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霍腾选择了取巧的方式,本身就证明他的军队在质量上不过关。
尤其是分兵守护各种碉楼,以及放弃胸墙来构建一个一次性的陷阱大坑时,以及说明了霍腾想靠小规模的损失,解决这场本来就是演戏用的战斗的想法。
甚至为了减少主要骑士的体力损失,霍腾专门让骑士们到外面山丘上建立营地,保证相互策应,和对敌人的威慑。
偷懒、取巧,反正就是想低成本、办大事。
这个中国人的老习惯,让霍腾差点就折在这个纸片般的小堡垒中。
卡塞尔家的骑士们在城堡中横冲直撞,那些失去了远程优势,同时也缺乏盔甲与长矛与盾牌的弓箭手们,虽然数量数倍于敌人,却如同待宰羔羊一样四散溃逃。可以说,霍腾几乎是给自己盖了一个龟壳,可龟壳只有纸片般厚。纵然在龟壳的下方暗藏了无数一次性的刺猬针,但浑身扎满针刺的野兽,却是以力破巧撬开龟壳与针刺,吃到了粉嫩的肉。
这龟壳顺带,还把霍腾困住了。
也幸好在这关键时刻,霍腾自己的骑士部队没有拉胯。在杰弗里的率领下,五十余位正规与扈从骑士从山坡上奔涌而下,率领着各自的侍从、仆人呼啦啦的向卡塞尔伯爵的军队发起一模一样的疯狂冲锋。
并且由于跑的急,杰弗里甚至没来得及拿起骑枪,只能挥舞着剑喊杀。而那种能让骑枪悬挂在马上的扣具,此时还没有出现。
与泰普勒伯爵的骑士冲垮霍腾的小纸壳类似,杰弗里率领的骑士们,也十分轻松的以碾压般的方式,将卡塞尔伯国的杂牌步兵们给完全击溃,使其奔逃在平原上,根本没时间支援自家的家主。
于是,也就形成了泰普勒伯爵的骑士包围霍腾,霍腾骑士包围泰普勒的步兵,泰普勒的步兵在外面狂奔,而霍腾动弹不得的搞笑一面。
虽然战局瞬息万变,但双方的损伤都不大。
但是最大的问题就是,霍腾和侍从与一堆弓箭手,被围堵在最大的小城堡中。幸好攻入的路口,只有一人宽。
关键时刻,霍腾也终于拿出自己的武艺,与敌人的骑士在一人宽门口展开肉搏战。
体格健壮,营养还算充足,再加上后天的武艺学习,让霍腾的骑士剑术颇有三板斧一招鲜的意味,连连击败上前挑战的卡塞尔骑士,让敌人一时间没有机会行动。
“这小子,还挺难打。”
泰普勒伯爵,被麾下从死马坑中刨出来后,正在紧张的指挥骑士们执行斩首战术。
别看大坑陷进去了二三十个骑士,大部分都没死,只有七个骑士由于各种脸部着地等倒霉因素,当场死亡,其余大小伤都不算重。
而值此关键时刻,霍腾最有价值之一的部队,巡林客站了出来。
这些可以远程射箭,也能近战突袭的独特猎手,从房屋上组织起敢死队,和骑士们开始肉搏一换一的近身搏斗,再加上诸多弓箭手们回过神来,在各个塔楼、房顶上短促的开始集中射箭。
泼风暴雨般的近距离射击,虽然不能耐骑士何,但也让他们个个带伤,不得不举着盾牌猬集成一团。
这时,卡塞尔伯爵的步兵军队在留守骑士的带领下,终于顶着霍腾麾下骑士的骚扰,赶到了城堡边接应。泰普勒伯爵看到如此局势,只能带着自己的骑士们匆匆撤离。
而霍腾也是脚下一软,感慨道:“妈的,差点把自己玩死,以后还是老老实实拉骑士集群冲锋了。”
双方打了个平手。但伤亡比却很丢人。
霍腾的损失也不小,几十个弓箭手和军士或死或伤。
然而泰普勒伯爵才是真的丢人现眼。骑士丢了近十个,剩下的人人带伤还无法立即投入下一场战斗。
步兵军士的死,还能通过招募难民和流浪者等来解决,但骑士的损失,可是需要长时间的休养生息,才能恢复的。两者的培养难度不是一个等级。
