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竖着的箭头,古德里安是横过来的钳子,总归是有一边钳子理他们比较近的。
即便是有了第三装甲集群的装备和补给回一口血,也大概率打不过古德里安的二分之一兵力。
毕竟一个是刚血战之后的残兵剩勇,另外一边却是神完气足,这攻击力表示出来少说也得差一千点。
但是神仙姐姐难道就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吗?
她站在地图面前,静立不动地等待着,等待着。
窗外日生日落,身边是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的参谋,一切都像是被加速了。
但神仙姐姐就这么站着,连动作和眼神都没有变过,视线始终紧盯着那缓慢前进的兵锋。
那个红色的箭头缓慢却又坚定地在地图上前进着,每在地图上前进哪怕一毫米,都代表着在急行军之中跨越了一个又一个障碍。
一天,一天一夜!
两天,两天两夜!
两天两夜的急行军,直到第三天清晨,那凌厉的红色箭头,终于抵达了霍特的第三装甲集群后方!
而后便是潮水对撞般的悍然——
……
……
“冲锋!”
第11集团军先锋部队的团政委,扬手招呼身后的同伴跟上:“为了伟大的苏维埃!!”
在他的两旁,是急行军到现在一直没有停下的战士。
两天两夜的急行军,即便是短暂的休息也要面对敌人部署的岗哨和阻碍,甚至为了不暴露整个第11集团军的到来,他们只能用少量的部队进行针对式的冲击,给对方制造‘这只是一些被打散的散兵游勇’的错觉。
而现如今,他们终于咬住了对方的尾巴,可以光明正大地杀出来了——
端着各式武器,借着从最初憋到现在的杀意,海量的战士一股脑地往前冲去。
那乌拉的喊声漫山遍野,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响,就像是雷鸣!
那面摇曳的红旗出现山头上的时候,德三的部队是懵的——什么时候背后多了一股部队?
但是问题不大,可能是残兵,也可能是迂回的敌人,可是不管怎么说,对方只有这么多人而已。
他们调转枪口,架起机枪,丝毫不慌,甚至有种打靶的快慰感。
看着自己一梭子过去,对面倒下来好几个人,再换个角度一梭子,又倒下来几个。
可是机枪的响声不曾停歇,炮声隆隆,甚至是到了数百米距离之内,步枪都开火了,对面的人却不见减少。
非但没有减少,甚至越来越多,倒下了一个,还有十个,倒下了十个,一百个人已经出现在了山巅上。
等到那如同雷鸣一样的乌拉声震荡着天幕的时候,他们终于开始慌了。
人——到处都是人——漫山遍野都是人——
一个目瞪口呆的德三士兵大叫了一声,慌张地站起来,想要把手榴弹扔出去。
可是没等他扬手的动作完成,头盔登时往后一震,额前迸开一朵血花,整个人向后栽倒。
不远处的一个毛子士兵脚步不停,边跑边拉动枪栓,顶出一枚还带着热气的弹壳,张开嘴发出凶悍的咆哮。
那枚手榴弹落在自己人的战壕里,炸起一蓬沉闷的尘埃,弄得德三的士兵手忙脚乱。
灰头土脸的同伴抹去脸上的泥土,胆战心惊地看着面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最前面的散兵已经贴脸了,视线尽头的山坡反斜面后却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战士。
光是这一眼望过去,就不下数千人,按照毛子的兵力来说这里已经挤了一个师!
可是他们哪来的一个师?!
而且还是从自己背后绕过来的一个师!
德三的机枪都打到枪管发烫卡死了,也没能够把这些人吓退或者打回去。
最前面的机枪手慌张地拆卸着枪管,却冷不防瞧见面前冲下来一个阴影,一把抱住了他的机枪,将其按向了战壕里的地面,手掌发出嗤嗤作响的声音,甚至带起血肉灼伤的焦糊味道,也丝毫感觉不到一般。
那是一个穿着毛子军服脏兮兮灰扑扑的大汉,双方对视了一眼,毛子的大汉冲他啐了口,大吼一声掀翻了机枪,而后扬起手里的莫辛纳甘,将枪托重重地砸了过来。
沉重的打击,在这个机枪手的头盔上敲出打锣一样的脆响,震得他头昏脑涨。
他身后的副手扑上去,对方也毫不示弱地冲过来,翻滚着厮打在一起。
而在他们这些穿戴整齐的坦克营士兵的周遭,这样的接敌纠缠正在不断上演!
越来越多的战士从山背后涌了出来,无穷无尽,像是地上蔓延的星火,剧烈地燃烧着。
这哪里是一个师!
这绝对不止一个师——
“伤员留下打扫战场——其他人!继续前进!”
“我们要把霍特那个狗娘养的家伙抓出来!然后把他扒光了!冻成路标!前进!前进!!”
大吼着德棍制造方法的指挥员恨不得拿起马鞭抽打战士,他还带着满身炮弹溅起的泥土残渣,左右看了看,钻进旁边一辆缴获的指挥车里,冲自己的警卫兵大喊道:“把红旗竖起来!就竖在车上!冲锋!冲到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