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2 / 2)

黛玉打趣道:“我还以为宝姐姐对哥哥动心了呢!”

“唉呀!死丫头,坏颦儿,叫你烂了舌头的!”宝钗羞得气急败坏,连平时的端庄淑德全不顾了。

两人还在里间打闹。正房内王妤终于接到了薛蟠从苏州寄到的信:信中说起自己什么事儿没有,废话啰嗦好几页纸,最后转到正题,说是已将宝琴许给贾珍做妾。现今己在提督衙门管家,连薛蝌也有了好差事,叔叔与婶婶很满意,云云。

王妤手中拿着信,气得浑身颤抖着,“他怎么能这样?他决不能这样,决不能的!”她立刻就要去宁府里问个明白,他将她放在哪儿了?纲常伦理何在?想及于此,竟委屈的哭了起来。

黛玉宝钗听到哭声,急忙出来查看。见薛姨妈伏在案上痛哭,唬宝钗上前安慰,不知道出什么事儿了?黛玉眼尖,就姨妈手中略看了信的大意,便道:“薛大哥被放了过去来?”宝钗听了,笑道:“妈,你该高兴才是,哥哥没事儿了!”

姨妈难掩心中慌乱,擦了眼泪骂道:“那混账种子,等见了他我一定要他好看!”既说薛蟠,更是说贾珍。

宝钗从姨妈手中接过信,看到最后惊慌失措道:“妈,哥哥真把宝琴许给大哥哥了吗?”

黛玉一听,也是一惊。只见姨妈拿过信收了,决然道:“你哥哥胡闹,宝琴如何能给珍哥儿做妾?平白耽误了她一生?我不许的。”她又自言自语了几句:“难怪他不来找我,原来是这样?”

宝钗连连点头,“妈,你去东边找大哥哥商量解除了吧?宝琴还小,早听说打算许给梅家的?”薛家怎么可能同时嫁两个女儿予他?

黛玉看着她们母女都不同意将那宝琴许给哥哥,心中不悦,哥哥可是正经的军功侯爷,又壮年当时,如何会耽误她一生?于是她笑道,“这不是好事儿吗?于我哥哥和薛家岂不两利?”

薛家母女各有心思。王妤的心事不能说明,宝钗姑娘家面浅羞于出口,都沉默起来。

黛玉知道自己该走了。于是她起身告辞。宝钗送她出去。黛玉打趣道:“宝姐姐,以后咱们可真是亲戚了!”宝钗脸红了,只道:“是不是亲戚,我可都把你当成亲妹子的!”

黛玉笑了笑才离开。

宝钗返回后堂,王妤己经收拾妥当了就要出门。同喜抱着一个包袱紧紧跟着。宝钗问:“妈妈可是去找大哥哥?”

王妤点头,“你在家去和宝玉玩吧?我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回来。”

宝钗以为同喜手中抱的是银票之类,便没过问。

王妤早让人知会王剑,让他务必叫老爷去柳条巷家中一趟。

贾珍正削梨给银蝶她们吃,见王剑走进来,心中有数。

王剑禀报道:“冯大爷着人来请。”贾珍便预备出门。晴雯拿着玉佩,三姐拿着腰带,香菱拿着手铳,银蝶为他整理幅巾,可人为他穿上披风,二姐为他系带挂玉。贾珍拿过手铳藏在衣内,就彩屏手中喝了茶,方才匆匆离开。

到了柳条巷,仆人丫头都来见礼,贾珍径至里间。王妤抱着女儿和她说话。贾珍抱过来亲了一口,便交给同喜,让她带着外面去玩。

关了门,王妤心中有许多话要问,还要告诉他,决不能纳宝琴进门,不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哪知贾珍上来便村住她的嘴,让她一肚子话说不出口。随后,她只觉身己在半空,下一刻躺在了床上,衣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诚不我欺!

中场休息时刻,王妤抓紧时间表达态度:“宝琴是我夫家侄女,你怎么能纳她作妾?你把我放哪儿?将来,薇儿该叫她姐姐还是阿姨?”

贾珍想了一下道:“你们既然跟了我,自然从我来论。薇儿该叫宝琴姨娘。”

王妤又羞又恼,伸手要打他。可惜自己关键部位被掌握,全不由自主,三两下自己便先软了,“好哥哥,真不要这么做啊!”

贾珍也有些后悔,“这是我那便宜儿子硬塞给我的,又不是我要这样!”

