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眉目之间泛起冷意,她从南棒一路逃亡到共和国,就是因为自己犯的事情太大了,大到景福宫都派了真正的暗世界高手出来追查。
原本以为在共和国这个暗世界禁区,景福宫的人再嚣张也进不来,自己可以从容东渡,却不料这个国家更让人糟心。
她几乎是刚进北地,就被那个所谓北地的地下女王给盯上了,明明是有人招惹自己在先,可是对方却半点道理都不讲,直接就派人来想要拿自己——要不是她跑得快,恐怕对方就不只是切了自己的两根手指这么简单。
女子还想着去找个机会报复回去,可没想到对方一路穷追不舍,压根不给她翻身当猎人的机会,第一次还说是事发突然对方才事后来拿人,第二次自己想要抢辆车,还没来得及下手,那个叫兰午的臭女人就不知道从什么犄角旮旯冒出来了,差点没把自己脑袋给直接戳爆。
若非她当机立断直接从路边跳下了大江里,恐怕对方那柄短矛就不是戳伤自己一只眼睛那么简单,前脑进去后脑直接就出来了。
第三次才是她逃跑的主要原因——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个空档,直接和那个地下女王打了个照面。
仅仅只是远远地对视了一眼,她就知道自己得走了,不走绝对会留在那里。
那个女人和她压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甚至于和所谓的道上混的她那几个手下都不是一个世界的。
即便是景福宫的那些好手来,在对方面前估计也是个鸡仔一样被拧断脖子的命!
跑!立刻跑!现在就走——
从北地一路南下,她换了七八个身份,不敢从大城市过,全是走一些偏僻的路线。
可即便是这样,背后也有一个鬼魅一般的家伙穷追不舍,好几次都是自己连夜逃窜,才没被对方逮住尾巴。
这特么是混道上的?谁跟我说这是混道上的!
共和国的盲流子都能有这个水平,那他们的正规军队是不是要制霸整个蓝星大陆了?!
正规科班出身的朴恩熙心悸不已,她正儿八经练习多年的军中杀人技,和对方一些不入流的道上混的家伙来了个五五开,委实是对她自信心的巨大打击——要知道她可是从南棒的军事监狱一路杀出来的,趟出了一条血路甚至是直接惊动了景福宫,这虽然给了她很大的压力,却也给她带来了空前的自信。
可是这份自信,从踏进共和国地界儿的那一刻起,就被连连打击,搞得支离破碎。
而且共和国又搞不到枪械,她趁手的一切东西在共和国基本都别想寻摸到。
对于她这种曾经的杀人机器来说,现在简直就和赤手空拳没什么区别。
逃到了东山市这个共和国最南边的沿海都市了,她原本准备通过一条理论上可行的路线东渡去日本,却不曾想这条线居然刚刚才断了。
她妈的!哪个傻哔干的?!
内心不断咆哮,可是直到方才,女子都不敢露出半点明显的敌意,只能是低调再低调。
这里可不是什么小地方,自己只要敢动手,哪怕只是有动手的迹象,一旦被官方察觉到就绝对是死路一条。
景福宫厉害吧?逼得她四处逃窜,甚至不惜一头扎进共和国这个暗世界禁区。
可是面对共和国九局,景福宫比她还不如——起码她还敢对景福宫还手,后者敢对九局还手么?
敢动常在?动一个试试看?
可不曾想走南闯北依旧熬过来的她,居然被一个抽水搭线的**子给卖了。
赵六居然要把她卖了——不,都不能说卖,想要把她白给了!
说好的规矩呢?什么叫只和人讲规矩不和狗讲规矩?
朴恩熙到底是忍不下去了,死就死吧,死之前搞个大的!
她双目泛起疯狂的神色,咬紧了牙,将手里的钨钢锥一下又一下的扎进对方的后腰,捂住他的嘴,动作像是进行着某种餐饮加工一样认真而机械。
赵老六的身子逐渐软了下来,呼吸渐渐微弱,张着嘴说不出话,双目涣散。
女人额前的发丝垂下来,在她面前一缕带着,暗红色的血液从对方的腰间蔓延开来,但是却被她手上套着的塑料袋拦住,没能溅到她的衣袖分毫。
喘着粗气,白色的细小水雾在她口中呼出,女人把已经快要不行了的赵老六翻过来,做出醉酒倚靠在角落里面的模样,反手将套在手上的塑料袋外翻过来,包着那柄钨钢锥揣进兜里,顺带还摸了摸赵老六的口袋。
然后她只摸出来十几块钱零钱……
全都是这样!全特么都是这样!
共和国的人现在都不带现金出门的,成天不是我扫你就是你扫我!
快要走投无路的疯女人咬着牙低声骂了一句『?????』,也就是韩语里面穷鬼的意思,捡起对方的手机直接掰碎,将里面的电话卡拿了出来,丢进旁边的下水道里。
最后她从赵六的鞋侧面取下一个小小的拇指大的黑色贴片,这是她之前贴在对方鞋上的东西,可以简单理解为暗世界的高科技产物,集合了窃听和定位于一体的简单贴片。
不过想了下,她又将那个贴片放回了对方的鞋面上,冷眼看着这个家伙挣扎蠕动着,在地上彻底没了动静。
站在原地一阵,她缓和了呼吸,按着腰腹之间的伤口,眉头微皱。
自己在监狱里面,被狱卒要求帮他们体内运送违禁品,可是没想到还没等排出来,监狱里面的斗殴就让那种从东欧传过来的最新型违禁品几乎全部在自己体内破开泄露了。
虽然经历了一段记忆混乱的癫狂时期,但是这些奇怪的药物却大幅改善了她的身体素质,以至于让她成功逃到了这里。
只是副作用也很明显,她对于很多感情都变得淡漠,唯独疯狂有增无减,一旦压抑不住自己的杀意,整个人都会变得嗜血而癫狂,甚至有点咬住谁的脖子吸血的冲动。
抿着唇看着地面上缓缓晕染开的血迹,疯女人到底还是垂下眼帘,选择快步离开。
但是疯女人并不知道,在她前脚刚刚走,后脚就有一个鬓发花白的老太太提着一碗还冒着细细缕缕热气的馄饨路过。
她正在和人打着电话:“都说了,中午一定要吃热的,你再这样的话今晚都不给你做饭!”
『我这不是忙嘛……』电话那头传来反动文件的声音,以及一个无奈的应和。
“忙忙忙,整天忙这样忙那样的,你一个快退休的校长有多少事情可以忙的?”老院长穿着一身长款羽绒服,脖子之间一圈围起来的绒毛被卷进巷子里的寒风掠过,往后舞动着。
然后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这马上就是百年校庆了,学校这些事情总不能全让学生来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