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2 / 2)

五等分的欧洲亲王 6469 字 2023-03-13

哥廷根堡,是一座几乎永久性的城堡,需要翻修的只是这些附属在内墙上的木质房屋;而哥廷根自由市,是一座匆匆修建的城市,从城墙到领主长屋,都是需要频繁翻修,才能维持住临时性城市。

这也是本时代的特点。

绝大部分的民居建筑物,都是极其原始,几乎没有什么建筑艺术的老破小。此时代的农民,几乎每一年的农闲时节都要下大力气翻修房屋,无论是将开裂的泥浆墙壁基,还是漏风漏雨的木墙,全都是年年维护,年年破损的存在。

一个极端点的例子,就是在几十年中,一户农民甚至连续九次重建自己家的长屋,三代人居住的房屋在几百平的地方上,连续改换了九次位置。

这就证明,此时的房屋原始,易修建、易损坏、多废弃。

用泥巴糊着木头竖起来就是墙、横梁一搭铺上茅草,就是房顶。这样的房子,大概是每一个农民都必须学会的技能。

在此之前几个世纪,农民还居住在土洞、窝棚里。住土洞这个习俗,一直持续到奥斯曼帝国时代,都还保留在巴尔干地区,保加利亚人就被奥斯曼人戏称为‘兔子’,那些可怜的农夫,只能住在半地下式的土洞里,在头顶上掏个洞,作为出烟口。

为什么每个骑士都想要拥有永固性的城堡?或许也是因为,他们连永固性的房子都没有。

就像游牧民一样,年年维修房屋,过几年换个地方再盖新的。

从这一层意义是来看,哥廷根堡又是坚固可靠,不可或缺的。

霍腾,就从永固性、易损性这两个属性的城市、城堡中,不由思索起了更寥廓的星空。

“你疯了?晚上不冷吗?”

康诺莎翻着白眼,带着刚洗完澡时散发的白色蒸汽,披着黑色长裙在女仆的跟随下走了过来。

回到房间,发现霍腾不在康诺莎还吓了一下,以为霍腾跑路造反呢。

“我有一个特别的想法。”

霍腾伸开双手,指着远处的哥廷根自由市,与周边的十一个村落,一直延伸到博文登村的这一片区域,说:“盖一片长长的城墙,将这一块区域囊括其中,建造一座伟大的城市。有教堂、市场、有……”

这片区域,足足有几平方公里了。若是盖成,必然是目前德意志最庞大的城市。

“你疯了吗?那是罗马城。”康诺莎拉着霍腾胳膊,“走,跟我回屋。”

霍腾知道,康诺莎不会懂他的永固性的梦想。

“进屋就进屋。”

第一百一十九章

哥廷根堡里只有一座小礼拜堂,主教的座堂则是在城外,围绕着教堂也有一批村落与附属人员定居。不过一般来说,强盗与外地的骑士轻易不会去袭击那里,所以虽有防备,但仅仅是一面矮矮的院墙。

主教区也被排除在城堡外,不用说也能猜到,是城堡这小土搂的面积的限制,没有了让教堂居住的空间。

霍腾春宵一度后,一大早就跑到了楼下的礼拜堂,来找隐修士莫里斯。

此时是凌晨五点,天还灰蒙蒙亮。按照修道院的规矩,有的2点多起床,有的四点起床,或早或晚都不会低于五点。

令霍腾意外的是,莫里斯修士竟然还在睡。

看看天色,太阳已经在大地之下按捺不住的想要一跃而起,向大地喷射他无尽的火光。中世纪除非是极品烂人,否则不会有人这个时候还不起床的。

“修士?”

霍腾上前敲了敲门。

窗户是没有的,由于技术粗劣的木墙本来就四面透风,多加一个窗户只会让房间更冷。

“什么……什么事?”

莫里斯稍显慌张的起床,听到房间里窸窸窣窣的传来一阵女人低沉的声音,就知道隐修士啊,也是生活腐化,开始堕落了。竟然找了一个女人晚上一起睡。

女人没有后门离开,当然只能低着头躲开用严厉视线扫射她的伯爵大人。

米海尔注意到,这个女人应该是主教座堂的修女,并未结婚。

主教和修女,或者神父和修女之间的故事,别说是近几个世纪的,就算是追溯到罗马帝国还处于多神教信仰的时代,那些巫女不也是被人嚼八卦,也的确在做类似于妓女的事吗?

