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信，这么跟你讲吧，我给这位开的价，是当一个龙套五千块。”
“便宜了。”半个大导摇头：“你要是给五千万，我倒是不怕了。”
开什么玩笑，拽着一个上面没几个人的来圈子里面碾人的怪物来拍MV，给人家五千块。
这跟踹了哥斯拉一脚，再扔一个鸡腿给对方说大家合个影怎么样一样扯淡——你这不叫侮辱人什么叫侮辱人？
“你且住。”星探男止住他的被害妄想症：“我就问你，一个龙套，普通人，五千块一场，高了还是低了。”
“……高。”
“很高，正常这种五百都行，我是看在她那个妹妹的份上，你是不知道她妹妹有多合适，那仙气儿十足的小模样，简直了，拿来当衣服模特别说穿精心定制的童装了，就算披个窗帘那都得是别人家的金童玉女，我——”
“行行行，说正事儿呢。”半个大导打断了对方的叨逼叨，他这个朋友哪里都好，就是话多。
不过话又说回来，两棍子打不出半个闷屁的人也不适合干掮客这行，他这倒是专业对口了。
“所以从一个单纯的不认识对方的人来说，我有错吗？我一照面就给她五千块的高价啊！”
星探男摊了摊手：“这要是那些天皇巨星崛起之前，我这种人就得叫赏识他们的伯乐，当不成贵人他们也得记住我一份情谊，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
“再有了，你这个MV，我说得直白一点，就算是一团臭狗屎，那也是被人家珍藏起来的臭狗屎。”
“你才臭狗屎呢！我特么还能连个MV都拍不好了？”
“这不就对了，你要是拍得好点那就更棒了，一个素质很高的音乐MV，就算对方是玩票性质地来出场，这能算侮辱吗？这叫趣闻，天皇巨星当龙套怎么了，谁没个当龙套的时候？”
“她就没有——她一出来就是奔着主演去的，国内的那部电视剧已经在准备上星了，叫日月王朝1566来着，你有空看看你就知道了，一部历史正剧为了她这个主演直接改了剧本，两部科幻电影甚至据说是拉着渔政那边客串，这种狠角色当龙套，谁当主演？你来啊？你敢吗？”
“……这么狠？”
“所以我之前说她上面没几个人了你是真一点都没听进去啊！”
“一个看起来十八岁的丫头你觉得她上面没几个人我能信吗？你真信了？”
“跟你说不清楚了，你爱信不信吧，这年头连怪兽和外星人都有了，什么古怪的事情不敢有？”
半个大导摘下自己脖子上的工牌：“我这个人啊，就是求稳，要是不求稳当年我就上位了，当然更可能是摔下去，不过我能走到今天还能被人叫一声大导，就是因为我——”
“大导！”旁边一个少女嘿咻嘿咻地扛着一个灯光架过来：“这个放哪里？他们说搬过来问你。”
“放那边，那个对角线，有白线标着的。”半个大导下意识应了声，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撂挑子：“你说我也不是谦……你看哪儿呢？”
星探男看着他身后，喉咙滚了滚，赶紧又把视线转回来：“没看哪儿呢，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这活儿我干不了！我怕得罪人！我胆小！”
“你想要加钱？”
“这他妈就不是钱的事情！这是面儿！你知道什么叫面儿吗？你来找我，我应了，这就是我给你面儿，大家多年朋友，你总不能在这种时候觉得我是为了加钱吧？这是钱的事情吗？我是那种没有职业道德的人吗？啊？我给你面儿，可那一位要是觉得我是消遣她不给她面儿，这是我兜得住的吗？我有那么大脸？”
共和国人都吃软不吃硬，尤其半个大导还是北地人，说起‘面儿’这个词就特别灵性。
这种人你要是能和他互相说一句兄弟，那求他办点事儿那就稳了。
而要是承了这个‘面儿’却又半道上变卦，要么是这事情真办不成，要么是出什么意外人没了。
大部分情况下都得是后者……
星探男眼神游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几秒才恍惚着回过神：“哦，对，是这个道理。”
“那你知道了还在这里对对对？你赶紧跟那位解释啊！人家接不接受是一回事，你之前不知情还能够说误会，现在我跟你解释了，你不得给人家一个说法？到时候人家要杀要剐咱就扛着吧，实在不行你把我扔出去。”
半个大导摸了摸衣兜，掏出一个烟盒，一边叹气一边拿烟：“这特么都什么事啊，我就说了不要找不三不四的，不要找不三不四的，你非得加人，科班出身跑一次龙套才几个钱？你这——算了，你这也不是钱的问题……”
“大导！这个线往哪边拉啊？”那个少女的声音又活力满满地在身后蹦跶，一会儿左边一会儿右边，环绕音。
“拉拉拉，拉个屁！”越想越麻木的半个大导没好气地点了根烟：“不干了！大家都歇着吧，还有你们这些场务，个个都是白吃饭的啊？啊？就让人家小姑娘搬东西？我——”
他一抬头瞧见那位拽着一个理线圈，在那里咕噜噜延展着电线的少女，当时就愣住了。
“大导！”那个少女放下线圈，望过来，眉头逐渐皱起。
“啊……啊？”半个大导心跳下意识漏了一拍：“怎么了？”
“这里不能抽烟。”她指了指旁边的标志：“就算是有取景申请，这里也是公共场所啊。”
“哦……”大导茫然地摘下烟：“那个……你……我……您这怎么还干起场务的活了？”
他说话吞吞吐吐跟结巴了一样，脑筋还没能转过来，这位怎么就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之前那个群头说有场务请假，人手不够，我就搭把手了。”
“人手不够那就招啊！”半个大导下意识一拍大腿：“怎么能够让您来干这个呢！”
半个大导的本意，自然是杀鸡不能用牛刀，这位来当场务比当群演更吓人。
而艾丽娅听着，则是觉得对方不想给这份兼职场务的工资了……
“我真的能行的！我顶得住！”那个少女搓着手，满是讨好地凑过来：“大导，我就要半个场务的薪水怎么样？我可勤快了，绝对不耽误别的工作，而且场务这方面我有经验啊！”
“有——经验？”大导噎了一下，看着对方这青春可爱的样子，有点怀疑人生。
别是自己认错了？
同名同姓还一个模样？可是世界上有这么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