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啊，曾经的薇塔大概是忘记那种东西了，现在的薇塔则并未真切体验过那种滋味，而在米丝忒琳搭建的能量通路上意欲退场，摆出一副泪眼朦胧的样子，那是伪装，并非真正的自己。

所以，刚才的那句“感激涕零”算不上真心话，还被对方轻易识破了。

我听过许多故事，盐雪圣城居民讲的故事，满含对贤者的虔诚；凋零之星未曾毁灭时，由那个文明的人亲口诉说的故事，充斥着对曾经的星际探索队的追忆；娑少有的只言片语中，关于弗楼沙的描述，自从成为量子之海的深渊，她大概唯有提及弗楼沙时才能表现出一丝隐晦的情绪波动了。

但，我好像确实没能真正参与到任何故事里，一直是听命行事，当个代理人、旁观者。

一时间，薇塔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华奕的问题。

舰长大人没有强求她回答。

“你可以在学园岛上随意活动，了解这里的人事物，世界的过去与现在——能够就此喜欢上这个世界就最好了。”

“所以，唯有喜欢上崩坏世界，我才能脱离俘虏的身份？”

“不是。”

华奕给出了让薇塔惊讶的抬起头来的答复。

“学园岛上聚集了许多律者，其中的[侵蚀]与[支配]，并未喜欢上世界本身，前者只是在意特定的人事物，至于后者，更是可以当成与真善美相悖的存在，以恶意为食粮。”

“她们在学园岛上的身份是？”

“成员。我不要求你喜欢上崩坏世界，只要不破坏它即可，等到你了解完世界的样貌，再说其他吧。”

的确，现在的自己对崩坏世界近乎一无所知，即便具备全知之眼的娑也将这里当成禁忌，刻意避开，认知上的匮乏注定了任何决定都是片面的。

薇塔眨巴两下眼睛，望着并未用力量或气势压制自己，只是普通的诉说安排，却自有一种让人信服的魔力之人，忽然有所明悟。

在会议厅里，出现了天命、逆熵和圣芙蕾雅学园三方阵营，少女能从众人的对话中总结情报，得出圣芙蕾雅学园管理极东之地，天命和逆熵控制另外两片广阔地域的结论。

华奕是三大组织共同的领袖，崩坏世界掌握最高权势的存在。

这份权势缘何而来？

或许，就像在长空市的故事里确确实实只是艘普通空中战舰的休伯利安号，现在蒙上了传奇色彩，连“舰长”这个严格意义上在三大组织中算不上多么尊崇的职位也变得无比特殊一样，是华奕的出现让崩坏世界有了领袖，而非世界本就存在这份权柄。

突然好想立刻知道关于他的故事呀。

不过——

“从离开科学部开始，我们好像就被人跟着？”

这一次没等舰长大人回应，隐于暗处的少女直接走了出来。

是程凌霜，太虚七剑之一，太虚剑派众女中最早修成剑神的无上自在。

现在的女剑仙可是一点也不自在，整个人散发着浓郁到几乎凝为实质的负面情绪，被薇塔点明了跟踪行为后，没有丝毫羞赧或者不好意思，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华奕，根本不去管什么娑的代理人。

“五天，大师兄，你知道你去盐雪圣城世界泡的这五天，我是怎么过的吗？”

闻言，华奕脸上浮现出歉意的神色，没等他开口，程凌霜便似乳燕归巢，扑到大师兄怀里.......

“我一直在想你。”

此刻的女剑仙哪里还有半分淡薄，双手环抱住心上人的腰，抱的紧紧的。

千界一乘实验基地观测到盐雪圣城世界泡以前，程凌霜正在给舰长当秘书，并且即将水到渠成的确定关系，完成早在五百年前便无比渴望的溯源，抓住自己的幸福。

她的师姐们，林朝雨、苏湄、江婉兮和江婉如可是都取得胜利了，顺风顺水，简直是探出手就抓住甜美果实的那种，偏偏轮到程凌霜自己的时候，平添了许多波折。

发现了盐雪圣城世界泡，还冒出来量子之海的深渊，爆发虚数与量子的冲突，怎的换成我程凌霜就有这么多意外？

娑是不是在故意找茬啊？！

哪怕五百年前就行走天下，还修成了太虚剑心，见多识广，心智非凡，明白那个量子之海的深渊搞这么多动作，不可能是为了拖延自己的情感进程，女被大的怨念笼罩。

“要是再晩点，我的怨气都快要击碎太虚剑心了。”

怀着强烈敌意扫了一眼旁边满脸无辜的薇塔，程凌霜接着开口。

“早知道我就跟着大师兄去盐雪圣城，免得夜长梦多，煎熬到现在，致使念头难以通4.2达——这个仇，我记下了。”

好嘛，都快黑化成提瓦特大陆的优菈了，喊出别人的台词。

若非现在的薇塔已经是俘虏，华奕合理怀疑，但凡她依旧以敌人的立场出现，程凌霜怕是要直接开大招，一发太虚剑神轰下去。

感受到几乎实质化的黑色气场，舰长果断的亲向少女樱唇。

华奕的实力自是不必多说，程凌霜将太虚剑气修炼到无比精深的境界，身体素质亦远非常人可比，一直屏气轻轻松松。

三十秒，两分钟，十分钟……

程凌霜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如此方才能使念头通达。

而薇塔丝毫没觉得自己是电灯泡，在旁边睁大美眸，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亲吻。。

第2915章 但是什么但是？

五天呐，足足五天的时间。

对比太虚七剑所处的古代神州与现代的五百年跨度，仿佛微不足道，但那五百年里程凌霜靠着休眠舱沉睡，感官上可谓是转瞬即逝，而这五天——

本来她想着一直在舰长宅邸里等，结果盐雪圣城世界泡的情况不断变化，比已成定局的凋零之星复杂的多，少女很快就跑到千界一乘实验基地待命，真正意义上的茶饭不思。

也就华奕解决世界泡危机，促成量子侧律者诞生后很快返回了崩坏世界，否则若是他继续追击娑，再次开启一场战役，程凌霜势必参战，从崩坏世界拔剑而起，冲在最前面，不然修到太虚之境的心蕴真的会出问题。

心知发生了盐雪圣城世界泡这般的大事件后，三大组织急需进一步指示，华奕的个人安危也牵动着所有人的心神，程凌霜以大毅力控制情绪，驱除杂25念，耐心等待他处理好种种事宜，并未在中途跳出来直接把大师兄拖回家。

她自问已经非常非常克制了。

从很早之前开始，有关华奕的一切尽皆被程凌霜置于自身之上，大师兄吃的好比自己吃的好更重要，大师兄喜欢比自己喜欢更重要，大师兄开心比自己开心更重要……

本不必分的那么清，餐桌上，程凌霜把华奕当成帅气可餐的那个，看到他露出的笑容，自己也会由衷高兴。

喜大师兄之所喜，忧大师兄之所忧。

而涉及到两人幸福的环节，当然是头等大事，其余的都该为之让路。

为了对抗崩坏的伟业，我已经忍耐许久，现在到我程凌霜的时间了！

身穿由天命组织最新设计，将神州古装与现代美学相结合的服饰，少女英姿飒爽中透着柔美，一边保持着环抱住华奕的双臂的力道，一边睁开眼，不善的瞪着当了十几分钟电灯泡的薇塔。

虽然没条件开口说话，但目光中的意味十分明显——你这家伙，还不自觉点离开？

薇塔从程凌霜身上感受到了与程立雪类似的剑意。