王妤笑道:“既然这样,你更加应该退了……”但贾珍却把绝了:“薛蟠早把消息传得四海皆知了。我如今若是真退了宝琴回去,那她将来怎能嫁得好人?你要知道,她现在就在我的衙门里住着呢!”

王妤愣了一下,随即怒道:“我不管,你一定要退了。不然休想我再理你,连薇儿也不会理你!”

贾珍恼道:“你怎么不讲道理?”

两人在床上就吵起来。贾珍毕竟理屈词穷,三两句便哑口无言。他恼羞成怒,扳过王妤压下。王妤纵有千言万语,口灿莲花,终敌不过一根棒子有用。

只问你服不服?但王妤如何肯从?

于是贾珍与王妤冷战热战了一个多月。王妤终于吃不消了,不再提及此事。薛宝琴要嫁给贾珍做妾的消息便传开了。

宝钗这几日也憔悴了许多,整天闷闷的,她母亲忙着料理商铺,天天脚不沾地,没空管她。好在有黛玉时常过来说话才略宽慰了一些。

且说荣府内过几日便是贾政的寿辰,凤姐诸事预备停当,方将媳妇婆子打发走了,兴儿神色慌张的进来。凤姐骂道:“有话快说,畏畏缩缩的误了我的时间!”

兴儿道:“那水月庵的净虚托人过来,说是长安守备执意不肯退婚,连云节度使也站在他那一边。眼看事儿不成了,那张家来索要银两,净虚老姑子请奶奶的示下,这两天就过来取。”

“什么?”凤姐腾的站起,质问他道:“难道你没有把信送到云光那里?”兴儿急回道:“小的亲手交给了云大人,得了云大人的回话,他说是小事一桩,小的才回来的给您复命的!”

凤姐脸色阴沉,将手中的茶盅贯在案桌上,溅出的水流得到处都是。平儿忙拿帕子擦干净了,“奶奶小心伤了手!”她瞧着凤姐的脸色,小心说道:“依我的见识,那云光这次敢拒绝奶奶的意,定是有比咱们贾府更有后台的人给他撑了腰了。”

“更有后台?”凤姐沉思着,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除了自己几个人,便只有珍大哥哥了!

对,肯定是他!他之前警告过自己,不要再插手此事!想及于此,凤姐一阵气恼。那人位高权重,难怪云光能不给贾琏面子。他的面子更大啊!

凤姐脸上阴晴不定,将贾府这些年的世交戚友一一拣选,又一一否决。他们这些人哪里及得上正值圣眷的宁阳侯?几个王爷那又请不动,只有自己叔叔相差仿佛,但远在九边解不了近渴!这事儿竟然无法可解?

难道真的要将银子还回去?银子是小,莫说三千两,便是一万两也有,但失去面子叫人小瞧了才是最恼恨的!那净虚竟敢上门要银子,借几个胆子给她!

凤姐打定主意不退银子,骂道:“你去告诉那老尼姑,她要敢来,我就退银子给她!”兴儿不知所措,眼巴巴的朝平儿看。平儿劝道:“奶奶,我料那老尼定不敢来,但这等人最是势力的,咱们若真的不还,说不定疯言疯语的乱说惹人厌烦的很。不如打发了,今后绝了这一路往来,省得劳心费力还不落好!”

凤姐也知如此,但咽不下这口气!

这时,昭儿也进来报道:“后廊上的瑞大爷今儿死了。他爷爷来报丧呢!”

原来贾瑞自从被打,便卧床不起,渐渐水米不进。他祖母还曾求了太太一两参须做药引,没想不到一两日便死了。据说死时遗了一大滩精,连死也是一个风流鬼了!

凤姐冷笑:“这畜牲终于死了!”平儿忙给他们使眼色,“去给帐上说给二十两银子就是了。”两人看着凤姐,凤姐骂道:“还不去办?快滚!”

兴儿与昭儿急忙出去了。

凤姐一喜一忧,在想法子贪没那三千两银子,而贾珍收到贾瑞终于死了的消息,心中对她更加不满三分。

又过了两日,水月庵的智能儿偷跑出来与秦钟私会。被凤姐当场拿住,将秦钟送回宁府。秦钟求她姐姐将智能儿放出来。可卿听了羞怒万分,既恨自家弟弟行为不端,又恨凤姐不留一点情面。贾珍知道凤姐在杀鸡给猴看。但谁是鸡谁是猴,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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