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这吧,你去忙你的,我再搞搞这破孩子心态。”
金叉烧打开旁边的壁挂电视,而后又把禁闭室最底下的那个小闸门打开,随手拿起一只鸡腿在小闸门面前晃悠着。
卤鸡腿那浓郁的香料香味散发开去,还有比起炸鸡来说更为浓郁的肉香,像是一只勾人的手钻进了禁闭室里,撩拨着小胖子的肠胃。
金叉烧像是钓小龙虾一样,用筷子夹着那鸡腿等在小闸门外面,等了几秒钟之后嘴角一勾,猛地把鸡腿抽了回来——那闸门里面伸出来一只短胖的手,不断地摸索着外面,想要寻找到刚才的鸡腿。
这个位置的小闸门是送饭菜的,直接顺着地面推进去以免打翻,可想而知高度有多低。即便是小胖子也只能是趴在冰冷的地上,努力地伸出手去试图寻找希望。
但是他配吗?金叉烧无视了那只小短手,打开上面的小闸门:“你想吃吗?”
小胖子艰难地拧着身子,半截手还在外面,抬头看着上面那已经递进来一半的鸡腿。
“……”
但是等他赶忙爬起来的时候,那鸡腿又已经被拿走了。
小胖子贪婪地嗅着肉香味,之前好不容易买了桶炸鸡却只是吃了几口就被发现的他现在又累又饿,再加上被关了一阵小黑屋,整个人被吓得魂不守舍,更想吃点什么东西了。
肉……鸡腿……
而且好香,比炸鸡腿还要香十倍……
不,一百倍!
他努力地踮着脚尖,把小胖脸顺着探视闸门塞出去,而后就看到金叉烧那恶趣味的举动。
她开了一瓶快乐水,看着小胖子的角度只能听见声音和隐约看到光影闪烁的电视,缓慢、细致甚至是做作地啃着那又大又入味的卤鸡腿。
褐色的鸡皮还带着肉眼可见的油光,被成片地撕扯下来,鸡油混合着卤汁滴落在米饭里,顺着晶莹饱满的饭粒渗透下去,在冬日里冒着缭绕的热气。
不得不说,这种举动实在是太遭人恨了,即便是正常情况下,没吃饭的小伙伴也会有种想要给她几下的冲动,更何况是本就贪食的小胖子。
这会儿被厚重的金属大门完全隔绝在另一边,口水顺着小闸门就流了下来。而且是货真价值地流了下来——他张着嘴,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滴落着,顺着灰褐色的金属大门流淌下来,勾勒出几道湿漉漉的痕迹。
这种反应是金叉烧没想到的,但还没等她在做点什么,金夫人的声音就从她身后传来:“你在干嘛?”
金叉烧望回去,发现自己亲妈和菊夫人都站在这边的房间门口。
她讪笑着没好意思解释自己正在收拾破孩子,刚准备糊弄过去,却不料金夫人的目光直接从她身上转了过去,看向了电视那边。
电视上正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一个女记者在雪地里情绪激动地冲着摄像头说话,并且不断地抬手指向人群围观的地方:「我们现在看到的地方,就是受害者被那个杀人恶魔残忍加害的现场!这是一个很偏僻的高楼间通道,让我们来采访一下官方人员——先生,这位先生,请问杀人恶魔被抓到了吗?」
被她拦住的正好就是那个曾经和梅夫人对峙的猛男哥,这会儿他忙得焦头烂额,哪有空配合记者的现场采访,只能是不耐烦地挥着手:“走开!不要破坏现场!”
「我们可以看出,官方的态度十分凶恶,并且一再拒绝了我们的采访,他们或许是想要隐瞒什么不可以对公众公开的秘密?是案发现场里面有什么需要藏起来的东西吗?让我们——」
“我说你能不能让开?”猛男哥冲着那个不断往前挤,一边挤还一边说怪话的记者喊道:“请配合我们的工作!现在马上让开道路!”
「官方人员情绪很激动,但是没关系,这种时候我们更要保证大家的知情权——请问这位先生,对于杀人恶魔,你们有什么最新的线索吗?」
“……没有什么杀人恶魔。”
「那刚才我们看到了官方的人正在布控,是为了什么呢?」
“你——”
「好的,这位先生不愿意配合我们的采访,但是没关系,我们换到另外一个视角!」
直升机视角的采访直播往下俯视着,肉眼可见的一些官方车辆闪烁着警灯拦在各个高楼之间的路口,似乎正在等候着什么东西出现。
然而这个视角不光拍出来了南棒官方正在围堵对方的现状,更暴露出了南棒官方因为人手不足,所以只扼守住其中的一些节点,还有很多地方有空缺的事实。
如果对方不是白痴,随便看一下街边的电视,大概就能够像是开了全图透视挂一样轻松绕开那些官方停留在各处节点的人员,直接脱离这片城区范围。
“白痴……”金夫人皱着眉头,想要收回视线,却在不经意间看着电视视角右下方那个弹出来的现场记者采访方框。
那画面正在滚动播放一些被他们抓拍到的现场图,包括那飞溅在墙壁上如同拱桥的血迹、散落在地上的受害者随身物品、几本被踩踏得不像样的汉字外语课程课本。
以及一柄翻倒在地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雪花的绣花伞。
那柄绣花伞的伞尾,清晰可变辨抽离了直刃之后留下的空槽……
那上面的画面,让她瞳孔骤缩——
菊夫人眉头微皱:“这不是阿梅的伞吗?”
“这把伞!”金叉烧也看清楚了那个画面,猛地站起身:“是之前我们见过的那个女生?!”
菊夫人稍显疑惑:“不是阿梅?什么女生?”
“阿菊,叫人。”金夫人眼神阴沉下来,表情再度沉寂。
菊夫人就算再不了解情况,也能猜到金夫人这是要召集人马往那边去。
她看着电视上那为数不少的南棒官方人员,抿了抿唇,低声道:“夫人,那边人多眼杂,是不是先……”
“我说——叫!人!”
“……是!”菊夫人掏出一个小小的响哨,在嘴边用力吹动着,尖锐的哨音响彻整个楼层。
而后便是有人直接敲响了室内的警报铃,那原本安静放置在天花板角落的灯迸发出旋转的红光,混合着铃声将整个大楼的气氛骤然推向紧张。
无数的脚步声和呼喝声在走廊上响起,那些在各自休息室里人翻身而起,在训练厅里训练的人扔下手里的器械,在食堂吃饭的人往嘴里最后扒拉了几口饭而后把筷子一扔,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蹿起来就跑。
在禁闭室门口,原本给小胖子打了一份饭的黑衣猛男听到警报铃的声音,也开始往外窜,那份饭就这么摆在最下面的闸口。
虽然他没有给对方拿什么好饭好菜,但到底食堂掌勺的大厨是货真价实的共和国老师傅,寻常的大锅饭也不是南棒这成天‘泡菜拯救了味蕾’的犄角旮旯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