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走吗？”

“……”

“我不会让你走的！”

“……”

尹苏没有回应，可身体刚刚绕过玄关身后就传来摔倒的声音，下意识的转身看一眼，瞳孔内一片鲜红。

方依依正握着刀柄，小腹处被鲜血浸透。

“依依！”

嚎啕大哭的声音

尹苏的脸突然间变得煞白，冲到方依依身边扶起她的身体，汗珠在这一刻不断地从脑门上渗出，最后聚集在鼻尖上。

由于极致的惊恐，尹苏的眼睛越瞪越大，眼珠子似乎都要从眼眶里掉落出来。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着，连嘴唇也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许久才听到她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

“你……你做了什么？！”

“妈……你……你果然没走呢……”

方依依蠕动着苍白的嘴唇，用尽全力从脸上挤出一个凄惨的笑容。

“你是不是疯了？120电话多少？方荣呢？方荣！”

尹苏已经彻底慌了，拼命朝门外呼喊，可始终没有人回应她，就在她想起身的刹那，胳膊又被方依依死死攥住。

“妈……这里隔音效果很好，他们听不见的……”

“我去叫人，你在这等我，千万别动。”

“如果你走，我就再捅自己一刀。”

？？？

“你到底想做什么？！”

尹苏不是傻子，听到方依依这样说，她就算再怎么不明白现在也该明白了。

这从来就不是什么临时起意，或许方依依从来之前就已经预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毕竟她算到了有关自己的全部，又怎么可能算不到见面之后自己的态度呢？

“我没办法……我想和你说说话，但只有这样你才愿意听我说完。”

“我听！我听！我什么都听！你先让我叫救护车好吗？”

尹苏半跪在地上无助的请求。

她的手机就放在离这不远的地方，但她不敢去拿更不敢去和方依依赌，上次叶熙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没事，我查过资料，捅这里死不了，我们有很长时间可以聊。”

“怎么可能没事？！”

尹苏怒吼了一声，看着方依依小腹前被鲜血浸湿的衣服，现在心如刀绞。

这一刻她在心里无比怨恨自己，刚刚为什么要那样绝情的离开？

明明身份已经暴露了，就算走又能怎么样，今天两个人可以没有交流，但明天呢？后天呢？

难道自己真的忍心彻底从依依的世界里消失吗？

“妈，你还记得你对叶熙说当年离开我的理由是什么吗？”

“……”

尹苏没有回答，现在的她脑子一片空白。

想用手去帮方依依按伤口，但又不知道会不会加重方依依的伤势，最后只能扯下自己的衣服充当纱布，祈求方依依平安无事。

之后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祈求真的有了效果，小腹上真的没有新的血液渗出，血腥味似乎也没那么浓郁。

“你想让我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所以「荣盛千金」这四个字的分量是最重的，对吗？”

“……”

尹苏下意识的点点头，她现在只希望能快点结束对话。

虽然方依依的状况看上去没有那么严重，嘴唇好像也有了血色，但毕竟是捅了自己一刀，时间一长绝对会出问题。

三分钟！

她最多只能等三分钟！

之后哪怕是跪在地上求自己的女儿，她也要出去叫人，现在等待所给她的痛苦，就当是刚刚无情后的赎罪。

“说实话，我应该谢谢你，让我刚一出生就赢在了起跑线上。这些年虽然在家里被冷落，时不时的还要被方轩他们膈应，但我穿的每一件衣服、用的每一件东西都是平常人接触不到的。”

方依依苦笑一声，用另一只没握刀的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礼服。

“就比如我现在穿的这件衣服吧，是从米兰代购回来的，价格好像在八万左右，如果我和你在一起，我们可能一年都攒不下这个数字，日子一定会变得苦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