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船客永远回不来了。

陈羽面无表情：“要多少？”

摆渡人回眸，似笑非笑：“一百次船费。”

手链不贵。

但是让她打破一次规矩的价钱就贵了。

陈羽平静地掏出一瓶满满的不死树汁液，丢给了摆渡人：“多出来的就送给姑娘你了。”

将瓷瓶在手里晃了晃，听着里面的沉闷的声音，摆渡人不禁挑了挑眉。

她收起瓷瓶，然后将腰上的手链摘下，丢给了陈羽。

接着，继续慢悠悠的，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船。

陈羽平静地收起手链，幽黑的眼眸望着河面，哀嚎的幽魂倒映在他的眼瞳，好似诡异的墨雾层层叠叠。

不知为何，月兽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奇怪。

它从陈羽肩上落在船上，昂首好奇地望着陈羽，发出讨好地龙吟。

陈羽笑了笑，伸手用手指挑逗着它的下巴，然后开口：“姑娘，我记得你说在黄泉死去的人会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可以拯救，另一种是救不了的。”

任由月兽用爪子抱着自己的手撒娇卖萌，陈羽继续说着：“我朋友出了点问题，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办法救回来？”

“哦，你朋友出了什么问题？”

“她死了。”

“最近三途河里的幽魂多了不少，可能是救不了了。”

陈羽明悟。

嫦曦的魂魄不在三途河。

也对。

嫦曦在彼岸出事，魂魄落入彼岸也很正常。

摆渡人曾说过，落入彼岸的魂魄等于彻底死了。

那次，她的语气可谓是斩钉截铁。

但这次。

摆渡人并没有一口咬死说没救，她说的是可能。

这个可能是怎么来的......

看来。

一百次船费花的物有所值。

陈羽又拿出一个瓷瓶，放在了船上：“请姑娘说一说这个可能。”

摆渡人看了眼陈羽新拿出的瓷瓶，手中的竹竿回身一探，瓷瓶重新落入了陈羽怀中。

她并非贪得无厌。

先前的一瓶已经足够了。

她平静地说出一句话：“黄泉路的尽头，有你想要的东西。”

除了摆渡。

她不能插手黄泉的事。

保下嫦曦的魂魄，已经是破例。

再多的，她不能做，更不会去做。

陈羽点头，收起了瓷瓶。

它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去彼岸的还有谁？”

摆渡人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撑着船。

几分钟后。

清冷的嗓音响起：“枉死城到了。”

陈羽抬眸望去。

昏暗的天穹下，是苍白色的城池。

所谓答案。

陈羽其实早有猜测。

但在这一刻不过更加清晰明了。

陈羽回头，诚恳道：“多谢姑娘。”

摆渡人没有说话，只是侧首看了眼不远处，便撑船离开了。

摆渡人离开后，陈羽顺着她最后望去的方向走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