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问在谁那找到的。”

“这两个有区别吗？”

“有，因为是在尹苏的书包肩带里找到的……”

“啊？书包肩带里能藏东西吗？

这么多年听好像都是第一次听见，那里面装的应该是海绵吧？

“原本是不能藏的，但尹苏的书包被人剪开之后用针线缝了进去，如果不是因为检查的人细心，而是像其他人一样将书包清空之后随便倒一倒，可能到最后都发现不了……”

“怎么可能！我妈不可能做这种事！”

闻言，方依依第一时间为自己的母亲开脱。

虽然她的记忆里完全没有对自己母亲的印象，但从陆姨的评价中就能看出来，这种过分的事情母亲是绝不会做的。

“证据确凿，不可能也变成可能，如果是在书包里发现的或许还能说自己忘了，可那次却是用针线缝进书包肩带，明摆着是早有预谋。再加上之前尹苏因为家里人生病的缘故请了很长时间的假，一来二去就更说不清了。”

“虽然哭着说不是自己做的，但那时候根本没人相信，只有方荣站了出来，说她是自己的女朋友，说自己的真实身份是荣盛的公子哥，一万块对普通人是很多，但根本不值得尹苏用偷的方式，自己的零花钱都比这多很多倍，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这才稍微控制住局面，也是尹苏和方荣之间第一次出现「女朋友」这个词。”

“但尽管如此，这件事还是变成了糊涂官司，在没有找到真正偷钱的人之前，班里其他人对尹苏的成见不会改变，她的头上始终顶着一个「小偷」的帽子，而且那时候我们班因为这一万块全校闻名，所以这件事想瞒都瞒不住，尹苏的风评越来越差，做班长也没人再服她，很多女生都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尹苏莫名其妙成了她们排斥的对象。”

“我想那段时间对尹苏来说，应该是最低落的，生下来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除了方荣谁看她都是小偷，甚至还给她取了一个外号叫麻雀……”

“麻雀？”

“嗯！因为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是在嘲讽尹苏配不上荣盛的公子哥，尤其是浪子回头的荣盛公子哥。”

“就没找到是谁干的吗？我妈肯定不会做那种事的！”

方依依义愤填膺的样子充满了无力感。

“找到了，方荣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找到那个把钱缝进尹苏书包的人，因为气急败坏所以当着全班人的面指认。说起来也是我们班的女生，就坐在尹苏身边下手方便，一直喜欢方荣又看不惯尹苏和他在一起，就想着用这种方式陷害她，自己缝进去之后又借着搜身自己搜出来。”

“……”

闻言，方依依长舒一口气。

明明是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一切都早已尘埃落定，可现在心中这股如释重负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母亲还是记忆的的那个母亲。

“只是那女生被方荣当众指认出来之后，因为承受不住其他人的指指点点，晚上在家割腕了……”

“？？？”

这一刻，女孩突然明白「慈善义卖」这项活动为什么会被学校禁止。

虽然直接原因不是因为义卖，但毕竟牵扯到资金，如果不是因为一万这种大数额，事情根本不可能闹到这种无法挽回的局面。

现在幸好这届学生会长是江晨，背景比想象中更大一点，否则「慈善义卖」这项活动还不知道要在小黑屋里被关到什么时候。

“你放心！好在救治及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负面影响一直都在，慈善义卖从那之后就再也没举办过，那个女生也一直没出现，听说是转学了。”

“所以我爸妈……就是这么在一起的吗？”

「日久生情」加「英雄救美」，但又不是普通的「日久生情」和老套的「英雄救美」。

“差不多吧，本来一年多的补课下来，两个人关系就不太一样，之后又发生这种事，尹苏就对方荣说，虽然不想早恋，但是可以给他一个机会，如果能保持这种关系到大学，而且到那时候方荣还喜欢自己，就和他在一起……”

“那天高考结束，因为不在同一个考场，所以方荣提前半小时交卷早早跑到尹苏那边，等尹苏出来的时候当着一群学生和家长的面亲了她，这两个人才算是真正在一起。”

您叫什么

“好了！你想知道的我已经说了，应该够详细吧？”

“嗯！那我后妈她……到底是怎么跟我爸妈认识的？我知道她们也是高中同学，可为什么刚刚完全没有提起？”

方依依继续追问，这段感情分前、后两个部分，她的后妈没有出来那就永远也不算完。

如果自己的父母，真的是花费了三年时间才走到一起，而且两个人还一起经历过这么多事，那陆姨口中的「模范夫妻」也就能说通了。

但让她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这种感情会被其他人横插一脚，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自己是个女孩的缘故吗？

“……”

“怎么？您也不知道吗？”

明明第一次问的时候，女人的回答还是「不想那么早提她」，可现在话到嘴边，女人的沉默反而让方依依感受到一丝心慌，皱了皱眉头甚至都不敢追问太过。

她怕自己追问得越快，就越快听到那个令人失望的回答，在没有得到确切的答复之前，心中对此仍旧抱有期望。

“知道，但我说不清楚具体的时间和过程……她就像水一样，一点点渗透了进来，等到尹苏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水给淹死了。”

“水？！”

方依依重复了一遍，第一时间没能理解女人这个比方是什么意思，但女人却点点头，肯定这个比方的同时又开口详细解释。

“高一刚开学的时候，她就喜欢方荣了，应该是最早喜欢方荣的那一批女生之一，也是英华的大姐大，因为她外面有一个初中毕业就混社会的男朋友，所以没什么人敢招惹她，打扮也是学校里最潮的……”

“至于方荣……那时候还没开始改变，所以始终是英华「小混混」的头儿，平常玩得又开，周末还会请他的那群朋友去酒吧。”

“而且他们常去的那间酒吧是S市最好的酒吧之一，所以对未成年的管理也特别严格，可其他人那时候只知道那家酒吧是荣盛的，不知道方荣是荣盛的公子哥。所以方荣能把他们带进去就特别有面儿，主角的位置根本就没人能撼动。”

“而你后妈就是那时候跟着她初中的男朋友过去凑热闹，或许是看见了方荣和其他人的区别，虽然在学校里看不出来，但在学校外就是天壤之别，之后没多久就和原先的男朋友分手了。”

“再往后，你后妈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转到我们班上，那时候还没人知道她喜欢方荣，所以也就没引起多大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