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白色的断骨和淡粉色的筋肉和暗褐色的鲜血、黑色的泥土混杂在一起,分不清哪一块是哪一块。
“说——”玄袍女扬起下巴,看着突然噤声不敢言语的六人:“谁是代楼拿?”
六个人里面,五个人都把目光下意识瞥向其中的一个不起眼的男人。
后者穿着暗金色的盔甲,手握蛇皮和荆棘制成的套索了鳎成统恋孟袷且嗡谎?/p>
“我不过是按照教法做事!”代楼拿强自辩白:“对神不敬,他们就应该遭受神罚……”
“神你妈!”
玄袍女甩出手里的钢柄羊角锤,那小巧的兵器陡然炸开如同雷霆的音爆声响,炮弹那般直奔对方面门而去。
代楼拿仓促之间避之不及,仅仅只来得及双手架在身前。
但是下一个瞬间两只手直接被砸得筋断骨折,血肉纷飞。
那柄羊角锤呼啸着从他的肩膀一侧掠过,捎带着撕下大片血肉,直接在他的肩上‘削’掉了一个凹坑。
他的暗金色甲胄没有起到半点阻碍作用,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道带得倒飞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神?哪个神?我允许了吗?啊?!”
玄袍女张开手,那柄羊角锤在原地震颤着抖动,像是倒放一样打着旋甩开那些血污,重新飞回她的手里。
代楼拿挣扎着想要起身,看着几个同伴,怒吼道:“你们就这样看着吗!”
剩下的五个人齐齐面露苦色,他们倒是想要不看着,但是根本反应不过来啊!
谁扔个东西能够扔出炮弹一样的威力的?这个距离这个动能,他们谁拦着都是死……
瑜伽苦行僧叹了口气,侧身拦在玄袍女和代楼拿之间:“阁下,请给他一个机会,他已经知错了。”
“机会?”玄袍女眯起眼睛:“什么机会?他对我不敬,你没看见?”
“……是,他不该自称神。”
“就这?”玄袍女声线冷冽:“他居然敢站着跟我说话,不会跪下行礼吗?”
“这——”
“对我不敬,那他就应该受到惩罚,这有什么错?”
“……”瑜伽苦行僧嘴里发苦,他有什么错?
他错就错在站在这里和这位掰扯这些有的没的……
这位摆明了就是要杀人罢了,什么辩解什么话术都是搞笑,无非是给对方一个借口都算不上的动机。
但是打又打不过,除了尝试一下开脱,还能做什么?
瑜伽苦行僧双手合十,低眉沉声:“阁下既然有审判的权能,就应当知晓,死亡的意义,在于让一个犯了杀人罪的犯人,诚实的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打从心里反省自己的误行, 决心将自己剩余的人生用来赎罪并对社会做有意义的奉献,这样一个本来十恶不赦的罪犯,最后也可能会脱胎换骨变成真诚努力的善人……”
“听起来似乎有几分道理。”玄袍女不置可否:“还有什么说法?”
“人的能力是需要时间磨砺的,代楼拿有实力,做好人可以做更多的事情,而且后来他极少杀戮,一心向佛,您如今却要夺去这位已经重生的善人的性命,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残忍冷酷呢?”
“哦,那照你的说法,我现在只是以暴制暴,治标不治本?”
“……阁下是共和国人,共和国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此行径,只能让我们口服心不服,如何平天下?”
“有理,十分有理。”玄袍女连连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天龙八部众,摩睺罗伽,请阁下允许我们放下屠刀,放下屠刀者,立地可成佛。”
“既然你有道理跟我讲,那我也有道理跟你讲。”
玄袍女说着示意了一下手上的小锤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是阁下的’道理’对吗?我们已经见识过了。”
“不,这是个羊角锤。”玄袍女一脚蹬踏在地上,身形突进。
她如同狂暴的非洲象一般,直线撞飞三个阻拦的高手,把堪堪起身的代楼拿一脚踩在地上。
「轰————」
混凝土地面炸裂蜘蛛网一样的蔓延龟裂,身穿甲胄的代楼拿仰面呕出一口污血,眼神涣散。
“这!才是我要和你们讲的道理!”
玄袍女探手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整个人掀起来,扬起羊角锤一锤砸下去!
「嗵————」
代楼拿幸存的一边肩胛骨连带着甲胄一起被砸得凹陷变形,整只手耷拉了下去。
“有心行善!虽善亦赏!”
「嗵————」
第二下,砸在代楼拿的腰间,后者整个人的盆骨被震成粉碎,晃荡着像是个破布娃娃。
“无心作恶,虽恶亦罚!”
「嗵————」
第三下,直接砸在了代楼拿的面门,后者的脸被砸得凹陷模糊,面骨碎裂,姿态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