只不过基督教相比于多神教进步的地方,就在于他们好歹不会明面上承认修女和妓女是等义词。

但实际上女修道院,或者说拥有一部分修女的教堂和修道院,整个沦为淫窟,修女白天诵经唱诗赞美上帝,晚上接客吹箫赞美顾客,让附近的风流贵族来一品神女的温柔,也是屡屡见于记载。

著名的老流氓,海因里希·洛索有一副色情画非常出名,叫《原罪》。名为原罪,但画面的主要内容却是一个神父,隔着栅栏抱起一个裸着大腿的修女,在啪啪啪的恩爱。这就非常显著的体现了当时的社会情况。对性压抑以及教会内部管理的腐败,还有人性自己的丑恶,共同导致了大量底层女人进入修道院以后,可能沦为通奸者、被泄欲者与妓女的悲惨命运。

从这一点上看,虽然从多神教到一神教的理论上是进化的,但在现实中,修女还是走向了同一个生态位。证明经济基础不改,无论如何改换名目,社会还是会校正回归到一个样子。

霍腾突然一拍脑门,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问题还在于时代性上。

刚刚想到的那些知识,其实是教会中兴起克吕尼修道院运动、格里高利改革等一连串的自我革新之后,才形成的。

在当今这个时代,主教娶老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哪怕是比较廉洁、政治倾向开放的主教,他也娶老婆。在几十年后,诺曼底地区的主教们,还在为娶两个老婆的事情辩护,表示自己是真心侍奉上帝,但娶俩老婆、仨老婆那也是我们自己的传统,外人不能随意干涉。

少部分的修士将古老的教条,包装上崇高的米糠在自己的脑海里面油炸滚三滚,可难挡时代大潮就是这么螺旋向下的。

隐修士莫里斯也不能躲开时代的限制。

在他看来,大概自己只是找了一个单身修女,已经是非常靠谱的行为了。

“咳咳……我准备与她结婚,死后将我的所有财产都赠予她。她也可以再嫁给一个富裕的乡绅。”莫里斯出门后,也不尴尬,随口解释了自己的补偿。

霍腾连连点头,这是很丰厚的补偿了。

本时代在处女观念上,只有上层贵族中特别喜欢基督教,以至于发誓守贞之外的人,都是不在乎处不处女的。时代放在这里,能吃饱就属于了不起了,谁还在乎那层膜?如果是著名隐修士的正式遗孀,再嫁不但会获得丰厚的聘礼,而且还会被对方尊重。

毕竟是著名隐修士都选择的女人嘛,嫁给自己也是一种福气。

想通这些关节,霍腾就小声的说:“您也知道最近的事,我绝对没有想到,琼丝竟然也会怀孕。这让我的准备非常匆忙……我应该如何安排她与那个孩子,才算不违背主的意志呢?”

莫里斯咳嗽了几声,有些为难。

这事麻烦就麻烦在,霍腾与琼丝理论上还是夫妻,毕竟约好的时间是两年,是康诺莎履行监护权承认的。

但婚姻是国王康拉德一手选定的,属于国王代行监护权的内容,非常政治正确。

这俩事碰撞在一起,发现孩子已经在肚子里,父母却被迫离婚了,就闹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我现在找布尔嘉德、赫里伯特、威利基斯三位大主教讨论一下,是不是应该现在出一条律法吧。至少不让后来者像我一样倒霉。”霍腾假装悲天悯人的说。

莫里斯可是吓了一跳。

美因茨大主教与科隆大主教向来不对付,若是让这三位撞在一起讨论霍腾的婚姻到底合法违法的问题,恐怕开几次公会议,厮杀几年才会有结果。有这段时间,教会也烂的差不多了。教会力量太过弱小,本就敌不过诸侯,可不敢再分裂。

“可别!”莫里斯急忙拍胸脯表示:“其实我私下里认为,这个婚姻是确定合法的,孩子也是婚生子,不是私生的,有资格继承你的一部分领土,当然也可以加入教会继承我的衣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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