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情绪,好像在重生的那一天自己才有了那么一些。
当他来到了熟悉的院落前,一片宁静安详,鸟叫声都显得如此的清脆悦耳。
魏荼终于推开了院落的门,而正好是同一时间。
他正对的方向,属于这个女子的小阁楼被推开了房门。
从里头走出了一个身影。
她穿着浅绿色的衣裙,从门内走到了门外,还未抬头她就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息。
当她一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了他。
正站在院子里头,站在蓝天与白云之下,笑着望着自己。
没有高深莫测的笑,他笑的就像是多年前被自己带上渊剑宗的孩子。
他的衣衫整齐,他的头发似乎又长了一些。
只是他的脸庞还是那么漂亮,他的眼眸还是那么明亮。
明亮的就好像能一眼看到河床里的鹅卵石的溪流一般。
一看到这双眼睛,陆倾颜就会觉得哪怕是天塌地陷似乎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这个少年几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但是这双眼睛却从来没有变过。
仿佛慰藉了自己那些年修行的琐碎无聊的时光。
只是隔了一段时间再相见,陆倾颜想了想,她觉得自己的得意爱徒远行回来,从人间绕了一趟。
应该也不是很轻松,应该要说些什么话来安慰一下他……就算是当作鼓励和表扬也好……
但是陆倾颜此时才发现自己的笨拙,好像连一句好话都憋不出来。
沉默了片刻。
风吹乱了她耳畔的发梢,清冷的女子伸手去按住,才在这个时候有些呆呆的说。
“回来了啊……”
少年笑容满面,因为这一句话而如沐春风。
“嗯。师尊,我回来了。”
人生哪里需要那么多的漂亮话,重要的人只需要这么简单的四个字,就能钻进自己的心里了。
因为这句话,所以他才有了可以安身的家。
49 好师父,乖师父~
“人间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陆倾颜让魏荼进了屋,这是一直以来的随意做派。
以前陆倾颜就是这么干的,但是刚才却出现了些许的犹豫。
毕竟这个少年已经长大了,而自己也是年华尚未老去的年轻女子,虽然师徒之间亲密一些实属正常,但是如果被别人看到了未免还是会有风言风语的闲话。
陆倾颜虽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从以前到现在都不在乎,只在乎自己的修行。
但是这个少年的名声,会被别人如何看待,被当成一个优秀的男子,还是一个离经叛道的邪道中人陆倾颜很在乎。
她不是不知道有些人本身只是做了很小的事情,但是在其他人眼里,却是离经叛道,偏离了修行之人的本身,从而被人口诛笔伐一步步的变成歪门邪道。
有些人本身是纯白的,却可以被别人一口一口喷成漆黑。
这是陆倾颜对于这个世界最大的忌惮,也是最深的恶心。
所以她很顾忌魏荼的名声,自己如何不重要,但是这个少年,有着大好前程的少年断然不能因为自己如此。
那么这次……就当成他远行回来的一点忍让吧,总不好这个时候拒绝他要进来的想法,还是以后找个机会特别跟他说明一下……
抱着这样的想法,魏荼将自己下山到大商的事情都说给了陆倾颜听。
即使魏荼会很刻意的将一些事情的重要程度降低,也把自己遇到的危险情况尽量说的轻松一些,甚至会中途**去一些俏皮话,让陆倾颜有些片段也忍俊不禁。
这些事情在魏荼的嘴里就像是说书人一样生动。
仿佛那些危险的时刻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了一般。
魏荼说的口干舌燥,喝了一口茶。
然后笑着说。
“其实哪里动荡都有,但是结果是很好的,还是值得庆幸。不过……师尊,你知道那些巫族人的事情么?”
魏荼实际上知道一些,只是他想要细细的整理一下线索,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或者是可以组合起来,构成一些灵感的方向。
陆倾颜想了想。
“知道的也不多,多数时候都是以前听我的师父说过的一些支离破碎的线索了。比如……巫族人的行事十分狠辣,他们不求长生,只信巫神。而每次要做什么事情,他们往往都不是解决一两个人那么简单,他们会斩草除根,把涉事的人员全都清算,即使是无辜的人……”
陆倾颜一边想一边继续说。
“听我师父以前说,这些巫族人会选择各自四散的生存,但是基本不涉及仙洲与人间中原的地区,他们喜欢待在角落,各地吸纳有能力的人才,然后传承他们的巫族术法这些吸纳得人才也不管人品如何,他们没有这个概念。也更方便他们去搜寻一些寻常难见的材料,他们的祭祀也是极其残忍的,甚至不是用牲畜,有的时候是用活人,也不管是罪人还是无辜者,都可以成为他们祭祀的牺牲品。”
魏荼点点头,然后看着陆倾颜。
“这些事情我在藏经阁也看到了些许……师父,你知不知道他们这些人一直以来的信仰,或者说是他们的信条?”
陆倾颜当然知道,几乎是脱口而出。
“夺截一线天机。”
“弟子杀的两个人,一个叫夺,一个叫截。”
陆倾颜蹙起眉头。
“这两人的身份我不太清楚,但是能叫这个名字……也许是巫族人内部的祭司之一,夺与截应该都是称呼,而非名字。会通过一代一代的传承由人承接下来,来达到让他们的内心信仰都不会被遗忘的目的,于此对应的还有一、线、天、机四个……”
说道这里,陆倾颜不可避免的倒吸一口冷气。
“这么说来,你杀了夺截二人……也就等于得罪了其他四个。他们大概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