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定！”
“那我女儿什么情况？”陆无瑕站定，抬手指着自己的脸：“我的亲女儿，国内这种安全的地方，被南棒的人杀穿了整个共和国，在东山大校园内被劫持了！你跟我说不会亏待……怎么，你们现在准备灭掉景福宫了吗？”
“我……”白梨张了张嘴：“这和景福宫关系不大，主要是三丧财阀那边——而且他们把主要的责任人都关进监狱了，这也算他们给了一个交代。”
“嗯，挺好的。”陆无瑕点了点头：“交代……就这样吧。”
说着她摇了摇头，呵笑出声，语气之间不无自嘲：“交代……”
白梨攥紧了拳头：“陆女士，我们也想过用最严密的安保方案，可是你要知道，一直以来都是你和陆前辈在反对这个办法，说陆前辈跟在艾同学身边就可以保证安全了，发生这种事情我们双方都有责任！”
“不，你没有责任，是我的错。”陆无瑕拍了拍她的肩膀：“都怪我。”
有时候语言对抗里面，最气人的不是和对方驳嘴，而是这种近乎于敷衍的态度。
白梨就很气——这尼玛能怪到我头上？
她还想说什么，可小菜鸟已经小跑了过来：“陆姐姐！”
陆无瑕看到小菜鸟之后，反倒是笑了笑：“最近当记者的感觉怎么样？”
“记者……”小菜鸟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怎么样，就是当记者的感觉。”
她还没有实感，或者说没找到当初陆无瑕当调查记者时候那种走南闯北的余裕。
不过她想起了什么，抓着陆无瑕的袖子：“对了对了！我看到了蜘蛛在跳舞！在阳光里！”
陆无瑕愣了一下，旋即笑得很是有点欣慰：“是不是还有灰尘？”
“对！还有灰尘一起！”
“不错，你……长大了。”陆无瑕摸了摸小菜鸟的脑袋：“等以后你看到更多东西的时候，你就能够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白梨站在旁边左看看右看看，一头雾水。
这是什么意思？打机锋？参禅悟道？
碧池记者在旁边看着，觉得有点麻爪。
之前她脑补了八十多个方案，包括并不仅限于如何在这位传奇调查记者无冕之王面前刷存在感，表示自己不逊色于对方，甚至于高傲地说一句‘时代变了你已经老了’之类的反派台词，表示其实传奇调查记者陆无瑕也只是不在她之下而已。
但是双方一个照面，某种难以言喻的气场就压了过来，压得她脑子里的八十多套方案被尽数摧毁，最后只剩下几个孤零零的形容词。
哇！
这个女人！
哇——
她晃了晃头，回过神来，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
哇个屁！这是情敌！
见到陆无瑕的瞬间，她就知道小菜鸟那视若珍宝的壁纸来源是谁了——更糟心的是这个女人是极为少见的那种本人比拍照更好看的。
让不让人活了？
还有没有天理了？
每天都得花大心思维持自己的美貌的碧池记者觉得心好累，毕竟见到一个风尘仆仆脸上甚至都没化妆的女人却依旧有着让人嫉妒的皮肤素质以及精致五官，那种羡煞旁人感觉不亚于大白天在街上走着的单身狗男生发现满大街都是情侣，而且女生都是百依百顺和自己的男朋友有着同样的爱好，男朋友说起话来都是那种‘氪金三百万而已家里能有什么意见’的超壕风范。
柠檬它环绕着我……
“最近有什么新闻素材没有？”陆无瑕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边走边这么问着，带着考究的心思：“国际新闻。”
“嗯……”小菜鸟想了想：“我还没去看呢，得看了一些网站上的新闻报道，才能知道——毕竟我没有出国实地考察嘛。”
“你一般都看什么外国新闻网站作参考？”
“一般的话……FT国文网？”小菜鸟有些犹豫。
“不列颠《金融时报》的那个？”陆无瑕皱起眉头：“你们现在做国外新闻，都是看这些网站？”
“难道有什么不对嘛？”小菜鸟不明所以，下意识望向身边的碧池记者：“我看那些师兄都是看这些网站的吧？”
碧池记者也点了点头：“对，人家毕竟是外国的媒体，所以对于国外新闻的嗅觉比我们要快很多，我们——”
“但正式因为他们是外国的媒体，所以对于共和国的报道也比我们偏颇很多。”陆无瑕打断了她的话：“你如果在国外，就会发现这些媒体从来不会报道共和国的正面新闻。”
“啊？”碧池记者有点没反应过来：“为、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国外的媒体，新闻没有国界，但是报道新闻的媒体人是有国界的。”陆无瑕叹了口气：“在西方，生活现实和媒体现实是有着很大差距的，后者都是被关在鸟笼里面的精致。”
“这——”碧池记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对方会说这个，但总觉得好厉害的样子。
不对，这么岂不就是显得我很没本事？
但陆无瑕并不是想要和谁辩论什么，她只是把一份民用的存储器递给小菜鸟：“这是我带回来的欧洲的新闻报道，大概是时间最近的一批新闻素材了，希望你看完之后，有选择地将其报道出去，给国人看清楚。”
她要说着摇了摇头：“欧罗巴那个地方现在就像是个火药桶，内忧外患，可问题就在于国内也好我们自己人也好，依旧是有很多人都用仰视的目光看他们，甚至是崇洋心态，将西方神话。”
小菜鸟想了想，轻声道：“可是从小开始，我们就看到这样的报道，看到这样的文化作品……”
“是啊，这可以算是文化战争，精神殖民。”陆无瑕抬手指了指机场大屏幕上切换出来的珠宝广告：“任何高大上的，美好的东西，即便是商业广告，广告商也喜欢用白色人种作为模特来演绎那种虚幻的美感，这就是实打实的文化炸弹。”
“不至于吧。”碧池记者强笑道：“有、有这么严重吗？”
“你们这些国内转载新闻的，风向标都是国外媒体的国文网站，而不是自己去看或者自己去查更多，你觉得没有这么严重吗？”陆无瑕有些无奈，也有点喟叹：“我们，真的有知己知彼的精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