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终端传来特定的提示音，关闭了循环播放的影像，舰长站起身。

“我就权当你在吐露真心了，先返回崩坏世界吧。”。

第2907章 崩坏世界内

顶尖女武神与科学家汇聚的圣芙蕾雅学园，对于华奕从盐雪圣城世界泡带回高塔贤者、贤者之妹与薇塔三人并不意外。

自从人类领袖离开崩坏世界，前往量子之海，千界一乘便始终保持着跨世界观测，虽不像全天候监控华奕的所作所为那么夸张，但盐雪圣城里的大致状况，三大组织早已掌握。

存在本质接近圣痕理型，但实际上并不是理型的异种圣痕高塔贤者，以及像套娃一样，由异种圣痕诞生的异种圣痕贤者妹妹，还有量子之海的深渊娑的代理人薇塔。

三名无比特殊的存在，身上藏着诸多可供科学家探究的谜团。

再加上成为了量子侧律者的希儿，华奕的世界泡一行可谓是收获颇丰，为对抗崩坏的事业提供了新思路。

然而虚数与量子的冲突规模远超预料，承载世界的高维结构势同水火，在世界泡里开启了一场涉及能量、从属与规则的战争243。

科学家们设想过虚数之树与量子之海的力量相互磨灭，设想过它们的从属，虚数造物与量子之影无限攻杀，却没能准确料到不止于创生与凋零之权的巨量复数规则入场。

当时，华奕绝对在对抗真理，否则别说盐雪圣城世界泡本就接近崩溃了，哪怕是千界一乘观测到的最稳定的世界泡，像是须弥芥子，若无外力援助也必将分崩离析。

盐雪圣城能够撑过去，关键不在于慰灵的高塔贤者，也不是等到虚数与量子分出胜负后，才水到渠成的成为律者的希儿，只能是华奕在那种乱局下力挽狂澜。

所有人的目光都只是在贤者姐妹与薇塔身上短暂停留，而后便不约而同的聚集在舰长身上。

先是梅比乌斯亲自使用维尔薇专门制造的医疗设备，对人类领袖来了场细致检查，确认其身体健康与否，而后便是爱莉希雅和绯玉丸，这两位度过五万年岁月的律者，靠着自身对同样属于真理体现的律者权能的造诣，检查华奕是否受到了目前的科学仪器难以发现的规则损伤。

没有人急着询问盐雪圣城的细节，或是探究薇塔与娑的关系、希儿的量子侧权能，人类领袖的安危理所当然的放在了第一位。

明面上，薇塔好像被暂时忽略了，可以趁此机会逃跑。

可哪怕不谈华奕的恐怖，单单是那位飞花般绚烂的爱莉希雅，以及樱色长发的绯玉丸在“体检”时散发出的波动，那股浩瀚深远到难以想象之境地的虚数意蕴令代理人小姐明白，这两位皆是无比强大，无比恐怖的律者。

单单是引而不发的气息，便超越以往关于律者的认知。

何止，还有一脸严肃神情的金发女武神，薇塔从她身上体会到类似塞西莉亚的感觉，而且那种感觉还不是主导，另有一股力量与之形成完美和谐。

究竟要通过怎样的描述，才能形容名为幽兰黛尔的少女的状态呢，原本薇塔以为识律与程立雪使用的太虚剑神，便是崩坏世界至上且唯一的文明瑰宝，现在看来，幽兰黛尔的存在本身亦是人类的奇迹。

这里并非被崩坏统治的世界，或是为了生存而绞尽脑汁向深渊臣服的人类社会，此方被崩坏威胁的天地，孕育的是纵观代理人小姐整个生涯也再找不出可比肩者的，彻头彻尾的怪物文明。

尤其是——他。

瞄了一眼被科学家与女武神众星捧月式簇拥起来的华奕，想起某位量子之海的深渊已经被他锁定，薇塔忽然有些可怜娑了。

即使对那位创世神的权柄与超然再清楚不过，望着麾下强者如云，自身实力更是可以在虚数与量子冲突中庇护世界的舰长大人，薇塔也觉得后者胜过前者。

希儿成为律者的时候，娑可是结结实实挨了一刀，被强行分割出部分权柄充当养料与催化剂。

“暂时没看出舰长的身体状况有什么问题。”

爱莉希雅和绯玉丸诉说结论，大型会议室中的氛围有所缓和，但特斯拉还是没什么好气的样子。

“真是乱来，哪怕有的话现在说可能不太合适，我还是要讲——为什么非要在虚数与量子的冲突下保护岌岌可危的世界泡？我们明明有借助千界一乘制造人工世界泡的手段，大不了让盐雪圣城居民搬一次家，相比那种常年飘雪的雪乡小城，她们的新家园只会加宜居。”

