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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十字·刑部姬办公室

刑部姬博士的办公室很朴素，没有什么高科技的东西，也没有什么金碧辉煌的装饰。

简单的防御用金属墙面，天花板上的吊灯是实验室那种长长的灯条，一张巨大的桌子被各种文件堆积着铺满。

而不远处的一块白板，以夸张的尺寸几乎霸占了整面墙壁。

她正在白板上写写画画，时不时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刀疤脸敲了敲门，然后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博士，已经处理好了。”

“嗯。”刑部姬博士在白板上写下一个公式，头也不回：“他说什么了？”

“他说，从现在开始，会坚定地站在您这边。”刀疤脸微微低头，复述着西装男的表忠心。

“事实上，我并不需要谁站在我这边。”刑部姬博士放下手里的马克笔：“不过如果有人能够在台面上吸引注意力，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沃克，你觉得到底什么才是灵魂？”

似乎是习惯了刑部姬博士的跳跃思维，刀疤脸想了一下：“很抱歉，博士，如果是我的理解，那么灵魂可能是神明才能触碰到的某种物质，和人类无关。”

“是么。”刑部姬博士扭头望过来：“你作为圣十字的高级执行官，杀了那么多人，有没有发现过他们的灵魂？”

“……没有，我年轻的时候也试图寻找过。”刀疤脸回忆了一下，随后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但是很可惜，绝大多数人的身体和骄解剖书上面说的是一样的，杀死他们的方法也和我们接受训练时候学到的方法没差别。”

“绝大多数……那还有一些呢？”

“还有一些都被炸碎了，所以我不知道。”

“谢谢你的客观，沃克先生。”刑部姬博士不置可否地回过头，看着白板上面那些只有自己才看得懂的数据：“你对迦紫域这个组织，怎么看？”

“一个和旧时代的不列颠帝国理念相似的顽固组织，在欧罗巴的时候我们没少和对方打交道。”刀疤脸摇了摇头：“那是一个没有野心的组织……或者说伴随着日不落帝国的衰落，他们也失去了当年统御碧波万顷的野心，选择了退守英伦三岛。”

“没有野心……没有野心……”刑部姬博士若有所思：“他们在实行离岸均势的战略，试图用这种方式来保证自己的权益能够延续下去，圣十字就是因为他们的这种战略而覆灭的，你觉得这种组织没有野心？”

“得梅因殿下曾经说过，毁灭圣十字的不是别人，甚至不是法兰西，而是圣十字自己。”刀疤脸沃克有着和面容狰狞并不相符的冷静：“起码在那个时候，我们并没有做好触碰更高层面力量的准备，却已经有人开始染指神明的领域了。”

刑部姬博士知道他的意思，于是她自己也不说话了——染指神明领域的就是她这些研究人员。

要不是『人工造神』计划的曙光让她们陷入了疯狂，圣十字估计还会按照原定的十二圣子辐射战略慢慢延伸自己的触角，而不是试图使用更激烈的方式来抢夺利益和资源。

“……”抛开这个话题，刑部姬博士有些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你觉得，灵魂转生是可能存在的吗？即便我们还没搞清楚灵魂到底是怎么存在的。”

“您是说，那位迦紫域的女王，不列颠的红龙？”

“对，据说对方是最接近自然进化者的存在——甚至于当初你们圣十字欧罗巴总部最为强大的时候，就是在不列颠遭遇了对方带领迦紫域的阻击，才停下了扩张的脚步。”

“说实话，博士。”刀疤脸沃克沉默了一下：“我不确定灵魂转生之类的事情到底是真还是假，可是我能够确定一点，那个女人很可怕。”

“很可怕？多可怕？”

“……她最开始展露自己能力的时候，才15岁。”刀疤脸沃克摸了摸脸上的刀疤：“圣十字出动了三十名高级执行官，以及七名特级执行官，想要在一次筹备周密的计划中将其截杀。”

“你也在？”

“对，当时我也在，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只是个中级执行官。”他指着自己脸上的刀疤——那条刀疤横穿整个左边眼睑，自上而下一直延伸到他的嘴角。

