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节(2 / 2)

孩子……白衣道姑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这次却没有收敛起来。

孩子——这两个孩子,一个是天才,另一个也是天才。

只不过相比起来,离光小道姑的天才从幼年就已经展露了出来,而熊萝莉则是被困锁了十七年之久。

白衣道姑抬手抹去棋盘上面的棋子:“既然你还小,有些事情就不要多过问了。”

“哦,好。”熊萝莉点了点头,跳下宽大的椅子:“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来下棋的。”

旁边的离光小道姑刚好忙完,睁开眼睛摘下耳塞和眼镜,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熊萝莉。

后者含着奶瓶,睁着大眼睛和她对视,发出‘叭叭叭——’的咬东西声音。

很贱,就像是讨打的熊孩子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离光小道姑面无表情地探手入袖子,掏出一根闪烁着电芒的黑又硬,摁开开关。

熊萝莉赶忙转身逃跑,一边跑一边惊慌失措地喊着筋肉姐贵爱歌来护驾,像极了以前的模样——或者说,像极了以前别人看到的模样。

那个笨拙的、喜欢搞事情的、烦人的熊萝莉。

离光小道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房间门口,这才收起道具,仰着小脸看自己的师傅。

白衣道姑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很好的样子,她拈起一枚棋子敲了敲棋盘:“离光。”

“离光在。”

“你觉得,下棋的时候最让人高兴的事情是什么?”

“赢棋?”

“不,再想想。”

“……输给强劲的对手?”

“也不是。”白衣道姑摇了摇头,把棋子放在棋盘上:“是你终于在下了很久的棋之后,发现你终于有了一个新的对手……或者不该叫对手,叫继承者?”

离光小道姑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搞不懂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会有人因为这种事情高兴吗?而且为什么师傅会突然说这个?

她想了一下,爬上椅子,看着棋盘。

棋盘空荡荡,只有边缘上有一枚可能是随手放下去的棋子。

白衣道姑把白棋推给她:“来,陪我下一局。”

离光小道姑顿时如临大敌,坐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衣摆,正襟危坐之后再掏出湿巾擦了擦手,颇为认真地拈起一枚棋子,在白衣道姑的点头下率先开局。

白衣道姑很轻松地跟上,一枚落子,而后落子,再而三。

到第四枚黑子落下的时候,白衣道姑笑了笑:“你输了。”

刚下了一子的离光小道姑有点懵,这不是才开始吗?

然后她就看到白衣道姑将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她的五枚黑子连成了一条线。

五子棋,她确实输了。

“……这不是围棋。”离光小道姑张了张嘴,像是被拽上岸的傻乎乎的鱼。

“对,我没说这是围棋。”白衣道姑难得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来:“天天下围棋,下腻了,五子棋不好吗?”

离光小道姑能说什么呢?

她就像是个被无良妈妈玩弄的小萝莉一样,带着些许小委屈点头,表示你开心就好。

“这次啊,就算我满盘皆输,也还是赢了。”白衣道姑意有所指:“规则以内的腾挪,输赢已经无关紧要,我赢在了局外,也赢在了开始,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拿到了我最想要的东西,所以我没有输。”

离光小道姑很认真地点头,然后掏出小本本把这些话记下来。

虽然听不懂,但是只要是师傅说的,就一定有道理,先记下来以后慢慢参悟。

实在不行她还可以去问大师姐嘛……

白衣道姑收好了棋子,端起温热的茶杯抿了口,抬头看着那卷起的窗帘和风雪。

离光小道姑这才恍然,赶忙跳下椅子,准备去关窗户。

自己师傅最是见不得风雪,对此厌恶之至。

然而白衣道姑却拦住了她:“就这样吧。”

已经探手按在了窗棱上的离光小道姑诧异回头,看着自己师傅,眼神里带着询问。

“就这样,偶尔看看这种情景也挺好的,换个心情。”

白衣道姑想了一下,招手把离光小道姑唤到身边:“你过来。”

离光小道姑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自己师傅,最后选择跑回去到自己师傅面前。

白衣道姑将其抱起来,想了一下之后,颇为笨拙地把她放到自己怀里,反手搂住。

离光小道姑浑身僵直地像块木头——自从她能自己走路以来,印象里就没有再被这么抱过了。

白衣道姑把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安静地看着窗外卷动的飞白:“未若柳絮因风起……在无忧岛有个好,就是一直都看不到雪,但是有时候在梦里回忆当年,才会记起来……其实当初我不喜欢的并不是大雪,我更害怕的,是冰雪消融之后到来的春天。”

大雪很难熬,积雪封山,食物短缺,寒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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