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臣的叔父为国戍边一生,忠心耿耿,却不想昨夜被乱臣贼子所害,一家三口尽丧奸人之手,可怜我那个小堂弟还不到四岁。”
“郭汜、张济、樊稠三人战功赫赫,张济子侄张绣,更是勇冠三军,堪比卫霍,假以时日必是我大汉国之栋梁,可就在昨夜,他们全都丧命于一群乱臣贼子之手。”
“贼首王子服、吴硕、种辑,虽已被臣亲手斩杀,但他们所犯的罪孽,人神共愤,臣以为,此三人当夷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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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李暹此时恐怕都死了无数次了,寥寥数语,就将这些人的死全都扣到了王子服三人头上,还给他们扣上了一顶乱臣贼子的帽子,现在又要诛他们三族,在场的众朝臣无不双拳紧握,气的满脸通红,恶狠狠的盯着李暹。
李傕、郭汜几人什么货色,在场的谁不清楚,扰乱朝纲,欺凌天子的国贼,到了李暹的口中,竟到成了忠心耿耿的朝廷栋梁了,还TM有脸跟卫霍比。
对朝廷忠心耿耿,舍命为国除贼的王子服、种辑、吴硕三位,在众人看来,那是足以名流青史的英雄,此时反倒是成了乱臣贼子了,如此诬陷忠良,指鹿为马,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士孙瑞指着李暹怒骂道:“好,好个乱臣贼子,老夫今天定要跟你同归于尽。”
说罢,士孙瑞朝着李暹扑来,举着手中的玉圭就要往李暹的脑袋上砸。
只可惜,已经年过六十的士孙瑞,又是个文臣,如何是李暹这么一个青壮年的对手,李暹或许不一定能打的过三国中任何一个有名有姓的武将,但也不是他这么一个文弱的老头能够相提并论的。
还不等身后的侍卫冲上来护主,李暹便一脚踹到了士孙瑞的胸口,将他踹翻在地。
不理被踹翻在地的士孙瑞,李暹望着龙椅上的刘协,道:“恳请陛下下旨,诛逆贼王子服、吴硕、种辑三族。”
虽然李暹一句话就能让麾下的西凉军冲入王子服等人的府邸,将这三人满门诛杀,但他今日就是要把杀这三人全家的事情给扣到刘协的头上,他就是要刘协的手上沾满这些汉室死忠的鲜血。
他李暹逼迫天子诛杀汉臣满门的名声虽然不怎么好听,但刘协的手也不干净,他这个被臣子逼着去诛杀忠于自己的大臣们满门的皇帝,也落不下什么好名声。
李暹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你们忠于的这个皇帝,不仅保不了你们和家人的性命,而且他还会亲自下旨杀你们全家。
“这......这......”
刘协慌了,目光在满朝的大臣身上一一扫过,眼中充满了哀求,他是多么希望有人能出来阻止此事,王子服几人都已经为他牺牲了生命,现在自己却连他们的家人都保护不了,他可不想手上再沾上汉室忠臣家人的鲜血。
只可惜,满朝众臣却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回应刘协的目光,倒不是满朝汉臣皆是贪生怕死之徒,只是他们觉得今天如果死在这,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先忍耐下来,保存性命,留有用之躯,另寻时机,一举为国除贼。
见刘协犹豫不决,李暹目露寒光,恶狠狠的盯着刘协,沉声道:“恳请陛下下旨。”
“这......这......”感受到那无尽的压力,刘协额头上冷汗直冒,急的想哭,他不明白,这个明明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为什么要如此逼迫自己。
“下一道诛国贼三族的旨意,对陛下来说难道这么困难吗?”李暹眯着眼睛看着刘协,一字一顿道:“还是说......就在这后宫之中,在陛下的身边,还有奸佞在迷惑陛下,为这三个逆贼求情?”
非要逼老子对你的后宫下手是吗,虽然现在劳资还不敢,也没有那实力做出睡了皇后这等天怒人怨的事情,但劳资可以睡你的兄长先皇少帝的皇后啊,连那个便宜叔父都忍不住想要纳为妾的唐姬,想来定然也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听这意思,似乎要是再不下旨,这狗贼就要拿他身边的人开刀了,刘协心中一寒,连忙道:“不......没有......就依爱卿,来......来人传......传旨,王子服、种辑、吴硕三人谋害朝廷重臣,夷......夷三族。”
此旨一下,满朝众臣皆痛苦的闭上了双目,虽然他们也知道刘协这是逼不得已,可亲耳听到自己所拥护的陛下要诛三个为国捐躯的忠臣满门,仍旧感到一阵的心寒。
“陛下......陛下......不可啊。”士孙瑞艰难的朝着刘协爬去,哭诉道:“他们三人为国除贼,为陛下捐躯,陛下又怎能下旨诛他们满门,就不怕天下人心寒吗?”
