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远处看,霜卫要塞的一座座尖塔从冰原上拔地而起。魔法的极光色彩斑斓,绿色、粉色、蓝色的波浪在近乎永夜的天空中舞动。
这里的星辰永远在闪烁,透过最寒冷、最洁净的空气。
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再穿过那隐秘而华丽密道,一座长桥映入眼帘。
桥的两端都有冰霜祭司守着。他们或身披重甲,或手持法杖,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严肃和凝重的神情,仿佛一不留神就会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只有霜卫的主人——丽桑卓路过此地时,那些冰霜祭司才会有所动作、恭敬行礼,眼中藏着深深的敬畏。
牧白安静地跟在冰霜女巫身后,耳边只有居瓦斯克野猪叫嚷的吭哧声和寒风划过的呼呼声。
向桥下望去,一眼见不到底。没人知道那深渊之下封印着什么样的怪物。
走过悲伤之桥,到达主堡大门,寒风呼啸的声音更加明显了,甚至有些刺耳,就像成百上千的冤魂围绕在身旁哀嚎、哭喊。
丽桑卓停下脚步,轻轻摆手,足有七八米高的厚重大门自行打开,两名守在旁边的女祭司立刻跪地行礼,恭迎她们的主人回来。
不过等丽桑卓和牧白进去之后,她们脸上的表情又变得丰富起来。
“尊敬的女族长大人……带外人回来了?”一名女祭司低声道,“而且还是个男人?”
另一人摸了摸染雪的短发,用同样细微的声音回答:“嗯……这倒是闻所未闻。”
“你觉得那个男人会是什么来头?”
“不清楚,但我觉得他长的挺好看的。细皮嫩肉、白白净净,又年轻。”
“你的意思是……”
“嘘,猜测而已。”
“咳咳……我们只是闲聊,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那也不能乱说。”
“好吧,我猜我们想的差不多。”
沉默片刻,先开口的那位女祭司继续说道:
“能理解。毕竟我们尊敬的冰与暗夫人也是女人,而且据说千年来都是单身。”
“这个要保密。”
“理应如此。”
两名三十岁上下的女祭司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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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内,丽桑卓坐回了她熟悉的臻冰王座,神态略显倨傲。
在她身后,数十座冰雕成堆摆放在一起,那些都是她曾击败过的强敌。有意图推翻冰霜守卫统治的人类,也有妄想挑战并与暗夫人威严的异族生物。
这里光线昏暗、温度极低,正常人根本无法忍受,只有寒冰血脉或者像牧白这样的超凡之人才能勉强抵御臻冰的寒冷。
那头可怜的居瓦斯克野猪只能暂时交由冰霜祭司代为照顾了。
“既然你已经跟着我来到了这里,那我就把预言的内容告诉你吧。”
丽桑卓突然开口,把牧白的注意力从那些冰雕拉到了自己身上:
“那是一个古老而可怕的预言……我在遗失的箴言与冰雪中见到了‘它们’的出现。”
“它们冲破臻冰、冲出地面,将弗雷尔卓德乃至整个符文之地搅得天翻地覆,无数生命在它们的侵蚀下消亡、堕落。”
“所幸,有一位预言之子站出来了。”
“他带领剩余的人类奋起反抗,在冰雪与暴风中得到重生、于生死与轮回间永垂不朽。”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我只能确定他是一位男性。”
“而现在,深渊之下的邪祟正在悸动,我不确定自己能否再次困住它们……我需要找到那位预言之子,这便是我的职责。”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证明自己,也验证我的预言。牧白。”
丽桑卓稍微停顿了一下,一只白净的小手缓缓搭在腿上,以此来掩饰自己的不安,然后继续说道:
“只有那位预言之子能阻止虚空监视者。”
“如果你做到了,我的财宝、地位、资源,甚至是我的命,都可以无条件奉献于你。”
“我曾因为无知而犯下了许多罪孽。而这,就是我的救赎。”
丽桑卓说的每一个字都发自内心、无比真诚。
可牧白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这个预言……怎么这么耳熟?
虚空冲破封印=虚空降临?
预言之子=天选者?
还有那重生、轮回什么的……该不会指的是时空旅行吧?
坏,这下任重而道远了……
“你在想什么?”丽桑卓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能感觉到空气中那一丝不同寻常的波动。“害怕?迷茫?还是犹豫?”
“都有吧。”牧白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但我答应你,去尝试封印监视者们。”
“好。”丽桑卓暗暗松了口气。
其实关于预言,她还有一部分没说——关于她自己对于预言之子的态度。
自打失明以来,她已经有数千年未曾见过光明了。
而那梦中的预言之子,就是她唯一见过的光。
她对他不仅仅是崇敬,还有深深的爱慕……
第二十二章 冰霜女巫的爱与恨
丽桑卓没有给牧白太多的准备时间。
在确认后者身体状况一切正常后,她立刻带着他穿过主堡的大门,走上门外横跨于嚎哭深渊之上的石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