“她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刀疤脸摇了摇头：“没有人知道，我们的执行官还没来得及撤离，就全都死在了伏击现场，对方甚至于在早就已经部署好的爆炸环境里面成功逃脱了，我距离爆炸现场七十米远，飞过来的破片都可以将我的脸打成这个样子……”

说着他又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或许正是因为我只是个不起眼的外围布控增援人员，她并没有认真观察我的死活。”

“每一个红龙的继承者，都会这么强大？”

“实际上，每一个红龙的继承者，都在变弱。”刀疤脸沃克回忆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道：“在早些年我们还没有放弃截杀对方的时候，我曾经作为关键任务的参与人员，被抽调去补充对方的情报，可是如果对比起历史上的那些红龙继承人，似乎每一个都在逐渐变弱。”

“她们说自己是灵魂转生一样的存在。”刑部姬博士回头看着自己身后的白板：“我现在特别希望这是真的。”

不列颠的文化里面，龙的存在并不少见，而红龙则是威尔士地区文化的一个象征——即便是现如今，威尔士公国的国旗上依旧是一条巨大的红龙。

成书于12世纪到13世纪的《威尔士民间故事集》记载，红龙是威尔士的守护神，并且击败了外来入侵的白龙。

书籍里面的白龙不仅屠杀牲畜、破坏庄稼，而且仅仅是它的嚎叫就能让孕妇流产——实际上这个所谓的白龙，就是圣十字的前身，中世纪的欧罗巴教会。

熟悉中世纪那段狂野蛮荒历史的人，自然都明白教会是个什么德行，别说十二三世纪时候，即便是后来直到十六世纪末到十七世纪中叶，这个全球的自然科学和唯物主义哲学开始兴起的时期，欧罗巴地区的的教会依旧出于混沌之中，直到后来法兰西大革命爆发之后才有所变化。

写出了《美丽新世界》这本书的不列颠文豪爱到死·赫胥黎，曾经写过一本纪实文学叫做《卢丹的恶魔》，这本书后来被翻拍成电影，可是这部电影因为种种原因，至今依旧被不列颠的电影分级委员会和华纳影业禁止播放，华纳影业不止一次宣称这部映影片‘强烈不适于公开放映’，由此可见那段被淹没在历史长河的历史是何等混乱而不堪。

在《威尔士民间故事集》里面，威尔士国王『白银之手·卢德』决心除掉白龙，他前往法兰西找自己的兄弟勒费利斯出主意，后者让他回去挖一个大坑，装满蜂蜜酒并用布盖住。

果然，白龙来到坑中痛饮蜂蜜酒，喝醉后沉沉睡去，卢德趁机将其活捉，囚禁在一座小山丘上。

但实际上，在暗世界的历史里并没有什么白龙，而是不列颠的红龙女王，在冷兵器时代直接开了无双……

“即便所谓的转生传说是真的，不列颠的红龙女王，或许在冷兵器时代真是一个无敌的存在，如同神明。”刀疤脸沃克探手摸了摸自己怀里的枪械：“但是在现在这个科技发展的时代，个人的武力已经不是决定因素了。”

“想想那个共和国的玄袍暴君。”刑部姬博士提醒他道：“不要过分高估现在的科技力量，我们只是在黑夜里蹒跚摸索的孩童，在科学这条路上顶多只是走出了几步，距离终点还遥远得很……大自然这积累了无数年的生物进化，总有可能会出现一些我们暂时无法理解的存在。”

“是，我明白了。”

关于那位所谓的红龙女王，关于迦紫域神秘的灵魂转生，以及某些现代科学可能无法理解的东西。

红龙的继承人并不会因为血脉而传承，那是一个奇特的过程，所以往往上一任红龙女王都会在自己快要死亡的时候寻找到下一个继承者，然后将其定为自己的养女——现在的威斯敏斯特女公爵，就是上一任女公爵的养女。

对方只需要点点头，就可以继承威斯敏斯特公爵原本的所有财产，其中包括近百亿英镑的各种遗产，以及包括了在寸土寸金的伦敦地区，那面积超过三百英亩的一大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