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口奶茶，不是一入口就猛烈至极的味觉冲击，更甚至又甜又腻的口感，而是逐渐散开，搭配融合的恰到好处的奶香味与茶香味。

果然，他拿出的饮品就是比一般的好喝。

“没有舰长说的这么夸张啦，师父和我讲过劳逸结合的道理，既然是师父说的放松方式，便不能算作任性，我也一直栽培着喜欢的茶叶品类，就是这杯奶茶用的那种……汽水、果汁，那些在圣芙蕾雅学园里广受欢迎的饮品，我都有过尝试，包括德丽莎学园长推崇的苦瓜汁。”

“哦？学园岛上卖苦瓜汁的饮料店可不多，毕竟这东西受众极小，你去的应该就是德丽莎中意的那家店，是不是很苦？”

舰长大人恰到好处的把握了措辞。

如果普通的询问程立雪对苦瓜汁的感想如何，碍于德丽莎这位苦瓜汁重度爱好者存在，少女可能心存顾忌。

明确给出对话方向，像是在分享“喝后感”的话语，免去了不必要的考量。

“比最开始想象的苦，我以为是类似茶水的那种先苦后甜，有回甘的味道，结果几乎一苦到底，德丽莎学园长是通过苦瓜汁来提神醒脑吗？医书上说，苦瓜汁还有除邪热，解劳乏，清心明目之效。”

“苦瓜汁能勾起德丽莎的回忆，她以前有味觉缺陷，只能尝出很重的味道，对苦味比较敏感，后来即使味觉系统恢复了，也习惯于喝苦瓜汁，就和姬子曾经靠着醉酒缓解劣质人工圣痕侵蚀生命力的疼痛一样，背后藏着故事。”

“呜。”

“姬子的人工圣痕早就经过迭代，侵蚀的生命力也被补足，德丽莎的两位侄女，琪亚娜和幽兰黛尔都在圣芙蕾雅学园，琥珀、塞西莉亚她们也是，如今回忆起过去的酸甜苦辣，已然是另一种心情——苦瓜汁里蕴含着德丽莎的故事，本来我还想拿出一件能勾起你回忆的物品，现在稍微有点迟疑。”

眼看着程立雪露出慌乱之色，华奕并未故意逗她，接着开口。

“我只是在普通的分享故事，你刚刚就流露出失言的愧色，怪我没能选对话题，在什么时间点拿出什么样的东西，似乎也该仔细考虑一下。”

“都怪我没能调整好心态，舰长随意就好！”

“所以，立雪知道现在该抱有怎样的心态吗？”

舰长大人揉捏了一番耿直女武神的脸蛋，彻底摧毁她作为战士的坚毅。

“如果你不懂得该怎么约会的话，试着抱住我的胳膊撒娇怎么样？”

“嗨，他还知道自己在约会？！”

圣芙蕾雅学园另一角，会议室里，见到影像中的华奕对程立雪说出的话，强烈要求参与约会大作战的识之律者一拍桌子。

“这么半天，说的怎么都是随便哪时候都能聊的话题啊，约会该有的甜言蜜语呢？亏我特意从网上搜索了好多土味情话，就等着教程立雪了，到时候她和舰长你一句我一句，有来有回，岂不美哉？”

“感谢你此前的准备，但立雪接受的是神州传统礼法教育，性格又一板一眼，想要鼓起勇气说出关于爱情的甜言蜜语尚不容易，更何况还有我们这么多人围观。我想，主教普通的聊天，主要是为了营造轻松的相处氛围，之后的一切自然水到渠成，识之律者女士还是别为难立雪了。”

为了避免小识抢走通讯设备，摆出师父的架子现场指导程立雪说土味情话，塞西莉亚煞费苦心，已经用上了对方中意的“识之律者女士”来称呼507。

丽塔同样明白真要让识律指导程立雪约会，只会造成不在预期内的结果，不动声色的劝导。

“识律大人可以找机会自己说情话，我想舰长大人听到了肯定很高兴。”

“啊这……下次再说，下次再说。”

饶是以识之律者的性格，一旦调换角色，换成自己要对华奕说那些超级肉麻的土味情话，那就是另一种心情了。

感觉完全应付不来。

她这才老实了些，闭上嘴巴静观其变，不过心里仍在碎碎念着。

我也是为了徒儿好！

万一华奕的含蓄导致笨蛋立雪安于现状，原地踏步怎么办？

天命组织大张旗鼓的进行约会大作战，集齐这么多人当参谋官，要是还无法一击制胜，成果局限于稍稍拉近关系，不是让人急死了？

立雪啊立雪，你要是不能抓住机会，可别怪我摆出师父的做派，让你说那些土味情话攻略华奕了。

咳，我已经是胜利者啦，不说肉麻的话也没问题，你不一样，所谓重症需下猛药嘛，可不是师父我为难你。。

第2616章 程立雪的琴与歌

已经红着脸抱住华奕胳膊的程立雪，并不明白怎样才算撒娇。

但少女确实有件事想央求他松口。

“之前说的能勾起我回忆的东西是什么？”

“这可不是撒娇的态度啊，声音要甜一点，说话的时候适当摇晃我的胳膊，如果能歪一下头，用仰视角看我就更好了。”

舰长大人坏心眼。

但，如果这能让他感到开心的话——

“舰长……之前是我错了，可以告诉我你本来想拿出来的是什么吗？”

在抱着华奕胳膊的基础上略微摇晃，本来身高就有所不及，歪头用仰视角看他也没问题，只是怎样才算“声音要甜一点”无法界定。

程立雪能做的仅仅是放轻声音，尽可能灌注感情。

这份感情很浓烈。

华奕是拯救她性命的人，否则天命曾经的最强A女武神早就死在第二次崩坏中，死在西伯利亚雪原了。

华奕是拯救她的队长与队友，她的师父的人，否则雪狼小队同样难以幸存，而符华纵然并未因为神音走向自我毁灭，产生律者人格之后也免不了做出命运抉择。

他——是让自己看到新世界的人。

满溢的情绪难以简单通过言语传达，程立雪手中的力道下意识加大，抱紧了华奕，就像害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琴。”

好在女武神抱着的是一条胳膊，并非张开双臂把华奕整个人锢住，舰长大人可以用另一手从传送门里拿出物品。

是物品，不是蒙德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

七弦琴，神州传统拨弦乐器，历史悠久，属于八音中的丝。

琴身简朴，看起来普普通通，既没有传说中的焦尾琴那般特别的焦痕，也没有漆面油蜡的光泽，琴弦的材质似乎也无甚特别之处。

但在华奕拿出这把琴的第一刻，程立雪便怔住了，眸光闪动，有回忆之色涌现。

“它…～｀…”

“十七年前，天命总部女武神居住区，属于你的房间里存放的那把七弦琴。”

“这么多过去，我以为那个房间里的东西早就不知所踪了。”

少女一只手继续搂着舰长的胳膊，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抚琴，听着琴弦微微颤动发出的声响。

“被组织认定死亡的女武神，即便没能找到尸体，也会把生前的遗物埋入坟墓，充当衣冠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