卡塞尔伯爵家的骑士经过这场重大伤亡以后,仇恨与恐惧同时作用出效果。
所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大家都开始投鼠忌器起来。
泰普勒伯爵在两个伯国交界的地方扎营,霍腾则扔掉了那个废物一样的堡垒,也后退几里,在一道山脊上驻扎。
“这场战斗教会我的,就是绝对不要小看时代的主要潮流。”
霍腾在一无所获,既没有升级,也没有战利品的平局中,开始自我反思。
这还是他第一次打仗零收益,甚至还要后续掏丧葬费,给军士、弓箭手们抚恤。
骑士冲锋牛逼,那就不要自以为是的觉得,找到什么反制的措施就能一招鲜。
打好基本功最重要。
随后的半个多月,卡塞尔军与霍腾军,就这样隔着一条国界,在同一个旗帜下互相警惕着。没有发生大战,也各自向国内宣称胜利。但明眼人看得出来,这场战争估计是没有后续了。
……
南锡城,上洛林大公国真正的首都。
“好,好办法。”
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白衣男子骑着马,手指一弹手中的信,不知是质疑还是阴阳怪气,反正语气总有些不对。
他有的宽阔的额头,四平八稳的脸,保养得非常完好,让人一眼就印象深刻。
周围的贵族从属们,都只觉得这位总管全国政务的衣橱总管,恐怕是真生气了。他的妹妹,反而第一个打破阿德勒的计划,率先与其撕破脸皮。
“我本以为,我的妹妹在击败不安分的弟弟后会明白自己的处境,可是我错了。她还在做着统治哥廷根的美梦,她也不想想,我是她哥哥,我为了让她安全的撤回南锡付出多少代价?!”阿德勒将信件一张张的撕碎,然后冷怒道:
“哥廷根,不会活过这个冬天了!”
第六十六章 绝望的现实
做出选择就意味着放弃,意味着付出代价。
阿德勒最终决定放弃妹妹这个筹码,先想办法稳住他自己的事业。
原本,他和安德里亚斯商量让后者去将妹妹带回来,可惜这个蠢货竟然想要把哥廷根修道院当做事业来经营。
而远在哥廷根与卡塞尔边境,被西侧的上洛林、南侧的法兰科尼亚、北侧的萨克森三个公国团团包围的霍腾,则选择继续与卡塞尔伯爵对抗。
付出可能会战败的代价。
“东方的军事学家说过,作为将领,不能因为怒火开战。泰普勒伯爵只是被咱们拨撩一下,就匆匆上马,还真是有够好笑的。”霍腾骑在马上,春风得意的与部下们攀谈。
事实上,霍腾又一次提高了自己的声望。
在此之前,他已经分别在高岗之战、博文登村口单挑之战、反击强盗战,以及高光时刻的与施马伦决战中,逐步积累了自己战争牧师的独特身份名望。能打仗的将领多的是,能打仗的牧师有几个?
但这些对手的一步步升级,也让周边的势力逐渐调低对霍腾的期望。
从一方面来说,霍腾的对手在不断增加,而他的战绩却越来越趋于平庸。这固然有对手难缠的因素,但对霍腾的期待使得这种不正常对比成为常态,当霍腾打出一个漂亮仗的时候,他们反而要吹毛求疵。
另一方面看,霍腾为康诺莎效力得越多,他们期待得到霍腾的概率就越少,这种态度也会逐渐转化为敌意。
但在这样的大前提下,霍腾竟然只靠自己男爵领的力量,就在边境阻止住泰普勒伯爵的入侵,这种不对等的战斗力对比,使得霍腾又一次以少胜多。让这周边的各个伯国,都刷新对他的看法。
然而即便是连战连胜,自出道以来只有这次差点战败的战绩,在血脉与等级面前都是脆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