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米......”
“你没时间发呆吧?往那个方向走,那里有冒险者的驻扎基地,你哥必须快速接受应急治疗。”
托克赶紧背起公子,继续一瘸一拐地向她所指的方向走去。
但他还是担心地回头喊道。
“那你呢!你怎么办?”
回答他的只有一道搭弓的身影。
“废话,我要做的不是很明显嘛,不处理掉这个,你们怎么逃的掉。”
提米用满不在乎的语气开口说道。
却被与之相反的激烈声音大声喊道。
“你做不到的,那种怪物我们这样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搞得定,你...你会死的。”
尽管是在这种情况下,托克还是停下脚步喊道。
无论是兄长还是朋友,他都不想失去。
毕竟他才刚走出来,无法拥有连大部分成年人都做不出抉择的患得患失。
“走,别犹豫了,信我就好。”
提米活动了一下手腕,将箭搭在弓上,干脆地回答道。
然后目光凝重的看向了眼前的魔物。
“丘丘岩铠王啊...啧,这可真是命中注定,快点吧,不要让我看到同样的事情发生了。”
托克看着她,面对一只即将发疯的怪兽,那道小小的身影却既不颤抖也不退后,如同一棵松树一般扎根在那里。
明明是与他相同的年纪,她为什么能够有如此坚定的意志呢?
他咬了咬牙向前走,但还是背对着她开口问道。
“提米,你为什么不害怕战斗呢?”
明明很可怕,明明随时都可能会死,明明会很痛苦,为什么还要向前呢。
“哈?”
女孩无语地白了他一眼,让他差点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
“谁说我不怕,只是为了我的理想,我不打算输在这里。”
她的回答毫不犹豫。
“理想?那是什...是为了守护正义,能够拯救世界嘛。”
托克有些幼稚地问道,从来不用思考这些的他没有思考过所谓的理想,所以只能回答出这样天真的答案。
但提米没有嘲讽,平静地想了想后点了点头。
“差不多吧...真受不了。喂,给我听好了,我啊——”
“既不希望家人失去孩子,也不希望孩子失去家人。”
她的话语很平静,但是却流露出大片大片的复杂感情,最后也全部变成了坚定的释然。
她吸了口气,抬起头凝视着眼前无数次出现在自己噩梦中的梦魇,有很多很多次,他都能看见自己被岩柱贯穿的父亲,和站立在他面前的巨大魔物。
没有比这更深刻的恐惧了,她这么想到,但却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弓。
她有能压倒恐惧的信念。
她试着模仿着自己那个不着调的鼹鼠师傅,瞪着死鱼眼淡然又轻松地笑着开口。
“托克,我希望每一个孩子在睡前都能陪在父母身边,我希望黑暗的房间里不会只剩下孩子孤独的恐惧。”
你说为什么,因为那是很难受也很难过的沉闷。
他知道的,体验过的,害怕过的,所以不想再看见了。
嘴角微微勾勒出了弧度,碧蓝色的瞳孔中透露出温柔的向往,她带着深刻的憧憬缓缓侧过头。
“我希望,将来总有一天,这世界上的所有孩子夜晚都能在家人的簇拥下安心入眠。”
不用垫起脚尖自己学着做饭;
受伤的时候可以哭着跑进家人的怀抱;
可以安稳地在这个世界安全地长大;
这就是她理想的原点与尽头,也是她现在战斗的理由。
她笑着开口。
“所以托克,快马加鞭吧,就当是为了补全我的遗憾,请你...一定要让你的兄长得救。”
这句话仿佛穿越时空,想要拯救过去某个在听到死讯后哭着将冷掉的土豆饼塞进嘴里拼命咀嚼的小男孩。
她回过头,露出了男孩从未见过温柔微笑。
那样的神圣与温暖,像是冬日的太阳一样,光是看见,仿佛就能让人鼓起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