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看见,能够感受,但却无法触及。
在他的价值观里,弱者没有可怜强者的资格,从下往上的怜悯就像是太监可怜皇帝一样可笑。
那便是顶点的「孤高亅,名为傲慢的罪名。
他的理想是,但并非统治,而是让自己成为位于世界之上的强大。
所以他不会停下脚步,无论遇见怎么样的危险与困境,无论经历怎样惨淡的胜利与失败,他都不会停下来。
而他前进道路最后的顶点,毫无疑问,就是天空中那高高在上的日轮。
总有一天,我会真正触及你。
所以无论是我还是你,在那一天来临之前都不要放弃,只要你还站在那里,我就永远不会停下脚步。
此言,至死不渝。
公子安静的,就这么失去了意识。
“哥哥...哥哥!你还在吗?啊——”
托克慌张地想要确定他的脉搏与心跳,但在那之前,他自己的心跳却突然停滞了。
伴随着仿佛要震碎大地的沉重脚步。
天空中的日轮就被巨大的身影所遮挡,金色的瞳孔冰冷地俯视下来。
瞪大了眼睛,男孩停下了脚步,绝望地跪倒在了地上,呆滞地自言自语。
“怎么会...为什么啊...啊呜呜呜....”
手掌用力地篡紧了湿润的土壤。
泪水再一次滑落脏兮兮的脸蛋。
湛蓝眼睛里的光芒一点一点暗淡了。
这是男孩十二年人生里第一次如此彻底地感受。
这种如同掉入深渊一般的无力感。
与理想和希望在绝对的现实面前被打碎的感受。
明明他已经这么努力了,明明他已经好好的道歉,好好的认错了,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要迎来这样的结局。
命运就是这样恶趣味的东西,喜欢在困难时给予更大的困难,喜欢在小小的希望上覆盖更彻底的绝望。
一块块凸起的肌肉如同坚硬的岩块,在阳光下类似金属的光泽,身体上的各处都生长着尖锐的岩石,展现出极强的力量感,结实粗壮的双腿仿佛连接大地,不断从源源不断地吸取能量。
巨大的丘丘岩铠王啃食着刚刚忽然袭击过来的幼岩龙蜥,闻着血的气味挡在他们面前。
如同一座高山一般无可阻挡。
对于一个精疲力尽的小男孩,和一个已经失去了所有战斗能力的废人,眼前完好无损的怪物就等同于绝对的化身。
丘丘岩铠王低头俯视着这两个渺小的人类,眼神里露出魔物特有的冰冷。
毫无杀意地,就像是看见蚊子随手一拍地举起了自己的脚。
血红的死字瞬间刻印在了视网膜中。
但是——
男孩忍耐着浑身上下传来的恐惧,尽管眼泪不断流着,双腿也在发软,但他还是如同母鸡护小鸡一样张开手把自己的哥哥挡在了自己身后。
“我...这一次...我来保护哥哥。”
弱小的人类幼崽为何急于求死?
毫无实际价值的荒谬举动让丘丘岩铠王无法理解地呆滞了半秒的时间。
这半秒的光阴,便是他此刻勇气能争取的所有。
巨大的脚丫带着千钧之力用力踏下,在这个行为完成之前,趁着刚刚的那个空档,忽然有什么东西刺破了空气。
“中。”
伴随着随风传来的轻语。
鲜血在顷刻间飞溅。
锋利的箭矢精准地刺中了丘丘岩铠王的右眼,几秒钟后,巨大的怪物在疼痛下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怒吼。
并且箭头上涂着的麻痹药让它的动作变得无比迟缓,喘着气在地上痛苦的翻滚,蜷缩着适应药力。
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
男孩含着泪回头望去,熟悉的面孔无奈的看着他。
“唉,一副狼狈样啊,小少爷,你们可真是喜欢给人添麻烦。”
棕色的马尾随风甩动,一道拿着长弓的身影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后面。
提米带着有些无奈的笑容看着伤痕累累的这对兄弟。
果然还是放心不下。
托克难以置信地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