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兵们在战场上打扫着尸体与武器盔甲,从来没体验过什么是富裕生活的佩鲁贾山民们仔细挑选着战利品,将其中的铁锅、铁针等宝贝偷偷的藏入自己的兜囊,时不时有争斗发生。但往往像这样的人,会成为军法官第一个抓出来收拾的典型。
在霍腾的军营里,战利品的划分一直都公平。
“我的表现如何?”安洁萝在军事会议后小声提问。
“还可以。皇帝的骡马也是活物,更要谨慎使用。以目前这个趋势,明天或者后天,安度因的失败就在翻手之间。”霍腾放下了心里的巨石。
安度因与伦巴第王国军终究没有太大的战斗力,和他们在曼图瓦袭击霍腾的时候的表现相比,还有些下降。
这说明安度因已经再没有后手的余力。
因此,他可以稍微放开限制,让安洁萝可以布置更多的军队去激进的消灭敌人。
时不我待。
霍腾已经接到了一个令人头疼的消息,西西里岛的贾法尔已经调集起军队,正在分批次的以海路运输的方式向罗马地区发起进攻。
他要速战速决。
与对面的兴高采烈相比,伦巴第人的军营里愁云惨淡,军旗、辎重车倒落在路边,士兵们士气倾颓的在各自的营帐里躺着,饭还没有煮熟就被人哄抢,军官们普遍的出现缺席。意大利人特有的临阵脱逃行为,在军营里开始普遍上演。
如果不是卢卡城送来给养,国王安度因恐怕连治疗伤员的能力都没有。
“真是一场残酷的大战,我想我们几乎已经耗尽全力,却连霍腾的主力军团都逼迫不出来。”通过今天的大战,安度因已经逐渐理解了北方真正的战争烈度。每每想起那些托斯卡纳的人穿着锁子甲、扎甲,在皇帝的军旗下向自己发起无穷无尽冲锋的画面,他都吃不下去饭。
其余人都劝安度因赶紧撤退。
可安度因却告诉众人:“不能退,退一步王国就没了。”
是夜。
安洁萝,这位翼人将军,正在桌前奋笔疾书。
她在纸上写下了一句:你的士兵无比珍贵,我的骡马无穷无尽。
然后,她将挑战书交给传令兵,送到安度因的手中,在明日继续挑战安度因国王,进一步打击他的战斗欲望。
安度因看到挑战书后很沉默。
这是挑衅,可也说出实情。
次日,安度因喝令全军,包括轻伤伤兵、辎重人员等,也被一起抓起来送上战场,和大家一起与帝国皇帝的军队对峙。
安度因开始最大限度的动员:“将士们,我们不远千里来到伦巴第王国的最南部边境,不是为了战败!我向你们承诺,等打败了霍腾,我将任命你们每个人都为城主、主教、治安官和贵族,不要等待、不能犹豫,跟我冲!”
安洁萝的话,提醒了安度因。
在这个鬼地方,霍腾的军队随时都可以补充入各地的托斯卡纳人,而他则像个傻子一样跳进坑里,周边别说伦巴第人,就是卢卡城邦都没有派人来助阵。
双方在原来的地方,再次摆开阵势。
安洁萝得到授命,开始调集更多的意大利战士。
她开场就挥舞战旗,喝令意大利的精锐,重装长枪方阵一步一步的向前方进军。
重装长枪方阵,长矛民兵的上级替代,但实际上,长矛民兵提升锁甲后的战斗力也不差,因此这种比较昂贵的军队,也是霍腾最近才调拨到军队里做中坚用的。
在其两侧,意大利职业步行枪骑兵、职业战士等状态稍微豪华一些,但战斗力还不如民兵的军团也出现在战场上。
敌人开始主攻正面。
安洁萝不断挥舞战旗,调集着四面八方的意大利民兵们四面合围。
伦巴第王国军前进一步,托斯卡纳团就前进一步,双方打出十分黏性的战争,
“步行枪骑兵溃散!”
传令兵求救。
安洁萝就让侧翼的职业战士去补位。
“左侧民兵剑士们溃散。”
还有跟多的长矛民兵被派遣上来。
这些各种各样的杂牌垃圾,持续的崩溃,但安洁萝总是能拿出合适的补位军队,一次接一次的阻击着,随着安度因的快速突入,整个阵线被拖拽成了面条型。
于是,安洁萝抓住机会,将这个口袋阵掐头去尾,堵死在平原上。
朴实无华的防御,令安度因无话可说。
他进攻,打不出霍腾的包围圈。他防御,却被打的的稀里哗啦。
国王的护卫们着急的要吐血,他们纷纷围上来,劝着安度因赶快逃离。就和上次逃跑一样,他们有阿尔卑斯山的飞马,可以会伊夫雷亚东山再起。
“不要,我还要再看一眼我的
锦绣河山...”国王泪洒马背,但还是骑了上去,准备飞回伊夫雷亚。
霍腾则向狄瓦娜与哈芬发布命令,他伸手指着飞离战场的安度因,说:
“抓住他,这次可不能再让他跑了。”
狄瓦娜与哈芬纷纷起飞,带着数以千计的鹰身女妖如同阴云集群般飞向安度因。上次没能抓住他,让他猝不及防的跑了,这次狄瓦娜与哈芬的表情都不太好看。她们俩互相碰头、确认,然后分出好几个队伍,交替着追赶。
伦巴第人的飞马在大雨中原本健康状况就不佳,这时飞着飞着,也是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还活着的会被收走,作为新飞马骑士的培养基。
终于,安度因无法再飞行。
他的银色飞马陷落在泥泞的沼泽中,哀鸣着自己悲惨的命运。
而一直致力于反对皇帝的伊夫雷亚公爵、伦巴第国王,安度因,在泥泞沼泽里越陷越深,最终无可奈何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头顶上,那颗君士坦丁大帝的母亲海伦娜皇后,用钉死耶稣的真十字架的钉子制作成的伦巴第铁王冠,被眼疾手快的狄瓦娜斜飞而来,摘取之后带回家,送给了霍腾。
安度因知道自己快死了。
他伸出手,遥遥的、艰难的指着天空。
“可恶...还没有来得及...复兴我的家族...”
这时,顺着狄瓦娜的踪迹,霍腾发现了陷落在泥巴里的倒霉蛋,调侃道:
“还没死呢?来人,从淤泥里拽出来,送到富尔达修道院里做展览品。”
原本就用于关押教皇的富尔达修道院,已经关押了几个意大利贵族,现在再凑一个前伦巴第国王过去,相信一定很有戏剧性。
这些人就是霍腾的展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