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熟练的摆弄了一会儿,就将这支枪扔还给他,"质量还凑活,这种枪我这工坊里大约已经可以仿制了,就是产量一直提不上去,枪管的铸造始终是个难题。这方面你有没有人推荐?"
汉斯赶紧拉出一个乞丐,“他叫巴赫,曾经在铸造过枪支。”
“曾经?”贾珍深深的怀疑。
那巴赫见贾珍不信,急了,“公爵大人,我可是萨克森最好的枪械技师了!”
贾珍摆摆手,“萨克森那种乡下小地方又不是法兰西圣艾蒂尼,好了,看在汉斯份上,给你一份契约,到我工坊里做指导。”
巴赫欣喜若狂,就差一点跪下来吻贾珍的靴子。
贾珍交代他,“这种枪还是太复杂昂贵,我需要你想法子尽量压缩成本,以利于大规模制造。最好达到日产一千支就马马虎虎了。只要你干得好,银子不是问题。”
巴赫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座金山,不由问道,“公爵大人,您的工坊现在能产多少支?”
贾珍毫不犹豫道:“能有十支成品就不错了。”
巴赫一阵天昏地暗。
这还不算,贾珍又道:“这种普通货色没什么改进的价值。前段日子我合成了一种新型的炸药,顺带着改进了击发枪机,设计了新的定装子弹,零零总总还有一些,都只有设计,我需要你将它们变成事实。”
巴赫干脆昏过去了。
汉斯则兴奋的搓着手,“这是一种全新的枪吗?”
贾珍托着下巴,“那是自然,这是击发枪,我正考虑应该叫贾珍一号还是宁国一号?”确定真要这么命名不会招来嫌隙?
接下来,还有两个炮手,被贾珍打发去协助铸炮了,将他见过的火炮样子原封不动的告诉工坊的铸造师傅。
最后,还有几个看站的姿势像军官模样的人。
贾珍看了一眼汉斯,汉斯赶忙上来介绍,头一个长大胡子,一脸沧桑的汉子,“他叫埃尔温,以前是普鲁士军队上尉!”
大小也是个连长。
再一个刀疤脸,显得很狰狞,“他叫克鲁格,是个少尉。”勉强算排长吧。
最后一个倒是一个壮汉,体格健硕,和帖木儿有的一拼,贾珍打趣道:“想你这样的,怎么没有被你们国王拐了去和女巨人生孩子?”
汉斯对贾珍的博闻见怪不怪了,“他叫腓特烈,就是因为这个,才跑出来的。”
贾珍笑道:“你们欧罗巴就是野蛮没开化,平头百姓怎么能和国王一个名?这放在咱们天朝,可是妥妥的大罪。”
那个腓特烈一脸不懂的样子。
好在贾珍没有为难他们,当即宣布了任命,“你们三个打今儿起,就是我的军事顾问了,你们的任务就是把你们懂得东西全都交给我的亲兵营。最好能弄一本西式操典出来。待遇从优,每个人先支一白两安家费,之后月支十两饷银,看看你们的成色,要是表现出色,自然会涨。”
这些洋鬼子漂洋过海,只要看的紧一些,还能跑哪里去?
贾珍美滋滋的想着,可汉斯却急了,拦着刚要走的贾珍:“公爵大人,我呢?你还没安排我的工作呢!”
“你?”贾珍疑惑的看着他,“我才给了你火枪银子和招工费,这儿没你的事儿了,你可以回去了。对了,要是方便,下次来的时候,不管你是坑蒙拐骗,带几个妞儿来,咱们天朝可瞧不上你们这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儿。”
汉斯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公爵大人,我是来做军官的,不是商人。”
贾珍仔细的看了看他,“我觉得你正好做我的军火商,要是换了那个什么托马斯的奸商,就刚才那几支破铜烂铁,敢讹我一千两去。还是你诚实守信,我看好你!”
可汉斯眼泪都流出来了,“公爵大人,你不能这样。你不知道我这一路有多辛苦,自从上次咱们谈过,我们几个连夜筹集你需要的东西,打算再次拜望,可惜赶到苏州,你就出征去了。我急急忙忙赶过去报效,可惜到了那儿你就回师了。然后就是镇江,每次都落后一步。不得已我才回了欧洲,变卖了家产,邀集了他们几个一起来投奔你了。你要是不收我……我就……”
汉斯显然是受了苦的。
贾珍稍许有些感动,但和他有什么关系?
“要不这样吧,我现在聘请你作为我的私人代表,去各个口岸专门接洽你们那些洋人贩子,洽购我需要的东西。这里头你知根知底,我也放心。”
汉斯问道:“可有军衔?”
贾珍几乎要一脚将他踹回他老家去,天朝的校尉副尉岂能随便授予洋鬼子?
不过这一点也不妨碍贾珍拍着他的肩膀,煞有介事的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我现在以中军左都督,京营总督,宁国公的身份,授予汉斯你少校军衔。”
汉斯顿时红光满面,激动的语无伦次,“公爵大人,我是不是要跪下?我是不是就是天朝的贵族了?”
贾珍和他说不明白东西方的差异。在欧洲,校级军官当然是贵族了,可是天朝,你一个大头兵,还想和官老爷一个等级?想多了吧?
于是贾珍嘲笑道:“那你告诉我,你的名字里面有一个冯字没有?”
汉斯瞪了半晌眼睛。
贾珍又与工坊和标兵营沈炼交代了,安置好这几个洋人,细细嘱咐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才回了宁国府。
车厢里,贾珍问伊伊和琳琳,见到老乡什么感觉?
她们将大长腿搁在贾珍腰上,“我们是罗刹人,他们是德意志人,相差很远呢!”
贾珍在一路的颠簸中安慰自己的毛妹们,笑道:“等你们老爷有闲了,带你们衣锦还乡如何?”
俩人虽然对遥远的故乡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但不妨碍她们竭力释放她们的感激之情,要人命的秋波蜜语一阵一阵儿。
搞的贾珍差一点忍不住将她们俩封做叶卡捷琳娜第一和叶卡捷琳娜第二。
阿弥陀佛天尊上帝!
等到好不容易回了宁国府,俩人让丫头扶进了园子。
尤氏在涵碧山居接着,便和他说起荣国府内吃蟹的事儿来。“老太太到如今,气还不顺呢!说东指西的。好在这么些年也过来了,我忍得住。”
贾珍在金钏儿等丫头伺候下换了家常圆领袍丝履,躺在榻上,自有人捏肩捶腿。“不顺还如何?敢说一句硬气不成?多少留些面子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