“因为我想，因为我能。”

没有解释量子侧律者的意义，没有用数据说明另外制造一个世界泡所需要消耗的资源数量以及人们对故土的情感，也没有强调借助虚数之树与量子之海外显的冲突，探究高位概念法理的重要性，华奕知道作为顶尖科学家的特斯拉明白这些。

他在会议室上首坐下。

“我之前建议你们在虚数与量子的冲突中，尝试定位终焉之茧的位置，怎么样，有收获吗？”

“沿着虚数通路反向追溯，已将终焉之茧的范围缩小到了原先的30%，确定它隐藏在月球特定区域的某个高维空间内。”

“很好。希儿的权柄本质上是量子之海解析静谧宝石的成果，在我们的世界内部，崩坏层面上，是否可以认为死之律者已经诞生？”

“综合考虑被打乱的崩坏进程，以及静谧宝石被舰长捏碎后再未出现的现状，终焉之茧判定死之律者已经诞生的可能性超过六成，等到尝试解析希儿的律者核心，以及担当虚数防火墙的阿赖耶收集虚数信息，才能得到确定结论。”

仅仅是旁听华奕与科学家的对话，薇塔便被巨大的信息量冲刷的震撼莫名。

人类在寻找终焉之茧，还打乱了崩坏进程，于虚数脉络上建立起防火墙？

究竟是崩坏在威胁文明，还是文明在吞噬崩坏，她不好说了。。

第2908章 最后一个弗楼沙人

“那么，薇塔小姐，劳烦你陈述一下关于你自己，关于娑的信息。”

等到对终焉之茧与崩坏进程做了大致了解，没有威逼利诱，华奕像是在会议中普通的提出一个新议题一样，示意薇塔分享情报。

科学家与女武神，融合战士、律者与原生圣痕拥有者的目光尽皆望向她，哪怕代理人小姐绝非弱者，与娑断开联系后，也靠着窃取权柄保留了相当战力，心里依旧产生群狼环伺的危机感。

早在以敌对立场和普罗米修斯谈论[现实]时，薇塔的那身朴素白袍便换成了凸显姣好身材的黑色紧身衣，搭配孔雀翎羽似的后摆，非对称的吊带袜勾勒出完美曲线，散发着惊人魅力。

尤其是当时还自认为胜券在握，一颦一笑尽是绝-代风华。

不过，现在的薇塔很老实，在会议桌上坐的端端正正，面对众人注视，尤其是华奕的目光，那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上，露出几分-讨好式的顺从。

“我是娑的分身、助手、代理人，从拥有自我的那一刻起，便被[海]所包裹。那时候，在仿若母亲襁褓的温暖中，我感受到了与娑的联系，明白她便是自己的创造者。”

兴许是雏鸟初见朝阳，幼鱼破卵而出总是会成为生命最初的奇迹，提及间隔遥远岁月的那段回忆，薇塔的神情不知不觉变得复杂起来。

“当时的我并不觉得静谧如永夜的[海]有什么冰冷的，恰恰相反，感受着细微而又特别的涟漪，我一度认为自己在温暖的怀抱里。同样的，当时的我被巨大的喜悦填充，一厢情愿的以为自己是带着某种充满善和爱意的祝福降生于世。”

在场的少女们何等冰雪聪明，仅仅是听薇塔的语气和措辞，观察她说话时并未刻意掩饰的复杂神情，便意识到了什么。

就像有的动物会将出生时第一眼看到的生物认定为母亲，在薇塔意识到自己的身世，明白娑就是她的创造者时，理应对造物主怀有炽热的情感。

但“一厢情愿”已经表明了娑的态度。

而且，“拥有自我的那一刻”和“诞生的那一刻”亦有区别。

“自由并不是诞生的附赠品，代理人收到指令，代理人即将出发，代理人谨遵您的意志——这样的言语，我已经记不清机械化的重复了多少次，娑需要的并不是一个会说会笑的聊天对象，而仅仅是听命行事的工具。”

顿了顿，薇塔的美眸忽然一眨不眨的盯着华奕看。

“你，觉得我是人类吗？”

“崩坏世界对人类的定义很宽泛，学园岛上聚集了人工智能、融合战士、崩坏兽、律者和拟似律者，她们尽皆是人类文明的一员。”

“这样啊……还真是个奇妙的世界，圣芙蕾雅学园就是异类聚集地？”

“没人把她们视为异类，像是伟大的识之律者女士、贝拉姐姐、超级游戏玩家兼都市传说中的网络守护神爱酱，这些称呼指向的对象严格来说都不是正常意义的人类，但学园岛，乃至天命和逆熵的人们都很尊敬她们，甚至不吝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