看着在地上挣扎着朝着自己爬来的士孙瑞,刘协心中感到无限的烦躁,是我要杀的吗,我难道不想保下他们的家人吗,难道就你知道他们三人是忠臣,我就不知道吗。
可我又能怎么办,不管这旨我下不下,他们的家人也都死定了,无非就是再多赔上一些人和他们一起去死,亏你还是三朝老臣,你难道听不出来李暹的意思吗,我要是再不下旨,他就要拿此事做文章,对朕身边之人下手了。
见刘协终于下旨,李暹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地上的士孙瑞,嘴角慢慢的扬了,对着刘协道:“臣以为,这位大人如此包庇王子服那帮逆贼,想来定然也与昨夜谋害朝廷重臣之事脱不了干系,必然是那三人的同党。”
“他们今日敢谋害朝廷重臣,说不定明日就敢谋害陛下,如此逆贼,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恳请陛下下旨,将这位大人五马分尸,夷三族。”
你不是很忠于你的陛下嘛,劳资现在就让你忠于的这个陛下下旨杀了你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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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暹之所以拿此时大做文章,胡乱攀扯,不仅仅只是为了让这些汉臣对刘协心寒,还为了他们的家产。
为了安抚军心,李傕这么多年劫掠的财富,几乎都被李暹给掏空了,如今这乱世最重要的就是粮食和钱。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历史上,李傕之所以手握精锐,坐拥关中之地,最终仍然兵败身死,除了和郭汜等人的内乱以外,最主要的还是遇上了大饥荒。
他记得李傕夺取关中之后没几年,就遇上了全国大荒,李傕因为军中粮食不够,不听贾诩的建议,侵夺了刘协拿来赈灾的钱粮。
可惜即便如此,还是不够,接着李、郭、樊三人竟然纵容西凉军劫掠百姓,造成了更严重的饥荒,导致数百万的关中人口成为流民,要么饿死,要么逃窜到了荆州、汉中和益州。
肥沃的关中之地,硬生生的被这三人给祸害的一片荒凉。
作为一个穿越者,李暹可是知道在这个年代人口和粮食的重要性。
如今这个时代,虽然早已有了造纸之术,但技术粗糙,造出的纸张根本无法用于书写,一切书籍文字记载,仍然以竹简为主。
书简这种奢侈品可不是普通百姓人家能够负担的起的,在这个知识被世家门阀垄断的时代,治理天下离不开世家门阀的支持,如今李傕的府库被他祸害的差不多了,又不能无缘无故的去洗劫世家大族,把全天下的士族都给推到自己的对立面,更不能去抢百姓的。
那就只能借着这个由头,杀几个大户,攒点钱粮,以应对那即将到来的大荒。
虽然全天下的人可能都知道他现在是打着为叔父复仇,捏造罪名屠戮这些朝臣,可顶多也就是给人留下一个排除异己的印象,这种事情见怪不怪,并不会把天下士族都给得罪干净。
胡乱牵扯一些无关人等进来杀掉,李暹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杀你一个只会夸夸其谈的人,却可以在这兵祸不断,还闹饥荒的年代,不知道能救活多少百姓,你死的其所。
无缘无故杀掉一个朝臣对李暹,对百姓倒是有好处了,可刘协却不干了,你刚逼着我下旨杀了忠于我的朝臣的全家,现在又要我杀另外一个敢在你欺凌我的时候,跳出来说话的?
刘协面色复杂至极,近乎哀求道:“大司农他只是年纪大了,有些老糊涂才说了一些糊涂话,爱卿又何必跟他这么一个老糊涂一般见识,朕觉得,不如罢了他的官,让他回家反省如何?”
虽然士孙瑞前面说的话有些让刘协感到不忿,可他真不忍心再下令杀一个忠于自己的大臣全家了,士孙瑞不是得罪你了吗,我罢了他的官还不够吗,你就让他回家养老吧。
李暹沉声道:“陛下虽然仁义,但这些乱臣贼子却未必会感念陛下的恩德,他们连朝廷重臣都敢谋害,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如果连这等谋逆大罪,陛下都可以轻易饶过,那将来还有谁会畏我大汉天威。”
开什么玩笑,如果劳资仅仅只是看不惯他,罢官也就罢了,可劳资现在缺的是钱和粮啊,不把他抄家灭族,你让现在一穷二白的劳资哪来的钱粮养军养民?
“可是他和王子服等人并没有什么关系啊。”刘协带着哭腔祈求的看着李暹。
李暹喝道:“陛下糊涂,如果他和王子服等人没有关系,又如何会在这朝堂之上为王子服那等逆贼辩护,况且,臣昨夜斩杀王子服几人之前,曾在种辑的口中听到过他的名字,恳请陛下下旨。”
虽然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士孙瑞的名字,但没关系,反正现在他说了算,他说有就有。
见李暹一言不合就要杀士孙瑞满门,满朝的大臣此时更是一声不吭,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他们也会莫名其妙变成王子服等人的同党。
“可......可是......”
“陛下!”
这一声爆喝,吓的刘协身体一颤,见李暹铁了心的要诛士孙瑞满门,刘协满怀愧疚的看了一眼士孙瑞,痛苦的闭上了双目。
“传......朕旨意,大司农士孙瑞勾结逆贼王子服等人,谋害朝廷重臣,于午门外......五马分尸,另......夷三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