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南棒之外的客人是纯粹的客人,那么整个南棒境内,没有谁能够独善其身。
在米利坚,没有人能够避开的三件事,是出生,纳税,死亡。
而在南棒,这没有人能避开的三件事里面,纳税变成了三桑。
势大如此,国之祸患,不可不除——但能够成长为国之祸患,又怎么可能轻易除得掉。
除非有必杀的决心,用野兽一样的心境开枪,射穿那没有理智的心脏。
但文律师没有,起码现在看来,他没有。
所有人都在等待今天的晚宴,等待着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等待着彻底站队之后那即将到来的激烈厮杀。
可是他们浑然不知的是,有人并不希望他们看到明天的太阳。
甚至都不愿意让他们看到黎明。
天无二日——
……
……
“我爱黎明!我爱黎明!”
“闭嘴啦,张学友才是歌神……”
“张学友?那你把我林子祥放哪里了?啊?”
“别吵——狙击点位占住了没?”
“景福宫这帮吊人,老子架个大狙都得被监视,我又不是把枪架在他头上!”
“努力点,搞完这波,年终奖大家分带鱼都能分到宽点的嘛……”
“你们那边还有带鱼的啊?我们都是米面粮油,顶多加两箱红富士。”
“别吵,有人开始进场了,核对信息。”
“我真是服了景福宫的傻嗨了,老子就往那男的身上套个镜,他就差没直接来个海豚音,我套镜我开枪了吗?啊?我要是开枪他还能叫出声?”
“哪个男的?哦看到了——天乐财阀第一继承人……嘁,喽啰,下一个。”
釜山庄园周遭没有多少高层建筑,但是有高高的树,占据一些制高点对于九局的外勤干员来说简单得不得了。
虽然南棒这边也有人不爽,甚至在开会的时候提出了‘他们可能会下手暗杀我们的人’这种话,提出九局威胁论,甚至要求官方立刻出面,让这些外来者滚出南棒。
然后就没然后了——所有与会人员看傻逼一样看着他,主持会议的国家情报院长官更是站起身请他坐到主位来。
来,你这么勇,你亲自去说咯。
于是就偃旗息鼓,无事发生,岁月静好了……
九局为了保护那些个家伙,连微型核弹都带来了,你还在乎他们架几把枪?
说句难听的,在南棒官方看来,甚至于让九局这些没什么利益关系的外来户把守要害位置,也比让景福宫上来得好。
鬼知道景福宫里面有多少二五仔,就算是所谓的官方派系,上面那些头头也是不敢全信的。
倒不如说所谓的官方派系,是还要点脸的墙头草罢了,没有倾向得那么明显。
混暗世界的都是为了钱,为了在另外一个领域出人头地吃香喝辣,尤其是之前那么多年都是铁打的财阀流水的高层,真还有理想主义的傻子能够混在八道部首的狼窝里独善其身的?
省省吧,这又不是共和国,三百块的餐补和年底分俩段宽点的带鱼就能让人满意,哪有那么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于是在这种互相不信任的前提下,千里之外无声赶来的九局的人堂而皇之架起了大狙,熟练地把瞄准框套在了每一个能看到的所谓权贵的身上,只要他们动动手指就能够把这些人崩掉。
这要是凑个列表发到暗网上去,估计能刷成个暗杀自助餐,不知道多少地区的商业巨头想要让南棒的财阀死得渣都不剩。
这是逐梦演艺圈的导演都不敢乱凑的剧情,充满了黑色幽默和荒诞,让人想笑都笑不出来。
而在这种一重又一重的框架保护之下,才是南棒自己的官方人员外围保护网,以及内里的三桑财阀庄园。
夜开始了,有人把精致的菜肴如同流水线工作一般搬运进了宴会厅。
但是用餐的人还没有到来。
用餐的人——或者餐点本身,都还在路上。
遥远的夜空之中,传来一声隐隐约约的嚎叫声,像是声音嘶哑的怪物在风雪之中高歌。
于是有九局干员掏了掏耳朵,疑惑地左右看了看。
“哪来的狗叫?”
……
……
“12个孩子,但是没有两小只?”
艾丽娅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只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任由好姐妹玉辞心帮她化妆。
虽然玉辞心作为卡其色狂放的时候是个吊人,但这并不妨碍她本体是掌握了蓝星最强化妆技术的存在之一,化妆一道上的成就堪比易容。
另外一个她这么厉害的,叫千面妖姬,是个和老公离了婚而且被女儿嫌弃的渣女,现在正在欧罗巴的犄角旮旯蹲着不知道忙啥。
“虽然很想说这是错误的情报,但实际上,没有就是没有。”挑着合适的化妆品,卡其色御姐头也不抬:“那十多个孩子的身份查清了大半,其中有三个是被拐卖的,另外的都是福利院里面被‘好心人’领养出来的,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些好心人当初承诺的优渥生活倒也是兑现了,起码没有太多的虐待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