳楼的，所以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

黑茶婊御姐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最后她轻声道：“是我错了。”

“果然你还是对他没有感情。”

“……他是我朋友。”

“没有爱吗？”

“我不知道。”黑茶婊御姐茫然地抬起头：“我知道他对我很好，但是……我不知道，我对他没有特别的感觉。”

“果然啊，人类的感情真是复杂的东西。”御伞少女摆了摆手：“不过没关系了，对错就这样吧，全死了干净，反正你也回不去那个时候。”

“你不是非常厉害的存在吗？你难道就这么看着那个男人逍遥法外？”

“你信来世吗？”

“我……”有心想说不信的黑茶婊御姐，扭头看了看一片白雾茫茫然的周围，最后轻声道：“……我信。”

“但是人没有来生的哦。”御伞少女竖起手指：“就算有轮回，可是那个时候的你也不是你了，所以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你的意思……我不明白。”

“我的意思就是你这个白痴自己选择了结束这一切，就不要再想着有后悔的机会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的，非要说的话你就奢望对方来生受苦吧。”

黑茶婊御姐似乎是丧失了所有的精气神，整个人都泛起了苍白的色泽来。

一只千纸鹤从不知道什么地方飞过来，晃晃悠悠地落在御伞少女的脚尖上，轻轻扑腾着翅膀。

她好奇地将其拿起来，拆看看了看里面的文字，轻声念出声：“开业大酬宾……回归物质世界……轮盘抽奖？系统学院毕业校招？”

御伞少女的声音惊醒了黑茶婊御姐，后者茫然地仰头看上去，目光没有焦距。

“喂，下面的那个家伙，你运气不错嘛。”御伞少女低头望下去：“我现在问你吼，如果你能够回到那天晚上，你会做什么？”

“我——”

黑茶婊御姐闻言，目光回归了焦距，她颤声道：“我……我能回去？”

“不知道哦，我就先问问。”

“如果我可以回去，我不会选择自杀。”黑茶婊御姐颇为坚定。

“啧，女人。”御伞少女鄙夷道：“你之前不是有个什么杀人计划失败了吗？怎么就不自杀呢？”

“……我还有父母，他们需要我。”

闻言御伞少女目光闪烁了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这种冲动的绝望和倔强，以及在临死之前回想起父母的深切悔恨，看起来还真是熟悉啊。

如果当初阿渣没有做出那些事情，而是像今天的酒气渣男一样发展，会不会延后十年二十年，也是现如今的这个结局呢？

“如果只是你父母的话，那么还不够。”御伞少女收回目光：“你能放下仇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